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此,那几个男子却没有乱了阵脚和章法,为首大汉旁边一个瘦小个朝王烈拱手说道,“不知这位将军为何要将我兄弟几个围了?”
“尔等聚众闹事,难道还不该被围吗?本校尉劝尔等立刻束手就擒,尚不受皮肉之苦,如若不然,刀剑无眼!”
“此皆因吴岩欺侮一个弱女子,我等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非聚众闹事……”
王烈是谁?王烈还要靠着巴结黄皓往上爬呢,怎么会听他们自辩,“胡言乱语!左右还不与我拿下!”
他这一声令下,围住这几个汉字的甲士一声大吼,操着长戟就朝他们一步步进逼,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诸葛亮一看这阵仗,急了,“这都是你惹的事,倘若闹出什么人命来,那些恨不得让你死的人会在朝堂上使劲费唾沫星子,直到陛下下诏处置了你!”
然而,等他回头再看李幕然时,发现人早已不在,再朝下看,李幕然却依然带着陈涛等几个仆役出了“男人醉”。
“想保住自己饭碗的,都给我住手!”
李幕然这一声大吼,吼住了那些甲士,也吼住了那几个大汉。
吴岩本以为有校尉王烈出面,这几个人再也蹦达不出什么来,可怎么也没料到李幕然会来这么晴天霹雳一声吼,手一哆嗦,一个好好的茶盏跌得粉碎。
王烈正准备在黄皓面前好好表现一把,未料半路出来个管事的,心里很是不爽,“是哪个不张眼睛的胆敢在本校尉面前放肆?”
“是我!”
“左右!与我将此人拿下!”
黄皓一听这王烈居然要打李幕然,心肝一颤,虽说这王烈是为了替自己出头,可真要拿了李幕然,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万一这李幕然再借机在朝堂上给自己再扣个罪名,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如今自己在朝堂上培植的势力还不足以制衡任何一派。
“王校尉,此人……”
“常侍请放宽心,待末将收拾了此人,再抓那几个闹事的,左右!拿了!”
陈涛待要上前阻拦,李幕然却摆摆手,示意陈涛不要管,随后,四名甲士五花大绑将李幕然捆了起来,那名瘦个子见李幕然冲他偷偷使眼色,瞬间会意,跟身边几个汉子嘀咕两句后,那几个汉子也乖乖伸出手,任凭王烈将他们捆了。
“王……王校尉,此人捆……”
“常侍且少待,等末将将这几人解往姜将军处发落!回来再行吃酒。”
“王校尉,你且……”
……
黄皓眼睁睁看着王烈翻身上马,朝自己一拱手,带着李幕然朝将军府而去。
黄皓忍不住摇了摇头,王烈这个蠢材!难怪几年了一直做校尉,似这般蠢笨还真做不了高官。
“黄常侍,王烈绑了太守,这可如何是好?万一此事闹大,追究起来……”
“我有陛下撑腰,你有李昭仪这个背后主子,还能怕李幕然?到时候跟王烈撇清关系,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
“但凭常侍吩咐。”
……
经这一出闹腾之后,“男人乐”的开业仪式草草收场,别说卖出什么新式亵衣了,就连门票也都一张没售出。
黄皓自感没趣,先一步回宫,往刘禅耳朵里吹风去了。他这一走,那些试图钻营的小官小吏也都作鸟兽散……只留下混乱不堪的场面。
诸葛亮看完这一出闹剧后,回头一看姜维还在发呆,忍不住提点道,“你怎么还在此处?王烈都押着李幕然去找你处置了。”
姜维这才反应过来,“既如此……这李幕然当……当如何处置?”
“汝还用我教吗?”
“学生愚钝,还请老师示下!”
“李幕然为什么毫无抵抗?为什么还示意那几个出头汉子放弃抵抗?”
“自然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闹出人命。”
诸葛亮听到姜维这样的回答,忍不住摇摇头,姜维虽然熟知兵法,却没有活学活用,将来也是要吃大亏。
“李幕然明知道你我都在二楼,却依然心甘情愿地被绑了,他这是在演戏给你我二人看。”
“学生还是不懂。”
诸葛亮见自己这个选定的徒弟如此不开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着!去你府里瞧瞧去。”
征西将军府,长史闻路正在帮自家将军料理近期的一些公事,听衙役来报说广都来的校尉王烈押了几个人过来,急忙走了出去,可当看清楚王烈绑的人之后,大吃一惊。
“末将王烈,奉命从广都前来成都,听候征西大将军调遣,不知将军可曾在府上?”
“不巧!将军一早就随丞相出门了,你怎么把……”闻路话到一半,被王烈给堵住了。
“此末将来的路上于城北抓的闹事者,如今将军辅佐丞相治理成都,主抓成都刑狱之事,此闹事者当由将军惩处。”
“按理说应当如此,只是此人……怕是将军不好管。”
“怎么?难道这人如此嚣张跋扈,连将军都管不了?”
“王校尉可知此人是谁?”
王烈见闻路神色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得像猪一样的李幕然,按常理,寻常人被抓就算不被吓得尿裤子也要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
可看看这位,席地而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像是被抓的?倒像是抓人的。
难道……此人是三公九卿家里放出来的浪荡公子?还是……皇室成员?
想到这里,王烈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汗毛倒立……如若自己果真抓的是权贵子弟,别说要升迁了,怕是校尉这一职自己也要丢掉了。
“恕王某眼拙,还望闻长史指教。”
“这位姓李名幕然,字鸿光,是‘男人醉’的老板,还是你我……。”
“李幕然?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王烈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时,王校尉身边一位偏将,走上前一步,吞吞吐吐地说道,“王……王校尉,你的顶头上司,如今的广汉太守就叫李幕然!会不会……”
直到这时,王烈才醒悟过来,早先说广汉来了个新太守,姓李名幕然,行事异于常人,上任快要三个月了,还未到所辖县巡狩,原来就是……他!?我……我竟然拿下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帮这位顶头上司的对头。
这……这可如何……如何是好啊!想到这里,王烈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双腿有些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