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漫云抱臂微微一笑:“三哥,你凶我?”
沈三爷:“……”
还坐在石头上的陈洱则是朝站得像一根木桩子的沈木招手:“你过来。”
沈木想着这里并不需要他,便走了过去:“陈洱,你有什么事情吗?”
陈洱伸手:“沈木,我要下去。”
沈木这才意识到这个地方还挺危险的,赶紧护着陈洱从上面下来。
同时又明白自家爷为什么要那么地生气了。
大晚上不在家待着,居然来海边吹风,而且还爬那么高的地方。
时漫云跳下来,看到面前这人还是冷着脸,便有些无奈地叹气:“沈三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是,她居然也有这样子的一天。
哪里来的人可以欺负到她,没有。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人不知道。
“时漫云,你为什么没有回家?”沈长渊打量着面前带着帽子的女孩的神色,缓缓开口。
女孩抬了抬下巴,指着海:“四海为家。”
“沈三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时漫云,你为什么没有回家?”沈长渊还是这句话。
时漫云低眸,克制了一下情绪,才将眸光落在沈长渊身上:“没家了。”
太多太多的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如同梦魇困住了时漫云,也困住了和她有关的人,此时此刻急需一个出口。
不是没有去处,而是所有的去处都不是家。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直接让沈长渊差点控制不住情绪,胸腔处都是苦涩。
何曾几时,他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没有一丁点希望的时候,说过。
有一丁点希望的时候,也说过。
几米远的两人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边的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木小心翼翼地说道:“陈洱,你不担心吗?”
陈洱笑:“不担心。”我相信我的小馒头不会轻易被打败的,我的小馒头会一直赢,就像当年从那些人手中救下我一样。
赢者为王败者为寇。
小馒头会一直是那个王。
沈木也微微一笑:“陈洱,我也不担心。”
陈洱抬头看着沈木:“沈木,你说谎。”
沈木半眯着眼:“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沈木,你在担心沈三爷。”陈洱用着很坚定的语气说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木,我不稀罕你们的这些所谓的迁就。”陈洱扯了扯嘴角,轻叹一声,“不要把我当做是小孩。”
在很早之前,小孩已不是小孩,而是小大人了。
沈木楞在原地,不过也只是三秒而已:“陈洱,其实做小孩也挺好的。”
陈洱摇头,“沈木,做小孩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果你是我,你一定会认同我所说的这话。”
“陈洱,你……”就在这一瞬间,沈木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陈洱而是时漫云。
陈洱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不要说话,听听海风的声音,好好放松一下。”
“沈木,你累了。”
“小孩,你又懂了?”沈木倚靠在石头旁。
陈洱笑笑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凌晨一点。
沈长渊揉了揉眼睛,看着旁边这个已经蹲在地上玩起沙子的女孩,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淡淡开口问道:“云姐,心情好点了吗?”
时漫云双手捧起沙子递到沈长渊面前:“沈三爷,你这是在哄我吗?”
沈长渊轻声地嗯了一声:“在哄你。”
在黑夜的掩护下,没人看到她那已经红了的眼眶。
时漫云慢慢放掉手中的沙子,随即调侃道:“要是别人知道京城沈三爷为了哄一个女孩子,而在海边吹了两个小时的风,不都得为之一惊。”
“哦,对了,你的那些追求者不得闹翻了天。”
“没有。”沈长渊抿嘴。
“嗯?”时漫云抬眸。
沈长渊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条绣着three的手帕,拉过时漫云的右手,动作轻柔地擦拭着。
“没有追求者。”
“沈三爷,你这不是在说笑的吧。”时漫云直接坐了下来,左手支撑着下巴,“我查到的是,你的追求者无数。”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我像你未来的女朋友。”
“如果没有人追你的话,你怎么就知道我长得像你的女朋友呢。”
沈长渊彻底没话说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家里的那两个小朋友才这样子说的吧。
不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觉得她来当沈家家教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看到沈长渊的脸越来越黑,时漫云的心情就越来越好。
谁让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要不是因为他这个样子,她才不至于出现了以前都没有出现的情绪。
沈长渊自然听到时漫云的笑声,便迅速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时漫云反应特别地快,一下子就躲开了。
“沈三爷,你想干什么?”
“要不要打一架?”沈长渊弯了弯嘴角。
时漫云活动了一下手腕:“打残了,我可不负责。”
沈长渊低声一笑:“轻敌可是不好的。”
时漫云收起笑容,“三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是轻敌。”
“来吧。”沈长渊往后退了一步。
时漫云弯腰,三秒不到,手里就多了一把小巧且锋利的刀。
沈长渊目光淡定:“云姐,你小心一点,别伤到自己。”
时漫云眼眸里都是冷气,“不会。”
两人都是用尽了全力,一招比一招用力,一招比一招狠。
仿佛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试,而是敌人对抗。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洱被这打斗声惊醒了,沈木指着正打得火热的那两人,问身旁这人:“陈洱,你觉得谁能赢。”
陈洱揉了揉眼睛,不到三秒就给出了答案:“沈三爷会赢。”
沈木笑:“陈洱,虽然不知道时小姐的实力如何,但是能在三爷手下坚持那么久,可见时小姐也不是什么废物。”
陈洱用力在沈木的脚上一踩:“沈木,轻敌是一种病,要治。”
沈木:“……”
这边的沈长渊已经将时漫云手上的刀抢了过来,并扔到三米外的地方。
时漫云用力地挣脱,“沈长渊,你使诈。”
沈长渊一字一顿地说着:“兵不厌诈。”
时漫云咬着下嘴唇:“好,我输了。”
“可以松手了吗?”
“云姐,我没有追求者。”
“你要是想要追求我的话,那就是头号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