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漫云睁眼,缓缓地说着:“我可能要掉马了。”
蒋意听不懂,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几人,继而问着:“老大,该不会是你始乱终弃,然后那个男人找上门让你负责了吧。”
“不过,那边有三个男人。”
“哪个是你的,”蒋意顿了一下,随机戏谑道,“老大,该不会这三个都是你的吧?”
“老大,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滚吧。”时漫云抬手在她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敲,“你,该不会是在实验室待的时间太久,变成傻子了吧。”
蒋意气得直跺脚:“老大,你才是傻子,人家可是一个大聪明。”
“大聪明?”时漫云低眸看着面前这人的胸.部,故作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紫老师,你要是真的是一个大聪明,为什么还会被夏予呈那个家伙弄到手那么多次。”
“老大,你能别拿这件事情调侃我吗?”蒋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恼羞成怒了。
时漫云抱臂,眉眼带笑:“敢做就要敢当。”
“做了就不要怕人说。”
“老大,我害羞了吧。”蒋意抬了抬下巴,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
时漫云打开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帽子,动作轻柔地戴在她的头上,“害羞吧,这下没人看到了。”
蒋意:“……”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那边的那几个人注意到了两人的存在。
覃杵宁见自家三哥一直往那边看去,便也看了过去:“三哥,你认识?”
沈长渊笑:“覃杵宁同学,你偶像都认不出了吗?”
覃杵宁愣住了三秒不到,直接朝树底下的那两人冲去。
蒋意是在时漫云的右边,所以察觉到有人冲过来,她立马伸手禽住那人的手臂,摁在地上:“你哪位?”
覃杵宁皱眉,咬着下嘴唇:“疼。”
时漫云摁住蒋意的手臂:“蒋意,松手。”
蒋意皱眉:“老大。”
“认识。”
“哦。”
蒋意一松手,覃杵宁就跌坐在地上。
沈长渊等人也走了过来。
谢羡禹伸手把覃杵宁拉了起来:“覃杵宁,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子很容易受伤的吗?你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受伤了,到头来,被骂的人只能是我。”
“还有,你这次是不是又逃课了?”他越想越不对劲,今天是星期四,按理说覃杵宁这丫头应该还在上课,怎么会有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很明显可以看出覃杵宁这丫头哭过。
要不就是跟覃孑哥吵架了,要不就是她脑子抽风了。
覃杵宁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谢羡禹还未说完的话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沈长渊目光落在似乎有点心虚的时漫云身上,静默了几秒,才出声:“云姐,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时漫云半眯着眸:“三爷,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要是识相一点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问。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的。
“云姐,杵宁是我的亲表妹,”沈长渊微微一笑,“你和杵宁又认识,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见此,时漫云深邃的双眸里盛满了笑意:“三爷,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同母异父的兄妹或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然后专门回来跟你争家产的。”
沈长渊:“……”
其余的人:“……”
蒋意从中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瞬间兴趣就来了,朝面前这人伸出右手:“沈三爷,你好,我是蒋意。”
“嗯?”沈长渊拧着眉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黑但却带着一个非常可爱发带的女人。
蒋意嘿嘿一笑:“沈三爷,我是云姐从路边捡回来的,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的代号。”
“你的代号是?”
“红绿蓝白紫的紫。”
沈长渊:“……”
真的是暗网的紫老师。
可,面前这人一看才二十左右。
真的不太像是那个沉迷医术的紫老师。
“沈三爷,你不信吗?”蒋意捕抓到他那怀疑的眼神,就有点不太乐意了。
她都亲自承认,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相信。
该不会是看到她长得那么年轻,就质疑她的医术吧。
质疑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质疑她的医术。
沈长渊摇头:“不是,只是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紫老师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生。”
“女生怎么了?女生就不能这么厉害了吗?”蒋意反问。
沈长渊还是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意想不到罢了。”
蒋意哼了一声:“沈三爷,以后有的是可以让你意想不到的机会。”
“我们老大可是……”时漫云快速地捂住蒋意的嘴巴,恶狠狠地威胁着:“蒋意,你给我闭嘴。”
我好不容易转移了话题,你这个小笨蛋可别污了我的事情。
蒋意眨了眨眼睛:“老大,你干什么呢。”
时漫云:“我没干什么,我只是在教你如何做事。”
蒋意:“老大,你能松手吗?”你再不松手,我可能真的无法呼吸过来了。
“小馒头,我饿了。”陈洱朝时漫云笑了笑。
闻此,时漫云立马松手,转过身,温柔地看着陈洱:“小耳朵,你想吃什么?”
陈洱弯了弯嘴角:“小馒头,我想吃你煮的西红柿面。”
时漫云牵住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陈洱点头:“好。”
其余的人:“……”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沈木木讷地问了一句:“三爷,我们这是被忽视了?”
沈长渊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着:“沈木,你不说话,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傻子。”
沈木:“……”
“三爷,你等等我。”
沈长渊加快速度朝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人走去,丝毫不管身后那人的大喊大叫。
落在最后的谢羡禹揉了揉还低着头的覃杵宁的脑袋:“杵宁,你这又是怎么了?”
覃杵宁紧握双手,声音自带颤抖:“羡禹哥,我紧张。”
谢羡禹笑:“覃杵宁,刚刚不是都挺勇敢的吗?”
“羡禹,你说我是不是给云姐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了?”
“不是,”这是谢羡禹第一次见到时漫云,但是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如果她真的不想让三哥知道她和覃家的关系,那她在看到覃杵宁的那一瞬间就会离开,而不是一直在大树底下待着,“杵宁,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那就去盛初。”
不过,也有另外的一种情况。
那就是时漫云已经想要忽悠三哥的办法了。
覃杵宁抿嘴,点了点头:“对,我们去盛初。”
“就算云姐不欢迎我们,我们也可以说我们是去看梓安和杳杳的。”
“羡禹哥,我们赶紧走吧。”
“……”谢羡禹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杵宁,你的情绪能别这么跳脱吗?”
