“哼!”许司业一脸正气地扬起下巴,“乌柏,你把本司业当成什么人?难道许某是那种因为私人恩怨,便在学子成绩动手脚的卑鄙小人?”
他伸过右手,“将苏木的试卷拿来。”
一旁的助教忙着翻了翻,从里面取出苏木的试卷递过来。
许司业将答卷接到手中,在半空中展开。
“诸位请看!”
众人的目光在试卷定格。
试卷一侧写着红色的成绩“丙下”,另一侧则是许司业朱笔批注的八个大字——
“草菅人命,狗屁不通”。
确定大家都看清了,许司业转身将试卷捧到百草先生面前:“既然你们不认同本司业的判断,那就请院长亲自评判,许某这卷子判得可有误!”
百草先生接卷在手,仔细看完面的内容,读到最后一题的答案,花白的眉也跟着皱紧。
将百草先生的表情收在眼里,许司业脸的表情越发得意。
“最后一题,百草先生问得是,各类断指断肢如何医治。苏公子答得是,哪怕肢体尽断,只要断肢尚在,可清洗创口,重新连接骨肉血脉,断臂可恢复如初。”
许司业夸张地一挥胳膊。
“断掉的胳膊腿,那就是一团死肉,怎么能接回原处?如果不尽快为伤者止血,便是气血两失,一命呜呼的后果。杜若这般做法难道不是草菅人命,这答案难道不是狗屁不通?!”
台阶,众博士、司业都是大摇其头。
台阶下的学子们,原本也认为是许司业故意报复杜若,心下为杜若鸣不平。
听到许司业这番话,也都是目露失望之色。
医科分内术、外术,内术就是内科,外术就是指一些外科的处理。
像接骨术、缝合术,医科学子们都是要学的。
优秀的学子,甚至还能学到百草先生的开腹术。
这些医术的前提都是伤病在肌体,断肢断指筋骨血脉尽断,如许司业所说就是一团死肉。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止血,以防气血流失丢掉性命,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许司业环视四周,视线落在乌柏脸。
“乌柏,现在你还要说本司业这卷子判得不公吗?”
乌柏皱着眉,无言以对。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道题杜若确实是答错了。
杜若扬扬眉,笑了。
连百草先生这样的名医,都不知道血管神经这些概念,众人又又怎么可能相信她可以接肢续骨?
不能怪大家,只能怪她职业病,写了她那个时代的标准答案。
“苏木?”许司业注意到她弯起的眼角,眉头皱紧,“你笑什么?!”
杜若轻咳一声,管理好表情:“没什么。”
“没什么?”许司业冷哼,“依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服!”
还说你不是公报私仇的卑鄙小人?
杜若抬起脸:“许司业,难道连苏某自嘲一笑也不行?”
“我管得就是你这个态度!”许司业的声音陡然升高,一副义正辞严之色,“咱们太医院一向讲究仁心慧术,明明错了还不知道悔改,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大夫!”
“驾!”
马蹄急响,一行十几骑急急地冲进院子。
为首一人跳下马背,分开人群跃台阶。
“恳请百草先生,救我手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