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捕头听到欧阳枫的讲述,他也支持欧阳枫的推理。是有人刻意把现场布置成这样,故意要人以为哑巴是自自杀的。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有人故意布置的,哑巴很可能也不是死在这里。因为从哑巴的性格来说,他也不敢砸开门锁钻到这个房间。”
欧阳枫赞同的说:“我想,大概是在哑巴自己的房间遇害的,掌柜的说,哑巴今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
“有人在他屋里看到过他吗?”
“我昨天下午,看到哑巴心情很差,就去和他聊了会儿天,还专门开导了他。”青青姑娘悲伤的说到。
欧阳枫边走边说:“既然如此,我们去他的小屋看看。”
众人在掌柜的带领下下了楼,转往后院的哑巴小房间。
他的房间在一间库房隔壁,虽然有些破旧,但屋前的走道收拾的还算干净。
飞捕头当前推了推门,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嘎吱的响声传来,陆婉宁心中还有些发慌。
屋里还挺宽敞,一张小桌子、一条木凳子,桌子上摆着未烧尽的半截蜡烛。因为挨着仓库的原因,仅有一个小天窗可以透进来光。
啊!不知道谁在后面尖叫了一声,把飞捕头也吓得连忙手握刀柄。
欧阳枫也看到了,陆婉宁先说了出来:“快看,墙上也有血字。”
在靠床的墙上,也是一行用乌黑的血歪歪斜斜的写着的字:“杀人者我。”
欧阳枫上前查看,血迹已经干了,这四个字和楼上的字似乎不像是一个人所写。
“如果是凶手写的字,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
“看来,哑巴正是在这里被害的,楼上的字可能是凶手为了混淆故意写的让人看不出来是谁的字迹。”
飞捕头立即开始搜索,果然,一下子就有了收获。
在床铺的叠好的枕头下面,飞捕头搜到了一个铁制图案的物件。
拿在窗口的光亮下一看,陆婉宁凑上前去说:“这个,这个不是昨天那个黑衣人的暗器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欧阳枫也惊讶的看着她,刚刚说过的昨天遇袭的事,这个黑衣人竟然又出现在这里。
“飞捕头小心,这暗器上会不会有毒。”
飞捕头把暗器交给手下:“拿去检验一下,是不是和哑巴中的毒是一样的。”
“所以,这个黑衣人昨天袭击了你们,很可能跟着你们回到了醉梦楼,只是,为何他要害死哑巴。”飞捕头叹口气,哑巴是个老实人,为何偏偏这次的事件都围绕着他而起。
“这四个字,是关于李大奎之死的,说明凶手知道李大奎和哑巴的事,哑巴没有钱也没有什么重要物件,自然不值得别人为了他设下陷阱。按理说,昨天的黑衣人是为了钱才袭击大家,但是哑巴又没有钱……”欧阳枫沉吟道,他脑子里浮现了哑巴的样子,怎么也想不通,黑衣人和哑巴怎么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样子,如果黑衣人就是那个和李大奎接头的人呢?
他是杀了哑巴为李大奎报仇。
再搜查一番,没了其他线索,飞捕头把众人散去,沈醉看此时人少,便进来客房和飞捕头商量:“飞捕头,没想到我这酒楼又出了事故,你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还望飞捕头能尽快破案,好让醉梦楼得以安宁。”
飞捕头当然也希望尽快破案,加上前天的无名尸骨,他现在手上已经有三个人命案子,只是这凶手过于狡猾,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可追查的线索。
欧阳枫对那个接头人的怀疑越来越大了,他便带着陆婉宁去到郑记酒家,询问掌柜的和伙计,是否认识那天和李大奎接头的人。
“我不认识,不过这个客官来我们店里有过几次了,似是个熟人,而且和你说的那个客官也是见过几次。具体姓甚名谁我就不清楚了,小的也不敢过问。”
欧阳枫又在附近几家店铺询问,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快到傍晚时分,吹起了凛冽的寒风,天气进入冬天,虽是还未落雪,却冻得人连手都不愿意伸出来。欧阳枫看着陆婉宁被冻的红彤彤的脸蛋,便对她说:“好了,徒弟,今天的锦衣卫当值就此结束了,明天再来。这么冷的天,怕是就连凶手也不会出门了。”
陆婉宁也冷的出奇,平日里她都是在暖炉的房子里面待着,哪受过这般辛苦。但是她咬咬牙说:“没事,我也想尽快查出真相,毕竟这是我做锦衣卫查的第一件案子。”
“别,冻坏你了,我可没法给陆大人交代,再说,破案虽然要紧,但是现在天寒地冻,又没有线索,还是回去歇着吧,这次要听师父的话。”
欧阳枫捂紧了衣衫,看了一眼陆婉宁,她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随意的为她把领子往一起扯起。
陆婉宁一时间慌了心神,还没有人替她做过这种事,况且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男人,虽然这个人是她的“师父”。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脸也有些发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欧阳枫本意没有多想,和人相处大方惯了,哪里顾得了这豆蔻少女的心思。正在这尴尬而微妙的瞬间,欧阳枫看到前面的街上有辆马车过来,便想拦住问问能不能送陆婉宁回去,谁知马车停下,窗口透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青青姑娘。
她看到是欧阳枫和陆婉宁,便招呼二人上车了,欧阳枫问:“青青姑娘,这么冷你出去哪儿?天都要黑了。”
青青愁容满面的说:“我听说沈老板要处理哑巴的后事,哑巴虽然和我非亲非故,我们却如同姐弟,这次他死了,我想把我存在老板那里的首饰珠宝去城南的当铺换点金银,请沈老板派人和哑巴一起带回他家,也好让他爹娘安度晚年。”
萍水相逢,却没想到竟然是飞来横祸。欧阳枫心里也是难过。陆婉宁更是沉默不语,她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那我在前面的大街口那里下去,你带着徒弟把她送到南大街,那里有马车租,可以直接回家。”
青青答应了一声,欧阳枫又关心说:“这天寒地冻的,还是早点回去为好。”
他下了马车,看着骏马载着两人离去,然后迅速低着头往自己的家走去。
冬天的天黑的特别快,小巷此刻已经是一片漆黑。大户人家的门头挂起了灯笼,在越刮越大的风中剧烈的摇晃。
欧阳枫边走边想,这怕又是一个漫长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