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枫立即上前询问飞捕头，下午查验的结果如何。“这具尸骨确实很像她哥哥，不过，因为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痕迹，也就无从判断。”

飞捕头似乎有些失望。

九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青青姑娘记不得细节了吗？”

青青似乎也对帮不上忙有些失望，她情绪有些低落。“我已经有多年不见大哥了，何况现在面前的是一具白骨。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辨认。原谅我帮不了什么忙。”

飞捕头客客气气的说：“劳烦青青姑娘了，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多有劳累，快去歇息吧。”

青青姑娘轻声和三人行礼示意后，就上二楼后进院里自己房间去了。

九公子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有所帮助。”

“九公子请讲。”飞捕头似乎也被连日来的奔波，整的有些筋疲力尽。

“我的好友薛神医，她深知尸骨解剖之术。既然有完整的白骨，我想她可以利用白骨复原，大概推测出死者生前的样貌特征，说不定有些忽略掉的细节还能有所帮助。”

飞捕头大喜道：“那就有劳九公子了，我尽快安排兄弟在六扇门等她。”

欧阳枫补充说：“对了飞捕头，那个从洛阳来的捕快，他应该也熟悉赵青云，除了青青姑娘，就属他最了解赵青云了，我看，你也要把他一起叫上，好确定一些可能遗漏的线索。”

飞捕头和九公子走后，欧阳枫又在客栈问了一些问题，等他带着陆婉宁走出醉梦楼的时候，已经是酉牌时分。

屋外又刮起了大风，不过今天的天气总比昨天要稍微暖一些。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事情。”欧阳枫看着又过去一天，案情却始终没有进展，心里也是烦躁。

“怎么，要抛下徒弟吗？我又不怕冷，你要走我便陪你走好了。”陆婉宁有些不依不饶。

欧阳枫想，也是，万一她又能给我点提示呢？毕竟每个人的思路不一样，自己再聪明，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师父，你说你知道哑巴是怎么死的了，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哑巴的遗言，也没有人接近过他，那他就是自杀的了。”

“不对啊，既然哑巴是自杀的，那他为什么把那四个血字写了两遍不可？”

“你觉得正常人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欧阳枫转头望着陆婉宁笑了笑：“所以，那不是哑巴写了两遍，而是有人替他写的。”

“既然如此，那哑巴怎么自杀呢？不是有人杀了他再伪装成自杀吗？”

欧阳枫被这一连串问题问的有些脑袋发胀：“大小姐，这么多问题，我一下子也回答不上来。我想只有找到杀害瓦剌人的凶手，才能知道这几个人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瓦剌人死在长亭，怀里拿着青青哥哥写给她是信。可是青青哥哥几个月前已经失踪，而最大嫌疑人青青，却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两人边走边说，冷不防前面的一处大街边，二楼的一个小孩突然泼下半盆水，还好欧阳枫他们走在街中，不然要被这水淋湿全身。

陆婉宁被吓了一跳，对着这个淘气孩子假装生气的指了指，吓得孩子赶快躲开。

一楼的父母看到孩子差点惹事，抓住跑下楼的孩子，就开始打屁股，边打边说：“你个小兔崽子，喊你往后院倒你倒是往大街上泼。你不知道这水泼了要结冰吗，万一别人摔着了，老子可没银子赔。”

胆小的孩子一下子哇哇哭了起来。

陆婉宁心里瞬间觉得十分畅快，她冲着被打的孩子做了个鬼脸，嘻嘻的笑着：“不用本姑娘出手，自然有人教训他。”

欧阳枫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脑海中有一道灵光闪现，瞬间冲破了所有迷雾。“对啊，结冰，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快走。”

还好陆婉宁不是第一次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知道欧阳枫又有了灵感，立马跟着欧阳枫快步往城南跑去。

欧阳枫带着陆婉宁直奔早上去过的典当铺，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当铺的前后进来回搜索，突然，他看到一条小巷子，转身走了进去。

陆婉宁跟在后面，狭窄的小巷似乎是这里人家经常通行的便道，铺着的石板上很平整，没有青苔和杂草的痕迹。

出了巷子，走到了后街，竟然是一片河堤，河边的柳树繁密的枝条垂在河堤上，枯草似乎没人清理过足足有一人高。

欧阳枫站在河堤上，呆呆的看着宽阔的护城河面，冷风卷着柳枝吹在他的脸上，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师父，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荒郊野外的，你不觉得害怕吗？”

这是河堤上的小路，前后看一眼，因为天快黑了而且风又冷，空寂的河边除了欧阳枫和陆婉宁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欧阳枫凝望着河对岸的高低不齐的柳树，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我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了。”

还没等陆婉宁发问，欧阳枫转身往回走，喊着陆婉宁跟上。

他回头敲开小巷后面的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大娘。她有些防备又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

“大娘，我想请问一个问题，这护城河这种天儿会结冰吗？”

大娘把门打开了一些：“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欧阳枫继续问：“我想问问，这护城河会结冰不？”

大娘看到两人似乎也没恶意，就操着苍老的声音回答说：“会啊，这河里啊，天太冷的话，大晚上就会结冰。”

“昨天这里结冰了吗？”

“昨天天寒地冻得，街上都没什么人，我啊天黑的时候去河边打水，发现河里已经结冰了。”

“那结冰了之后，是不是有人从这桥上抄近道过河吗？”

“这个地方啊，冰层很厚，离过河的桥又远，总有些人啊喜欢趟着冰块省些路程，从这里过去要快大半个时辰呢。”

欧阳枫谢过大娘，陆婉宁也明白了欧阳枫的意思。

宽阔的护城河在冬天会结上厚厚的冰，在京城的冬天，冰能厚的走马车。所以每当冬天极寒天气来临时，这里的河面就形成了一座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