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姑娘……”见人要走,季韦氶不甘心叫道。
“小丫头,你真没有让人长个儿的新药?”华祯故意捣乱,小两口叙旧你凑啥热闹。
舞寒情眼珠子骨碌转了转,道:“我有专治男女不孕不育的药,你要不?”
“快滚去换你的衣服!”华祯刷地板下一张黑脸,顺口赶人。
舞寒情随意“哦”了下乖乖地滚了。脚下一个没留神不小心踩到衣摆,身形来不及反应惯性地向前倾倒。
见状,贺兰鸿琰眼疾手快,几步闪至其身旁一手揽过她的纤腰,另一手托起她的膝腕,稳步而行。
定格在最后的画面,观众们全体惊呆,咱们没看错吧?那还是高雅端正从不与女子牵扯的鸿琰上仙吗?纵使当今雅丽端方、名动三界的梦珊仙子也未能博得他的青睐。诶?等会儿,论容貌舞丫头未必逊色呀。
陶昕婷、朗琒及青之澜众弟子也傻了:那个让人乖乖抱在怀里的人是他们高傲不喜被人随意触碰的小师叔吗?换做以往早早自个儿跳下来道声谢保持距离,如果是不轨之徒直接打成残废。
他们没有看错,尤其与季韦氶擦肩之际,他清楚地看到贺兰鸿琰有意无意的一瞥,那眼神似在警告。
无所谓旁人的目光,贺兰鸿琰的确在宣告某人:你不配!
舞寒情光顾着赏美人全然没留意到人群中某道怨毒的目光。
一路弯弯绕绕,路过的门生见到舞贺二人恋人般的亲密模样,傻得眼睛都直了,纷纷怀疑那是咱们敬仰的师叔吗?没让人掉包吧?
靖文真君德高望重、年月悠长,上神之尊位份至高,贺兰鸿琰身为他的弟子位份自然也不低,当得起四海八荒称一声“师叔”,也算与舞寒情同辈。纵然撇去靖文真君这层关系,其本身若非当年与魔族一战重伤所致,同样受得起四海八荒的朝拜。
当年魔族一战由魔尊的嫡亲妹妹烯滟亲自领兵,正因为那场战役贺兰鸿琰才得知心上人之死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待人走远,季韦氶才反应过来一件小事:不对啊,按常理来说,舞寒情称他师兄没错,不过该喊的是他的姓吧?可她喊的是表字,称呼上显得亲密了吧!
季韦氶越想心里越堵,带着恨意斜向华祯: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华祯刚好也瞥向他,坦然受之,不痛不痒扇着银花扇带弟子们散场。
启文殿内,一直坐着授课的靖文真君难得下来走动。头一天宿醉未醒,舞寒情不来听教也就罢了,如今却一连几日人来了耳朵没来。瞧瞧别人家的门徒,为首者位子都坐前头,她倒好就挑座位偏的坐,而且趴桌上睡大觉。
靖文真君边讲法边踱步到舞寒情的位置,手中的长尺敲了敲桌面,提醒她该醒醒了。
舞寒情毫不理会,扔了一句“走开,别扰我睡觉”别过头换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注意到俩人的动静,旁人见靖文真君僵如铁板的脸谁敢出声?
靖文真君一口气憋住又敲了两下,力道加重不少堪比击鼓。
某财女如遭惊雷:“抢钱啦!”
整座启文殿跟着一块儿遭雷劈,堂堂靖文真君怎么会干打劫那种荒唐事?纵观大殿内除了书本就是笔墨哪有财物好抢?
靖文真君大怒:“荒唐!我何时拿过你的东西!”
睁开惺忪的眼,一张黑铁锅的中年大叔脸映入舞寒情的眼帘,眨巴两眼醒醒神,道:“回真君,刚才我做梦来着,梦见天上在下红包雨,我拿着箩筐正接得高兴,突然一道惊雷把我惊醒,再一抬头就见到您了。”
语调从平淡到欢快,再从欢快到失落,意思非常明显:你不抢钱谁抢钱?梦里的钱也是钱。
靖文真君吃瘪,深吸两口气忍了下去,冷冷交代一句“醒了便好好听课”便走了开去,把人叫醒的目的达成就好,想到霄河灵尊好歹也是一代宗师都驯服不了这丫头,他自个儿能忍则忍吧。孰知才踏出一步,背后传来质疑的声音。
舞寒情是打算好好听课来着,瞄了眼桌上的书本嗤之以鼻。“真君,你当来这里听教的全是三岁刚启蒙的小孩吗?拿孝义篇来温故而知新根本是浪费时间,来这里的人早都年满十八了吧,辨别是非的能力总有吧!”
靖文真君一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顶撞自己,说他的授教是浪费时间。“孝乃人之根本,拿来温故而知新有何不妥?”靖文真君极有涵养地压住怒火。
舞寒情道:“敬孝本身无错,不过晚辈正好有个特例想请教真君,可否?”
看在对方言辞和态度还算尊敬的份上,怒意勉强缓下少许,“你说。”
舞寒情不客气地说出特例请教,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一老妪,为自己生活逼死儿子,作死丈夫,赶跑儿媳。旁人皆以为她最后执意留下孙女是因为爱抚嫡亲血脉。殊不知,她转手将孙女高价卖给地下组织成为活人材料,使她饱受两年锥心蚀骨之痛。随后老妪独吞家中全部财物出去逍遥享乐,同时不忘照拂她的猪朋狗友。请问真君,若女孩侥幸活下,是否还有必要孝顺那位祖母?”
靖文真君喉咙一噎,竟是吭不出半个字。
其余听众同被惊到,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一个妇道人家怎如此心狠?事做得这么绝决,那孙女没杀了她就该谢天谢地了吧!
少女好听的嗓音反驳道:“自古女子都要学习女戒女训女则,怎么可能会做出此等违背伦常之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没见过,不代表世上没有。”舞寒情接口极溜,简单一句将素灵族少女堵回去。
贺兰鸿琰眉头皱起,拿这事存心给师父下套不假,但听起来不似胡编乱造,话里话外透着点古怪,而古怪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舞寒情问回原点:“真君可有答案?”
众弟子能想到的,靖文真君未尝想不到,一个老母能把自己的子孙作践至如此地步实在骇人听闻,于情于理确实不必再敬孝了。靖文真君没有正面给出答案,反问:“舞师侄应该早有答案了吧?”
舞寒情淡笑道:“那位老妪下场的确惨烈,具体的还是不说了,以免污了真君您老的耳。”
结局明了,听众们敢肯定其下场惨烈程度绝对超乎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