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甚至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老板纳闷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请问,有人吗?”
屋内还是静悄悄的。
这下子,老板不淡定了,里面的人怕不是出事了吧?
死寂死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好!”
一阵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戏台上的名伶唱得正乐,在座的看客都很买账地拍手叫好。
“没人的话,我进来了!”
老板心下迫切,一刻都等不及了,心一横,直接推门而入。
可是,门推开之后,他又傻眼了。
屋里居然空荡荡的,鬼影都没有一个。
老板来回踱步,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纳闷地退到门口,重新关上了门,心里一阵狐疑:明明是这里发出的声音啊!难道是我听错啦?
屋内角落里的柜子底下,一只花猫咕噜噜地转动着那双幽蓝的眼珠子,看着老板那双大脚丫子进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就又打了个呵欠,垂下脑袋,继续眯眼睡起觉。
时刻关注二楼包厢的看客看着老板表情茫然地从门口出来,心下也疑惑万分。
“这里面是谁?”
“老板怎么是这么个表情?”
那些人面面相觑,正猜测着屋内人的真实身份。
随后,他们又看到木棉姑娘进了包厢。
不过,木棉也是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怀里还抱了一只正在睡觉的猫。
“嗳?这就奇了怪了!”
“难道那人送了木棉姑娘一只猫吗?”
不过,人群中马上就有人说木棉本来就养了一只猫云云。
那些人认识那只猫,一看就知道它本来就是木棉养的,名叫默默。众人想想也就理解了,猫总是会瞎跑的,又正好跑到那个屋子里去了。
不过也有人说,也许她的猫呀,是代替木棉去道谢了。
因为,凡是见过那只猫的人,都说她那猫有灵气,特聪明,很乖巧,据说像是个听话的孩童,跟它说什么都懂。
众人笑道:“那不是成精了?”
众人对于这番言论也是将信将疑,全当笑话听的,毕竟所有的传言,多半都是真假参半的。她的猫,听话乖巧也许是真的,像孩童那么聪颖,就夸大其词了。当然,也不会真的有人去探究这番言论的真假性。
其实,当木棉看到默默在这儿的时候,也是心生诧异。
往常,让默默乖乖呆在后台,它就会乖乖地哪儿也不去,就在那儿等她。
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
当木棉推门而入的时候,疑惑地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包厢,随后就看到默默从柜子底下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看着它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木棉也没计较它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便把它给抱走了。
她要带它回家了。
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暂时的安身之所。
自从家道中落被卖到青楼之后,木棉就已经没有家了吧!好在,现在终于又自由了,而且还有默默为伴。
似乎,一切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原本想任性地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带上默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可是,叶公子为她赎身的这份人情却依然欠着。所以,为了多赚点银子还债,木棉在城里就近租了个一进一出的小院子,方便赶场子说拉弹唱……
今天的事,好在没有引起什么风波,万一要是真给戏院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损失,那她就太过意不去了。
当然,这样的话,更会影响她以后的生计,老板也不一定愿意让她继续留在那儿。
不过,关于胡旦其人的议论,木棉今天也多多少少听到了点。让她想不通的是,自己与他素不相识,那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带有莫名的敌意?况且,人家身份显赫,又怎么会自降身价和自己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女子过不去。
黄昏的光线铺满整个天空,整个世界都被描画了一层橘黄色的光彩。
木棉抱着默默,走在京都的街头。她没有见到那个为自己解围的人,心生遗憾,总觉得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出自己的感谢之意。
他今天的举动吓退了那个背景深厚的胡旦,同样也是未来自己在这个地方安生的倚仗。她从没想过去依靠别人,可是那个人在无意间帮助了木棉,让寻常人不敢再找她的麻烦。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木棉总觉得今天那个人的声音好熟悉,而且,好像还不止一次听到过。
也无怪乎她想不到,她万万难以把这个颇有威严的声音,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叶公子联系在一起的。虽然看到他发过一次火,但毕竟没有真正的入心,所以,对于他的声音也就不那么敏感了。
明月当空,月光像流沙般撒向大地。
叶恒偌大的府邸内,早已寂静无声,除了守夜的巡逻队穿梭于院里廊间,就只有书房的窗户还隐隐透出些黄里泛白的光亮。
屋内烛火摇曳。
彼时的叶公子叶恒一身华服,静坐于桌案前,听着眼前黑衣人的汇报。
如果木棉在的话,她会看到,眼前这个黑衣人,赧然就是百里山庄的守门人古修。
叶恒的眉头深锁,一股威严之气浑然自成。
听了古修的话,叶恒陷入了深思。
虽然他心里清楚,古修不可能会听错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慎重地开口,再次确认了一下:“所以,你确实,你也听到了我的声音?”
“是!确实是你的声音。我几乎一瞬间就确定是你在那里。同样,胡旦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句话恰如其分地传出来,胡旦怕是要闹事。”古修再次确认地说。
从小就跟在叶恒身边,古修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当时,古修第一时间便认出了二楼包厢里的那个声音就是眼前的九王爷,他还以为眼前的人真的出现在那里。
所以,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就去了包厢报备。
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他还以为九王爷已经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可是,却没想到,按九王爷的说法,他并没有去过木棉所在的戏院,更别说是躲在包厢里说话了。
那么,那个发出一模一样声音的到底是谁?
怎么回事?是谁在伪装自己?
他只是为了帮木棉解围吗?
还是因为胡旦才出的手?
“木棉?”
“难道是他?”
叶恒眉头深锁,如果,他只是为了木棉的话……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个身影。
那个鬼魅般的身影,让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