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建章!!!你怎么样啦!!!”关燃趁着炮弹的间隙,来到了后炮位,对着里面还在忙碌的剩余人手,大声的问道。
“大人,我没事!就是小鬼子的火力太狠了!!兄弟们伤亡惨重啊!!!”柯建章语气悲呛的大声回应道。
关燃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这一路走来,自然是看到了很多的士兵,在搬运炮弹的过程中,死在了“秋津洲号”的炮火之下。可即使是这样,那些士兵依然是前仆后继,不及伤亡的为这门唯一能够开火的火炮,在源源不断的提供着炮弹。
现在,后炮位打出的每一发炮弹的弹体面,都洒满了自己兄弟们的鲜血,每一发的炮弹,都是兄弟们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运到炮位的。
关燃心疼吗?面对这样的情况,他那里能不心疼。有了方伯谦记忆的他,对于这些已经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老兵们,可谓是熟悉无比,对于他们的情况也是如数家珍。
可现在心疼又能怎么办!!!难道说,你心疼了,敌人就会给你喘息之机,给你时间让你整军备战,还是说,双方就此罢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种事情,大家也就幻想一下罢了。
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所有人奉行的都是一点,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想要罢手停火,行,等你到下了,咱们在好好的聊一下。
因此,关燃此时哪怕是已经是心痛的那以自持,此时也只能紧咬牙关,付出可以付出的一切代价,让这唯一可以反击作战的火炮,保持在开火的状态。为自己接下来的作战行动,争取出时间来。
不然,这座火炮一旦哑火,那么“秋津洲号”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靠来,直接用火炮的炮口顶住他关燃的脑门,然后“轰”的一声,就此灰飞烟灭。然后,这片海域的所有己方士兵,都会沉入到这茫茫的大海之中!!!
“再忍忍,再忍忍。马就好了,马就好了。”已经不忍直视的关燃,紧紧的抓着柯建章的手臂,沉痛无比的说道。
虽然嘴一直在说马就好马就好。可是,这个马,到底是多久,关燃也不知道。可好消息是,现在的“济远号”已经基本停下来了。下一步,就开始要倒车了!!!
··········
“报告,指挥官阁下,“济远号”忽然停止前进,我方是否也需要停车,以保持对他的攻击优势???”“秋津洲号”的大副福留界人对着舰长村彦之丞问道。
“哼,福留大副,你知道么。我在青朝的古书《左传》中,读到过一句话,那句话就是: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保持住现在的这种气势!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我命令:停车!趁着对方被我方击伤,无法移动的机会,务必要重创或者击沉“济远号”。”村彦之丞斩铁截钉的说道。而对于“济远号”停下来的动作,直接认为是刚刚的突袭造成的效果。
“嗨,指挥官阁下!!!”福留界人在用表情展示出了自己的钦佩之色后,立马大声的回应道,同时,将车钟,也扳到了轻微倒车的位置。为的,就是抵消掉还存在的惯性。
听到了福留界人的回应后,村彦之丞的脸露出来安耐不住的欣喜。对于福留界人拍的马屁表示相当的受用。脑海中,也浮现出自己在取得这次的交战胜利,回国后,胜任舰队指挥官的场面。
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济远号”的停车,完全是倒车之前的步骤,而不是向他想的那样,是被炮弹击伤,而无法移动的情况。
有那么一句话,就是说高端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而现在的场面,“济远号”是猎物,“秋津洲号”是猎人。
可是,谁有人保证,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为某一个意外的情况,而调转角色呢。
比如说,已经完全停下来,开始缓慢向后移动的“济远号”再比如说,已经替代柯建章,开始掌控后主炮,并已经瞄准准备开炮的关燃。
“嘭!!!”
随着关燃操作火炮开炮时的一声炮响,猎人猎物的角色互换,开始了。
“轰!!!”
“秋津洲号”前主炮的位置,骤然升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焰。巨大的爆炸震动,将舰桥面向正前方这一面的所有玻璃,全部都震了稀碎。同时,也将那根厚厚的炮管,给炸的飞了出去,在天空划过了一条漂亮的弧线之后,重重的砸进了海洋中。
而且,爆炸更是令舰桥抓着栏杆稳定身体的村彦之丞手掌发麻。
就在刚刚爆炸的瞬间,反应机敏的村彦之丞就在第一时间,就蹲了下去。并且将脑袋低垂,避免了被玻璃的碎片划伤的风险。
但是,大量的玻璃碎片还是将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划的鲜血淋漓。刚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场景,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恼羞成怒和那么些许的后怕。
“攻击!!!攻击!!!全力攻击!!!给我击沉他!!!”来不及估计自己的形象问题,侥幸逃得一命的村彦之丞立马疯狂的叫嚣着反击。
他无法接受,已经胜券在握的他,会差点被这困兽的最后一击给带走。这是一种难以言语的耻辱!!!
看着原来主炮的位置,此时只剩下了一个黝黑的,还在冒着浓烟的窟窿。村彦之丞在疯狂叫嚣的同时,也不免为自己的幸运感到庆幸。
毕竟,倘若这门火炮的炮口在稍微的调高一点,那么,此刻的舰桥,恐怕也就剩不下什么人还活着了。
能够把一座几十吨重的火炮,给炸的几乎灰飞烟灭,自然,干掉整个舰桥也不再话下。
不过也不错,最起码的,干掉了“秋津洲号”的主炮,减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火力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