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5 此曲何名?(1 / 1)木子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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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名曲甚多。

而失传者,又不知凡几。

此次易泽见曾侯乙编钟,自然将要借助于系统的力量,将曾经那些名扬天下、为世人所称道的名曲,一一展现在世人面前。

正所谓继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绝学也并非只有儒家学说,还有那些能够震撼人心灵的音乐。

此刻,画面之中,易泽答应下来曾侯乙编钟所说之事。

便也不再犹豫,借助于系统之力,为其展示这流传数千年的美妙音乐。

手一挥,似有星河流转,时间在易泽指尖跳跃。

令人惊叹的力量,即便是借用,也让人为之震撼。

时间:战国。

地点:韩国王都。

今日,风和日丽,暖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微微有些痒麻。

但更多的是舒适,以及那一份慵懒。

今日韩王出游王都,视察民情,以示王君体察之意。

过侧街之时,远远便见前方道路观者成行,马牛止听,又有悠扬之乐声,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

韩王见此情形,大感兴趣,招来侍卫,吩咐道:“速速去前面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侍卫领命,不久后回归,答道:“王上,前面有一奇人,面容极其丑陋,但琴技高超,现已经有众多百姓驻足观瞧,是否要进行驱逐?”

“竟有此事!”

韩王目中精光一闪,脸上现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摆了摆手,道:“此次出行,倒有所收获,百姓既在前观瞧,便回宫吧。稍后将那奇人请来王宫,寡人倒要听听,此人琴技到底有多么高超!”

不久,奇人被邀请进宫,为韩王演奏。

宫廷之上,韩王一见此人,果真如侍卫所说,是一奇人,面容相当丑陋怪异。

面容漆黑,形容枯槁,头发散乱,嘴中无牙,端的是凄厉恐怖,寻常人见了,恐怕都要吓一跳。

这下子韩王心中更加好奇,如此丑陋之人,竟然能够为百姓所喜,可见其琴技高绝,绝非等闲之人,当下便问其姓名:“寡人且问你,姓甚名谁,师出何人?”

奇人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声音沙哑难听,回答道:“王上,我是山中布衣,无名无姓,自幼便是流浪孤儿,至于师承”

他话音一顿,又道:“小民当年流浪山林之间,偶遇一仙人,与他学习琴技,直到如今,方才出师。”

“哦,原是如此。”

韩王兴趣不小,感叹道:“原来有这般机缘,实在是让人羡慕,既如此,便将你全部琴技展示出来,若能够讨得寡人欢心,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奇人拜谢道:“请王上欣赏。”

话毕,奇人回座,以手抚琴,琴音袅袅,分外动听。

韩王直听得如痴如醉,只觉耳旁有仙乐鸣响。

观众们听着这琴声,也不禁感叹连连。

“果然是好琴技啊,就这门技艺,走遍天下都不用担心吃不饱了,绝对会被各诸侯国的贵族奉为座上宾。”

“真的好似仙乐流淌,一丝一缕沁人心脾,美妙非常。”

“我不懂琴,但我在这琴声里,感受到了世界的和谐美好。”

“有人曾经和我说过,美妙的琴声是可以治愈人心的,现在想来,说的真的有道理啊。”

曾侯乙编钟同样也听得如痴如醉,作为深研乐理之人,对于音乐之中包含着的细微情感意蕴,更是透彻。

一曲终了,曾侯乙编钟不经感慨道:“世上竟有此等奇人,能将琴技炼至炉火纯青,只是老身听其乐声之中,隐藏着深切的哀怨和恨意,看来此人必定有所故事。”

易泽闻言,点了点头,解释道:“此人名为聂政,当年其父亲为韩王铸剑,过了期限还未曾成功,其父为韩王所杀,当时聂政尚未出生。等到聂政长大之时,问其母父在何处?”

歇了一口气,易泽继续道:“聂政母亲将事情经过告知聂政,聂政欲行刺韩王,可惜功败垂成,后面入太山之中与一仙人学习琴技,七年乃成!”

