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杀人啦!
张羽嗷嗷叫的一嗓子,仿佛春雷炸响,惊起一滩鸥鹭。
通道中一片混乱。
“我不是,我没有杀人。”
“我都没打到他,就自己倒地了。”李远慌了,赶紧大声喊冤。
他的喉头发干,看着地的人,害怕地步步后退。
苍天啊大地啊,我真的没有杀人。
可谁信呐。
刚才众目睽睽下,都见到他被打一巴掌后,因怒生恨,怀恨在心,报复张羽。
一拳过后,张羽躺地了。
事情的经过,所有人亲眼所见。
“张羽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要死啊!”
娜花眼泪刷一下就流个不停,稀里哗啦的。
她扑在男子身,六神无主。
张羽来不及开口解释,胸口就是一沉,沉甸甸的压的几乎喘不过气。
咳咳!
若非有两个软弹的避震器,估计就是当场窒息的严重后果。
咳咳!
“我喘不过气了。”
张羽你别吓我,你呼吸困难了?是哪里不舒服?”
娜花哪见过这种场面,慌里慌张的。
对了,人工呼吸!
电影里都是这么救人的。
她说干就干,双手按住张羽胸膛,用力按压。
低头吹气。
呜呜!
┭┮﹏┭┮
嗯,味有点冲!
有点熏,中午吃了蒜?
“求求你别亲了,别吹了。”张羽香玉在怀,却无心欣赏。
拼命想把女孩举高高。
再不推开,他没被打死,也被熏死。
幸好急救人员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混乱解除,李远早已趁乱逃走。
几人用担架抬着张羽到了体育场出口,娜花跟着车去医院。
“你哪里疼啊?”路,白大褂蹲着旁边,温声细语询问伤情。
“哎呀,我的胳膊肘啊,哎呀,我的波棱盖儿啊,哎呀,我的腰间盘啊……”
“都这样了,你就别用排除法了。”医生见状,哭笑不得。
“哎呀,都不疼了啊。”张羽睁开眼,假装醒来。
“嗯,那你刚才怎么?”娜花的眼里,开始回忆。
难怪刚才人工呼吸时感觉他用力推自己,还以为是回光返照。
现在来看,此事必有蹊跷。
“既然都不疼,那咱试试,看能不能下地走走了。”
医生那边,不禁哑然。
这些明星啊,身子太娇弱,动不动就医院。
前阵子也是,手指贴个创可贴的事,也咋咋呼呼报120急救车送医院。
浪费医疗资源。
“不是医生,我还没说完,我被李远打了一拳过后胸口闷,脑子嗡嗡的响啊。”
哎哟哟!
又疼了!
张羽捂着脑门,叫唤两声。
“做个CT检查吧,估计就是脑震荡,留院观察几天。”
“报警,一定要叫李远付出代价。”娜花怒不可遏当场拿出手机要报警抓人。
“不行,还有演出,不要管我。”
张羽抓住女孩的手,趁医生不注意时,眨眨眼。
你!
娜花终于反应过来,他就是装的。
害她提心吊胆了一路。
让你装,掐死你!
伸出九阴白骨爪,她在张羽的软肋中间,狠狠旋转180度。
啊!
张羽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喊。
我是真的受伤了。
医院急诊科的观察室,张羽做完检查后,躺在床。
“你就一直躲医院?”娜花十分不解,这样做有何意义。
“之前李远小人得志太猖狂,我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只好这么做。”
身为明星打人是大忌,张羽只能出此下策。
化被动为主动。
“幸亏他脑子不灵光,不然麻烦的就是我了。”
“打人是犯法的,你还是艺人。”
娜花收起紧张的心情,担心地埋怨男子过于鲁莽。
“我打他应该,不打他悲哀,谁叫他嘴巴臭,侮辱你,还找水军抹黑我们,关键我们俩真没有什么。”
张羽是讲道理的人。
往往以理服人。
“你啊你。”娜花直接就坐到了床沿,用手戳了戳对方的脑门,思绪有点飘远。
以前她想过要做个独立女性,工作第一。
可这段时间和张羽接触下来,又觉得他这家伙很轻松有趣,还有那么那么高的创作天赋,对她事业有益。
为了她几次出头,尽心尽力,还打了出言不逊的李远。
假如……似乎工作和感情不冲突嘛。
“怎么了,娜花?”张羽见娜花不吭声,不知想些什么。
“啊,什么?”
被打断思绪的女孩,眼底略显慌乱。
生怕被窥破内心的隐秘想法。
“我说你想什么?”