前一秒还在垂头丧气,下一秒就满血复活了。
覃杵宁嘟嘴:“我就不。”
“谢羡禹,没人告诉你,女孩子的心思,最好不要猜吗?”
“你是女孩子?”谢羡禹皱眉,“从小到大都是短发,跟个假小子一样。”
“谢羡禹,你给我闭嘴吧。”覃杵宁直接上手在他的手臂打了好几下,“谢羡禹,这就是你的偏见了,又没有什么法律固定女孩子就不能留长发,为什么给短发女孩加一个假小子的标签。”
“我告诉你,我就是要留短发,我就是要做一个又酷又飒的女孩子。”
“哼,我家白银大大就是女孩子。”
“你别瞧不起我。”
谢羡禹只觉得有点委屈:“杵宁,我从来没有这样子想,只是心疼你罢了。”
哪个做哥哥的人不希望妹妹可以过得安稳一点,不要有那么多的磨难,既然家里人有能力让你不用那么地辛苦,你又何必要出去受苦呢。
覃杵宁笑:“谢羡禹,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心疼。”
“我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地强大,强大到可以和你们肩并肩,而不是永远站在你们的身后。”
如果不是我不够强大,这么些年也不至于看着你们那么地辛苦,而自己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而且,她一直藏着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
她背负着那个秘密,这些年里,才会那么地煎熬。
她想在未来的某一天丢掉这个秘密。
“行吧。”谢羡禹自知说不过她。
覃杵宁颇为骄傲地朝谢羡禹伸出手:“来吧。”
谢羡禹一脸的无可奈何:“不要吧。”
覃杵宁挑眉:“说话要算数。”
谢羡禹:“……”
“上来吧。”
“嘿嘿,”覃杵宁揽住谢羡禹的脖子,嘿嘿一笑,“羡禹哥,好开心。”
谢羡禹眼眸里尽是满满的宠溺:“就因为我背你了。”
覃杵宁点头:“趁着你现在还没有对象,我得让你多背几次,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谢羡禹皱眉:“说什么呢。”
“就算我有对象了,也是会背你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哦,还以为你有了对象,就忘记我这个亲妹妹呢。”覃杵宁装作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谢羡禹低声一笑:“覃杵宁,你就偷着乐吧。”
覃杵宁轻轻地扯着他的耳朵:“谢羡禹,你要是想早点找到媳妇,就不要惹我生气。”
“我找不找媳妇,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了?小耳朵现在是我的朋友。”
“……”
覃杵宁又说:“谢羡禹,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把小耳朵介绍大哥。”
谢羡禹:“……”
“谢羡禹,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的覃小公主。”
两人花了十分钟才走到校门口。
覃杵宁一看到倚靠在车旁的沈长渊,立马从谢羡禹的背上跳了下来,低着头。
谢羡禹叹气:“同样都是哥哥,怎么就区别那么大的呢。”
“还不上车?”沈长渊冷着脸。
“马上。”覃杵宁跑过去。
刚碰到车门,就看到坐在中间的那两人,瞬间就愣住了。
陈洱伸手:“杵宁,过来,坐我旁边。”
“不用了,”覃杵宁直摇头,“我坐最后面。”
这是一辆七人座的车,刚好可以坐下。
最后,沈木开车,蒋意坐在副驾驶。
中间刚好是陈洱,时漫云,沈长渊。
后面是谢羡禹,覃杵宁。
沈木觉得车上都是重量级人物,所以稍稍放慢了开车的速度。
沈长渊阴郁的目光落在前方:“沈木,你是不是不会开车。”
沈木:“……”
“三爷,现在时间还早着呢。”所以不用开那么快的吧。
“沈木,你不会开可以让我来开的。”陈洱淡淡地说着。
她是真的饿了,而不是为了缓解气氛才说自己饿了。
按照沈木这开车速度,何时才能回到家。
沈木立马应着:“不用了,我会开车。”
要是连开车的活都让别人干了,那不出三天,他就得失业了。
“会开就认真开。”
“嗯。”
不单单是沈木,车上的其他的人也感觉到这人的低气压了。
坐在后面的覃杵宁小心翼翼地出声:“三哥,是不是因为我让羡禹哥背我,你不高兴了?”
沈长渊缓缓摇头:“不是。”
当初,十六岁的谢羡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就出国了,再次相见已经是六年后的事情了。
得知他出国这个消息的覃杵宁哭得特别地伤心。
那个时候的覃杵宁才五岁,压根不懂什么叫离别,她只知道她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称呼谢羡禹为大哥,而是喊覃孑为大哥。
正是因为缺失了这么多年的陪伴,覃杵宁才那么地黏着谢羡禹。
沈长渊能明白这些,谢羡禹也明白,覃孑更加地明白。
覃孑心里也很想念谢羡禹,所以从他回来开始,他从来没有因为覃杵宁对他的冷落而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反而是有些开心。
他无法自然做出的事情,妹妹可以。
那一份无法亲口说出的想念,兄弟之间的爱意,妹妹可以代替他说出口。
“那你可以笑一下吗?三哥。”覃杵宁伸手抓住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
沈长渊弯了弯嘴角:“杵宁,这样子可以了吧。”
覃杵宁笑:“可以了。”
这时,时漫云伸手轻轻地握住沈长渊的手,对上他那毫无笑意的眸子,“三哥,要抱一抱吗?”
沈长渊扯了扯嘴角:“小朋友,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