“真是个血性的汉子。”

有姑娘如此感叹,但仍旧有着疑惑:“那为何此人面目如此丑陋?”

易泽闻言解释道:“因为聂政唯恐祸及家人,因此漆身为厉,吞炭而变音,后遇其妻,因牙齿被认出身份,当即回山敲落所有牙齿,又学习了三年,这才出山入韩都。”

“那此刻,他必定是距离成功很近了吧。”

一众姑娘闻言,脸上都露出震撼的神色。

观众也听得头皮发麻,直呼狠人。

“对自己狠,才能对敌人狠,这果真是个狼灭!”

“有这样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古代四大刺客,专诸鱼肠刺吴王僚,豫让行此赵襄子,荆轲刺秦王,还有就是聂政刺韩相侠累!”

“诶,怎么易泽说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版本问题吧,这些古代故事有很多版本的,真实的历史谁知道呀。”

“这一篇章重在音乐,而不是刺客,继续看吧。”

此刻,画面之中,一曲终了,韩王忍不住拍起了手掌。

“果真奇人也,寡人从未有听过如此美妙的乐曲,此曲何名?”

“回王上,此曲无名,献给王上,还望王上赐名。”

“哈哈,爱卿果真是深得朕心啊!”

韩王大喜,一捋胡须,眉眼间满是得意,思索片刻,还未有想到太好的名字,一时间摇了摇头,道:“如此妙曲,寡人还得多加思量,不可仓促而定。”

“一切全凭王上决定。”

聂政被毁坏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此刻他明亮的眼中还是闪过了几缕微不足道的杀意,又道:“王上,小民手中之琴,同样是仙人所赠,王上可要一览?”

“哦,速速呈上来与寡人一观!”

韩王已经放松了戒备,忙令侍卫将聂政之琴呈上,仔细打量,只见此琴遍体焦黑,实在没有什么精妙之处,便不解问道:“爱卿此琴,寡人并未看出有何精美之处啊。”

“王上莫急,可否让小民来为王上指出?”

聂政心中暗嘲,此琴不过是乡野所制,能有如此琴音,已经是聂政技艺巅峰了,自然也看不出琴有何高明之处。

可笑韩王,还以为此琴有什么高明地方,一听是仙人所赠,便如此猴急。

韩王一听,稍加思量,又打量聂政几眼,这才下了决心:“既如此,还请爱卿上前来为寡人指出,这仙人所赠之琴,有何高明之处!”

“诺!”

聂政慢慢的走上前,一众侍卫再次搜身之后,这才放其过去。

来至韩王面前,聂政手抚琴弦,轻轻地拨弄,低下头,声音较为微小:“请王上仔细看,这”

声音愈发的小了,因经过侍卫搜身,韩王心中戒备之意大为减少,为了听清聂政所言,便低头仔细听闻。

刹那时,之间聂政手指迅速游离,至琴尾处,一扣一拉,一把亮晃晃的短剑便到了手中。

韩王大惊失色,刚要叫嚷出声,却见聂政一脸狰狞笑容,左手抓住韩王衣服,右手一剑刺出,直接捅破韩王心脏,滚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将聂政浇了一脸。

“你你”

韩王感觉生命里迅速流失,心中万分惊骇,身体各处传来阵阵无力之感,眼睁睁的看着聂政抽出短剑,带走他的生命。

“嗬嗬”

此刻的韩王,就像是一只在泥洼里缺水的鱼儿,窒息感悔恨感涌上心头,喉咙里传出几声不甘心的嗬嗬声,便再也没了声息。

一众侍卫又惊又恐,韩王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当即怒目相视,手持着利剑冲上前来,要讲聂政碎尸万段。

聂政见此,丝毫没有慌张之意,杀数人之后,自犂剥面皮,断其形体,一时间无人能识。

曾侯乙编钟见此情形,也不禁感叹:“此人悍勇至此,实在让人心惊胆寒,可惜了他一声琴技,自此失传,姑娘们,刚才可记下了?”