“没啊,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张羽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谢啥,我和你什么关系啊,再说三舅不叫我好好照顾你嘛。”
三舅?
突然蹦出的三舅一词,使得娜花情绪一停。
只是因为三舅吗?
内心隐隐的期待又变得患得患失,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等下吃了晚饭你就回去吧,明天我就出院,抓紧时间把舞再排两遍。”
张羽不打算现在引爆这件事。
毕竟他先出手打的一巴掌,哪怕没用力,也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他打算和视频一样,留着。
当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羽哥!”
门外,其其格闻讯匆匆赶来,“你伤哪里了?”
眼眶发红,似乎哭过。
“没有……大问题,就是脑震荡。”
张羽本想说没有事,但眼尖地察觉后面还有外人。
他立马摁住两边太阳穴,缓缓揉搓。
“别动,我自己揉一揉就行。”
“张羽老师你好,我是神马娱乐的李东游,李远的经纪人。”
门口,李远的经纪人前来探望。
他手里提着两个果篮。
身后还跟着瘪着嘴的李远,以及另外一个西装男士。
“这位是米总,代表我们公司来看望您的。”
“张羽老师,你现在感觉如何?”米总带着亲切的笑容,叫人如沐春风。
“没事,脑震荡罢了,小意思,住院几天就好。”
张羽躺在床,没有动弹。
话里有刺。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其其格气愤不已,拦在门口不让路。
“就是,打了人等着警察抓你吧。”
指着不出声的李远,娜花恼火极了。
娇声叱责。
“那张羽打我怎么说?”李远梗着脖子,依旧不愿低头。
明明是对方先动手。
他还没打到人,凭什么他要被警察抓?
“诶无凭无据你别乱讲,我可没有打你。”张羽嘴巴很紧,咬死不松口。
我没打人。
那一巴掌就没用力,最多算爱的抚摸。
或者朋友间的玩笑,拍掉脸的灰尘而已。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说没打!”李远哇哇大叫,差点抓狂。
“凡事讲证据,你去验伤吧,反正我这有医院的诊断书,看警-察叔叔相信谁。”
张羽在医院见到对方来人的一刻,就明白他赢了。
带个米副总来,不是道歉求和还是来干啥。
总不会来谈合作吧。
“李远,有错就要改正,犯错就得承认。”
米总首先训了两句李远。
然后换另外和气的面孔,继续道:“年轻人磕磕碰碰再所难免,这件事确实是李远有错在先。”
“可你同样打了他,那一巴掌现场全看见了,你否认也没用。”
他承认李远有错,但话锋一转,指出张羽的行为漏洞。
看似服软,其实软中带硬。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以和为贵,张羽你有要求尽管说,我能答应的全答应。”
“厉害!”
张羽心中赞叹一句。
不愧是做到副总的人。
这个尺度的拿捏恰到好处。
既没把话说死,给自己留下一定回旋余地,没办成事也不招人讨厌。
这即是说话的艺术。
“让李远赔礼道歉,然后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报销我的医疗费。”
“不行!”
“不要!”两女几乎同时阻止出声。
“才十万,太便宜他了。”娜花嘴里的他,自然就是李远。
“打成脑震荡了,会不会有后遗症说不清,谁稀罕你们的臭钱。”
其其格则关心张羽的身体。
那么有才华的羽哥,若是脑袋被打坏了,这个责任谁能负的起?
失去一位著名的西海风歌手,谁赔得起?
“十万块,不过……”
张羽伸手拉住两个女孩,示意她们别激动。
先冷静下来。
“若是产生后续治疗,这钱我还得找你们公司赔。”
“没问题。”
“二十万,多余的十万当我交你这个朋友。”米总没有拖泥带水,现场叫人转账。
“呵呵,钱不钱的无所谓,我就喜欢交朋友。”
滴!
张羽听见手机传来滴的一声,舒服了。
接下来便是喜闻乐见的道歉环节。
“我、我、我……”
李远站在门口难以启齿,满脸胀的血红。
额头暴凸的青筋清晰可见。
嘴巴仿似便秘,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屁来。
“快说啊!”李东游看的着急。
今天帮你擦屁股,够丢人啦。
你磨蹭个什么,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不急,让他多酝酿一会感情吧。”
“……对不起。”快速小声挤出三个字,他急切地逃出观察室。
“再见张羽,娜花。”
米总笑着朝三人点头,告别。
笑面虎!
他和张羽,几乎同时在心底给对方下了这个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