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记重物落地,动静貌似闹得有点大,莫说一众将士,后边尚未走远的小伙伴们也惊呆了,那么大个块头前一刻还高傲跋扈,下一刻竟然乖乖躺地上一动不动。反观那匹高头大马,上面赫然是宫孙琬霜取而代之。
动作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姜副将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阻止。那一瞬,所有人傻眼,傻到弹眼落睛,而后一秒又转为欢悦,尤其是一众将士。将士们心里都清楚,就凭那猪头的能耐也配当大将军,平日里老是作威作福,早看他不爽了,难得碰上个胆大的替他们出头,心里那个解气啊!
爽归爽,不过只敢暗爽,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挑战陆猪头背后的势力?宫孙琬霜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也不多给缓神的时间,直接反客为主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没瞧见大将军热晕了,赶紧把人扛回军营!”
人家都找好台阶了,姜副将没什么好犹豫的,乖乖按吩咐行事。他有强烈的预感,假若此次剿匪能获得她的帮助,必将大获全胜!要问为什么,就凭她适才的那一击,角度、力道把控得极好,绝非运气好便可以随便解释的。
姜副将的所见、所想的确万分正确,但他不知道后边被押送的人中也有人想法跟他一致。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哑巴少年,法力全失不代表这点近距离的感知力也废了。至于其他人,或许也有,他们的想法则要简单得多,恐怖的女人,以一敌百,她要是输给盗匪那才令人惊奇。
军营大帐,两名士兵铆足劲将陆大将军拖到床上,转而撒手走人。至于陆大猪头,回到宽大的大床上后,肥硕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摆个舒服的姿势酣睡下去,熟睡的肥脸照样不忘流露出沉迷美色几欲流口水的淫邪心思。这表情若搁在宫孙琬霜面前,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要说军营里陆胖将军半点人气也没有,那是假的,从上到下总有几个个别人与他一样臭味相投。这不,今日但凡见过宫孙琬霜容貌的人,谁不想对她一亲芳泽?
好在那帮人还保持一丝清醒,记得身负剿匪的重任。不像陆大将军,只需在打仗的时候吆喝两嗓子叫阵,其他阵法、战术、战略啥的都不用他来动脑子,最后还能记个头功。
这小部分人追随他是为了闲暇时可以找到更好更美的乐子。若要谈真心,他们才不会为了这点小恩小利去赴汤蹈火呢,他们的官职、荣誉全是皇上给的,是靠自己的性命和脑子搏来的。所以此刻的他们也随其他人一齐在姜副将的军帐里商议剿匪对策,整个军营独留陆胖将军在他的大床上做着春风美梦。
军帐里,案桌前的少女执笔行书,有画有写,一干人等静坐于两旁,画面非常和谐,静谧的空气中夹杂着几分怨气。可不嘛,坐着的将士里好几个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憋足了小媳妇受委屈般的窝囊气。
约摸一个时辰前,一干属下看到他们的头领姜副将带着一个外人进帐本先一愣,外人倒也罢了,可以是位世外高人,如果此人是男人也说得过去,可入帐的偏偏是个女人,这是在逗他们玩儿吗?
当然不是喽,姜副将是很认真的,特别邀请她入帐商议剿匪之策的。先前与军队随行的个别人亲眼见识过此女怒踹陆胖将军的画面,所以没任何意见,而其他人对此事只有耳闻不曾目睹,认同她,才怪!
姜副将刚要开口介绍,某位直脾气的小将忍不住抢先挑衅道:“小丫头,你的事我们听说个大概,先不说你有什么妙计,论武力,就你踢陆将军的那一脚纯属侥幸而已,真上了战场还不吓到腿软。”
帐中哄笑一片。姜副将脸色发青,正要喝止,结果又一个不怕死的声音响起:“吴将军说得正是,莫说你武功如何,别忘了你是从贼窝里跑出来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别以为送几个小贼上门就能证明你不是奸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使的苦肉计故意接近我们!”
瞧着这几个吹胡子瞪眼的手下,姜副将早已气得俩眼冒火,正欲发火却被当事人拦下。无论哪个年代都少不了大男子主义,宫孙琬霜完全可以理解,心里头一点也不生气,之所以拦着并非自己理亏,而是心头正窝火,刚好送上几个败火的。
见当事人不出声,再一个神经大条的继续附和:“二位说得不错,作为女子不在家里干活绣花,跑外边抛头露面,还要打打杀杀,不成体统!”说完,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果然是些不怕死的,前两条老娘认栽,至于最后一条明摆着皮痒找抽啊!“砰”一记爆响,一帮笑话的人骤然一惊。转过头,笑着的表情不由僵住,少女依旧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案几依旧完好无损静立于原地,只见少女把手慢慢移开,露出一小摊粉末。
没记错的话,那个位置也放着一只茶碗,把茶碗拍碎很容易,而眼下拍成细碎粉末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首先,要试探本姑娘武功随时可以比试。第二,我去过盗匪的老巢,知道那里的地形。第三,帮你们不过是顺便而已,主要是为了我失明的双眼报仇雪恨!”宫孙琬霜说得很平静,如同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
此话对宫孙琬霜而言的确是件家常便饭的事,但钻入一干将士的耳朵里则成了狂妄之言,什么叫“帮咱们不过是顺便而已”?他们要做的是大事!是打仗!打仗并非小孩儿的过家家!
“荒唐!小小女娃口出狂言!打仗并非儿戏!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军营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某将军甩袖冷哼。
如果这位暴脾气将军算讲点良心的,恶言恶语只为气跑宫孙琬霜不要涉险而已,那么另一位将军可没那么好心。“吕将军消消气,别跟一个黄口小儿置气,武功好不好不是靠牛皮吹出来的,她既已开口,咱们不妨成全她,输得她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