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东大街暗巷。

“喂。”

蹲在角落里抽烟的男人被人拍了肩膀。

男人一惊，下意识的转头，就被那人摁着脑袋又转了回去。

男人的视野里，只看见了一截短大褂一扫而过，那短大褂上似乎还沾着什么东西，他只是匆匆过眼，也没有看清楚，脑袋就已经被迫扭回到了原来的角度。

手上的烟颤抖了一下，掉落了许多烟灰。

“你他妈干嘛！”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对待，男人多少心底有点不舒服，而且这次他虽然是来求人办事的，但他又不是空手套白狼，也是有付出的，这个人这么搞，他有些恼了。

“什么干什么？不懂我们的规矩吗？”身后那人声音粗嘎，开口就带着一股子酒味。

那股子酒味被暗巷里的风吹着带了过来，味道不好闻。

男人心底更气了。

妈了个巴子的，说好了今晚在这边是有正经事要说的，结果对方居然喝酒之后再来。

这不明显没把他的事当一回事吗？

“赶紧说事。”男人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这条暗巷的尽头是一个垃圾堆，平日里住户们的垃圾都会集中丢到这里来，如今虽然垃圾被人收走了，但那味道久散不去，他烦躁的很。

那人将一个盒子递过来。

男人伸手接过了，道：“最近有人在调查蔺志冈的事，我知道他的东西是在你们这边买的，你们自己小心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那人却是拉住了他。

“是谁把蔺志冈的事说出去的？”

男人不耐烦的甩手，一下却是没有甩掉那个人，那人的手像是烙铁似的，死死的贴在了他的手臂上，那感觉太奇怪了，男人烦躁的啧了一声，正要转头，这回直接被一巴掌打了回来。

“我艹！”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抡起拳头就朝着身后打了过去。

手臂上那股力道忽然消失了。

男人一拳头打出去，也落了空。

“怎么回事？”男人皱着眉头，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

这他妈是闹鬼了吗？

刚才分明还有人在这里跟他说话的！

男人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条幽暗的巷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夜色里，像是要被黑夜给吞没似的。

他有点害怕了，抬脚就要走，身后又忽然传来一股拉力。

“走什么？”

刚才消失的人又凭空出现了！

男人这回倒不是想去看那人是谁了，而是太过诧异了，一下子没忍住直接扭头看了过去。

这一下，正好对上了那个人的脸。

男人缓缓睁大了眼睛。

他似乎忘记了眼睛也是有大小的一样，一直睁一直睁。

眼珠子都已经凸了出去，像是随时都会掉出去一样。

在他面前那人缓缓笑了笑。

“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发出来，依旧带着酒味，依旧粗嘎难听。

但是他的声音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发出来的，像是腹语……

因为……男人压根就没有脸。

他跟男人面对面的那个“面”上，只有一张人皮。

那人皮竟然还十分光滑，上面没有任何眼耳口鼻的痕迹，这个人脑袋，就是一个光溜溜的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