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琼有些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退回。
经过一番争论之后,大部分朝臣都认为这账册确实有涂抹修改的嫌疑,但并不能因此断定‘男人醉’没有偷逃赋税。
刘禅清了清嗓子说道,“李太守也看到听到了,朕虽然也认为账册有被修改的痕迹,但是除非‘男人醉’拿出证据证明这账册是被外人修改,否则无法洗脱偷逃赋税的嫌疑。”
刘禅的话,就像给安平王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陛下都认为账册修改的痕迹不能作为洗脱罪名的证据,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为自己开罪。
“陛下,既然李幕然提不出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男人醉’没有偷逃赋税,臣请陛下下旨,追究其廷尉劫狱之罪!”
刘禅点点头,在没有新的证据支持下,李幕然应该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些什么。
“传朕的旨意,广汉太守李幕然身为朝廷官吏,却知法犯法,纠集家将大闹廷尉,意图劫狱,毁伤人命,着即……”
孙夫人这时提醒道,“陛下应当三思,万勿轻下定论!何不等丞相还朝之后,听一听丞相的意思。”
刘禅本身就没什么主见,经她这么一提醒,顿时开窍!也给了她一个顺水人情。
“朕……朕以为兹事体大,应当等丞相回成都,再由丞相定夺,李幕然暂时还府,无诏不得离开成都,云樱无端被刑求,着李幕然带回府里好生调养,散朝!”
宣布完自己的诏令之后,刘禅也不管群臣反应如何,急匆匆离开朝堂,转往后宫。
李幕然免于责罚,云樱免牢狱之灾,这第二回合算是李幕然扳回一局。
安平王刘理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孙夫人这样重量级的人物,致令毁去“男人醉”和李幕然的谋划功亏一篑。若等诸葛丞相还朝,事态会朝着更加不利于己的方向发展,所以,对李幕然其人必须下猛药,既然朝堂之上毁不了他,只有另辟蹊径。
他想到了“玉昭怨”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虽然那两个蠢笨的杀手大白天灭口不怎么顺利,可“玉昭怨”实力在那里!
将云樱接回府里之后,李幕然直接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赶走了所有的仆役丫鬟,并命令南中五兄弟守在房屋周围,严禁任何人靠近。
云樱还是第一回被他这么抱着,衣不蔽体的自己总会露出那么一两点明媚春色。她偷偷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发现他的脸比自己还红。
被放在床榻之上后,云樱看到了距离床榻不远的地方,一个丫鬟服饰的人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一根金属管子立在她附近,上面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云樱看清楚那名丫环的面容后,大吃一惊。
“锦娘!她……她不是死了吗?”
“锦娘被那只箭贯穿了胸部,几乎贴着心脏穿过去的,这种伤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根本束手无策。不过对于我来讲,她死不了,至少短期内还死不了。”
今早锦娘被射中之后,在场的人都以为锦娘死定了,可是李幕然却命人即刻将锦娘抬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后的事众人并不知晓。但其中的辛苦只有李幕然知道。
在无法使用手术台的情况下,他几乎穷尽了医院药房和门诊的一切设备,保住了锦娘的一条性命,随后又私下让陈涛安排人手去锦娘的家乡,距离成都百里之外的一个偏僻村落前去调查。
“主君可是要通过锦娘查出幕后之人?”
“锦娘是这一系列事情中的关键人物,通过锦娘可以顺藤摸瓜,让整个事情翻转,先不说这事了,眼下先为你治伤最为重要,想必你自己对你的伤势很清楚,我需要……”
云樱睫毛微垂,“云樱早已是主君的人,身体与心早已付与主君,主君可随意为之。”
她的身体,李幕然已经看了不止一遍,遂也不再客气。
除去她的衣衫之后,看着她后背前胸无一处完肤,他心痛了!忍不住又痛骂了程煜一顿,“这个生孩子没屁眼的老家伙,对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下回如果他栽在我的手里,我要在他屁股上捅一千个窟窿。”
提到自己身上的伤,云樱眼神一暗,“奴此身已毁,恐再无颜令主君垂怜。”
“你害怕这些伤会留下什么疤痕?”
云樱点点头,两滴眼泪从眼眶滑落……
女儿家其实最爱惜自己的容颜,在大牢时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肌肤被毁已经不算什么事。可如今自己活着回到府邸,看着自己体无完肤,云樱已经心痛到绝望。
“些许伤口,怎么会落下疤?不过半月,你定然会完好如初,且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一些药来。”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李幕然就从异次元空间取来了十几种药物,并按照自己的经验,开始为云樱处理身上的伤口。
……
孙夫人来成都,这其中最感受到威胁最大的,并不是安平王刘理,而是如今内宫的吴太后。
“太后,那孙夫人千里迢迢从东吴来我大汉,定然是为了争夺尊位,奴婢觉得太后应及早想好对策,以免……”
伺候吴太后多年的常侍魏贤低眉顺目,恭敬地说道。
“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奴婢以为,那孙夫人虽然来了成都,可毕竟离开大汉二十年,并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今日朝堂之上,她处处维护广汉太守,似是有倚仗李幕然之意。”
“你的意思是……趁她立足未稳,将她要倚仗的李幕然毁掉?”
“眼下倒不必如此做,毕竟孙夫人能不能回到宫中,陛下的意思才最重要,太后可去陛下那里探一探口风,再作决断不迟。”
吴太后叹了口气,“我与陛下虽然名为母子,可亲情寡薄,那孙夫人曾教养陛下数年,陛下定然有迎她入宫之意,又何必再问?自讨没趣。”
“太后还是探一探的好。”
……
刘禅此时在自己宫中,也不去玩乐,也不理朝事,只坐在那里发呆,想着幼时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