“记下了。”

而观众,也是大感精彩。

“杀人不过头点地,聂政好果决!”

“是啊,说杀就杀,完全没有丝毫的迟疑。”

“为了不连累家人,聂政将面容完全毁去,如果不是其姐姐,恐怕自此再也无人能够知道,这刺杀了韩王的奇人,便是聂政了。”

“弟忠姐烈,这便是战国时期的浪漫,士为知己者死!”

“此等精神,已经远去很久了,现在看来,竟还有几分痴傻。”

“我们无法做到,但并不能阻止心中的钦佩,这才是血性,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观众们议论纷纷,赞许者有之,鄙夷者有之,无法理解者也有之

但曾侯乙编钟仍旧没有知足,又道:“此曲虽然奇妙,但其中哀怨之意过甚,虽可称得上是上乘,但在意境之上,终究落了下乘。”

易泽闻言并不奇怪,笑道:“此曲还未彻底完成,因而有哀怨之意,后人根据聂政刺韩王之事,编成一曲,还请前辈雅正!”

“竟还有此事。”

曾侯乙编钟目带期盼,聂政所奏之曲,在普通人耳中就足以震撼,但对于曾侯乙编钟这样的专业人士而言,其中的哀怨之意,毫无疑问是一种败笔。

落了下乘,因此难登大雅之堂。

观众倒是一听就知道易泽所说何事。

“嵇康要出场了吗?”

“聂政刺韩王,嵇康广陵散,名闻天下。”

“广陵散不是失传了吗?易泽怎么知道曲目的?”

“还遗留了一部分,不过谁知道嵇康弹奏的到底是什么曲目呢?”

画面在易泽的指尖一转,只见得画面之中萧瑟秋风起,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感觉。

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是一处刑场。

今日要处刑之人,便是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嵇康!

嵇康身处官场黑暗,污秽莫名的朝廷,因为不满于那些传世久远。名目堂皇的教条礼法,又对乌烟瘴气、尔虞我诈的官场仕途深感厌恶,因此便在洛阳城外山川之中隐居,以打铁为业,平日里与阮籍等人相交,一同放浪形骸。

但因为其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越自然的主张,深深刺痛了统治阶级的要害。

一个天下闻名的名士,却如此的藐视圣人经典,痛恨官场仕途,长久下去,若是有人有样学样,岂不是会危及统治。

为了加强天下的思想控制,也是为了所谓的“正民风,清王道”,为名正言顺的杀了嵇康,统治者强行将嵇康牵连进吕安案件之中,将其下狱,于今日处刑。

刑场之上,风声鹤唳。

因为嵇康名声遍天下,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名士,因此崇拜者不在少数。

处刑这一天,太学院有三千太学生亲赴刑场,向朝廷清远,请求赦免嵇康,并且还要拜嵇康为师。

司马昭知道此事,心中大为震惊,更加坚定了要杀死嵇康的念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所有太学生的请求!

此刻,正是刑场之上,成千上万的人,来送别嵇康。

场面极其壮观。

这样的场面,毫无疑问的对于统治者而言,是一种极大地挑衅。

但是这么大的场面,其中夹杂了三千太学生,司马昭也不敢过分的逼迫。

世家大族之间盘根错节,这三千太学生之中,有不少人家世显赫,即便是司马昭,也大感头疼。

放人自然不可能,但满足一下嵇康死前的一点小愿望,还是可以。

面对所来之人,嵇康只要求拿了一架琴。

司马昭欣然应允,小小要求,满足就是。

琴在,嵇康昂首挺胸,面带笑容,丝毫不见颓丧之色。

仿佛死亡,也不过是浮云而已。

琴声,在宽阔的刑场上空飘扬。

铮铮琴音,像江河一般,不断地飘入进每个人的心中。

一时间,刑场之上安静了,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听着这首曲子。

即便是和嵇康不对付的人,在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嵇康的琴技琴音,确实是震人心魄。

一曲终了,所有人面带恋恋不舍之意。

曾侯乙编钟更是急切地问道:“此曲何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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