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难道你真要让这个女人进门,此女刻意隐瞒身份必定居心不良!”
“爹,此女曾经男装假扮,我亲眼看到她故意玩弄许多姑娘的感情!”
齐大将军本以为一巴掌下去可以把两个挑事的压下去,孰知二人不肯买账硬将舞卿霜的“恶行”公之于众。
魏华祯本对齐四小姐无意,已然看不得她再兴风作浪。“疯丫头,你又在外头犯什么浑说什么胡话惹误会了?”
舞卿霜满不在乎道:“我可敬可爱的六殿下兄长,你没听过一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编瞎话趁早断了那些姑娘对我的念想总比把人整歪了变成磨镜或者痴女强。伤心不过是一时,恢复过来了照样谈婚论嫁不会耽误一辈子,不然她们的父母还不寻把开山斧把我给劈了呀。”
理由简单充足,还有点令人想笑,但很多人包括皇帝在内为了面子还是忍住了。陶昕婷则捂住嘴压低声音,姐姐好有趣。
“齐四小姐该听清楚了,一点小误会而已,卿霜的性子我最了解,再怎么胡闹起码懂得分寸。”魏华祯说似无意,实则影射齐四小姐闹过头了。
齐四小姐还想张口,严厉的喝声将她生生截断:“还不住口!她是你姐姐,在殿前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众人不敢置信,齐家的家眷更如劈惊雷,原来这个没名分的野种今日是来认亲的!果然老爷对十八年前的那个女人还念念不忘!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十八年前齐大将军坐镇边境,无意中救了位绝色美人并意欲强纳为妾,结果就在成婚的档口被一道圣旨急召回皇城,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等办完差再要接回美人的时候,谁想那美人逃跑了。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英雄哪有不爱美人?谁能料到经此一闹产生了叫人意外的副作用,居然治好了男人花心的毛病。自那以后再要给齐大将军塞女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因为人家一个都瞧不上眼。
舞卿霜轻淡一笑,道:“齐大将军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你的女儿?”
齐志方分析道来:“下午游戏时你吹奏的小调正是当年妙馨新作的曲子,吹给你娘舒缓心情疗伤所用。之后在依林诏亭的舞蹈名为昭梦娇,当年由你娘所创,妙馨所舞,加之你的年纪恰好符合。”
“哈哈哈哈……”舞卿霜仿佛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仰天而笑,终于用余光分了他一眼。“齐大将军真是开拓了小女的眼界,该说你对人细察入微,还是该说你的花心程度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当年的你连妙馨姨都没打算放过?”
此言一出惊骇全场,坐实了十八年前那段风流往事。男同胞们表示齐大将军艳福不浅呐!难怪当年那绝色佳人能治好齐大将军的花心病,女儿天仙之姿,母亲又怎会逊色?
“女儿勾引生父,齐二公子也为钻研话本子构思的新桥段?”魏华祯哼笑,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得他火辣辣的疼。
六殿下对自己无意不算,还一个劲袒护那个妖女,齐四小姐望向舞卿霜的眼神万分怨毒,恨不能将她的美貌给毒毁容。要我认个来历不明出身卑微无名无分的野种当姐姐,做梦!
收到齐四小姐投来的眼刀,舞卿霜一瞧便懂。“齐四小姐莫要着急,你不想认我这个姐姐无所谓,因为我也没打算要认镇国大将军全府啊,今天纯粹陪六殿下兄长回来探望母国,顺便逛逛风景。”
众人感觉舞卿霜还是不要开口讲话的好,一句一个雷啊。确定她脑袋没让门给夹了吧?如此位高权重的爹人家削尖了脑袋求不得,她呢,送上门的往外推,这做派跟六殿下如出一撇,不愧能当兄妹。
“舞姐姐,他们不识货别理他们,我觉得姐姐挺好,我认。”陶昕婷说得一脸真诚,毫无半分掺假。这既是她发自内心的真话,也是有意怼死齐四小姐的话。
“有这么可爱豁达的郡主给我当妹妹实乃我荣幸之至。”舞卿霜从不拒绝别人赤诚的真心。何况对方执意要让自己变成笑话,她当然要成人之美。
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舞卿霜起身走到溪扬国使臣座前恭敬地行了个上宾之礼,动作步骤分毫不差,捉不到半分错处,与在座的名媛贵女所展现的礼节动作相比,足以堪称完美。“多谢使臣大人方才仗义解围。”
刚有一点端庄姿态,下一秒,舞卿霜又恢复成原本吊儿郎当的模样,嬉皮笑脸道:“使臣大人,小女愿意为大人作一幅肖像画作为答谢,不知使臣大人是否愿意接受?作画嘛可以是现在也可以在宴会之后。”
魏华祯明白小丫头存心要打所有看笑话之人的脸呢,他当然要加把火喽!“看样子你心情不错,不过你干嘛一定要送画,不送点其他宝贝?”
舞卿霜道:“六殿下兄长,你不觉得使臣大人来自西域的脸长得很有立体感嘛,再看大人卷翘的胡子长得多有个性多有喜感,可惜这身官服穿得太压抑,换身颜色稍微鲜亮点的衣服就好了。不介意的话,衣服我刚好有。”
魏华祯道:“你可真行,为了作画道具齐全啊。”
使臣大人瞧在舞卿霜一片真诚相待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皇帝见识到了舞卿霜给出的惊喜,不介意再多一点惊喜,爽快地恩准了,趁着使臣大人下去更衣的空挡命人把桌案用具全部备齐。
许多人依然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着那疯丫头能嚣张到几时。区区乡野粗鄙的丫头能画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到时别丢脸才好!
目前在场的人里估计除了魏华祯和陶昕婷,大概只剩蔚曹姜三位少爷敢打赌舞卿霜一定会令所有人再度失望。
使臣穿上换好的衣服于众人面前亮相,气质外观与之前的压抑感截然不同,衣裳配色鲜艳而不轻佻,同时保留了不失身份的贵族气派。
舞卿霜观察一圈颇感满意,提笔作画落笔娴熟,画着画着手里便多了块涂鸦杂乱的板子,该场面蔚少爷再熟悉不过,与当日在棋社包间见到的一模一样。
静待许久,见到成品的那一刻,众观戏者再次被狠狠的抽了记震耳欲聋的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