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再想办法
容卿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都把木棉当作情敌的九王妃胡曲会突然起了要去救木棉的心思。
为什么?
容卿以为胡曲跟她一样,把那魅惑人心的妖女木棉看作眼中钉肉中刺,就算表面的其乐融融也掩盖不了两人之间的视同水火。
所以,容卿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助胡曲除掉木棉。
可是,在这最后关头,胡曲居然会想要救她?
对她心生怜悯之情?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别激动!”
对上容卿急切的目光,胡曲轻抚在容卿后背的左手下意识地轻拍了几下,安慰着说。
“我怎么能不激动呢?娘娘,你不能进宫面圣!”
容卿急切地说着,脸上的皱纹因为心情的焦躁更是深了几分。
“为什么不能进宫面圣?我只是去求国主网开一面,若是国主答应,木棉她便能平安无事,若是不答应……”胡曲顿了下,又认真地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哎!”
容卿叹了口气,拉起胡曲的右手,“王爷都不管她,你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
胡曲摇了摇头。
是啊!
就连曾经一心一意想要护木棉周全的王爷都无动于衷,放任木棉即将遭受的命运,不管不顾。
那么,仅有几面之缘,又一度把木棉视为情敌的胡曲,又怎么会想到要去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可是,胡曲就是想要救她。
她对木棉的怜惜之情突然之间浓郁无比。
也许是因为对叶恒一言不发的不满,又或许是感念木棉的善意,为她感到不值。
无依无靠却又才华横溢的女子,远离扬城,只身来到这鱼龙混杂的京都。
不恃宠而骄,
不嚣张跋扈。
她时刻准备着要自力更生,安静地等待着她的意中人。
就算身处九王府,也依然洁身自好,甚至是把王爷推向了更远的地方。
胡曲打定了主意,要尽力去救木棉。
于是,她不顾容卿的反对,倔强地说:“我就是想救她”。
“你救不了她!”
容卿看着胡曲摇摇头,反驳道,“除了九王爷!他有能力救她。可是,他见死不救!你别管那木棉”。
胡曲任凭容卿紧抓着自己的右手,依然说:“我进宫面圣,给木棉作证,证明她不是妖女!”
“没用的,娘娘!”容卿极力阻止。
“没试怎么知道没用,说不定有用呢?”胡曲收回左手,轻轻抚上容卿因激动而紧拽着的手背。
“真的没用!”
容卿着急地说,眼看着马车离九王府越来越远,这么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要到皇宫了,她不想让胡曲因为木棉而无故涉险。
“妖女祸国!这么重的罪名,你怎么给她保证?”容卿的语气愈发急了,“自古以来,只要被认定是妖女的,那就必死无疑。若是有女子公开为妖女求情说好话,不但不能挽救她,反而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愈是显贵,下场愈是惨淡!尤其是身处皇城!”
胡曲惊讶地看着容卿。
她的说法让胡曲倍感讶异。
只是求情而已,又怎么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娘娘,你别不信。”
看着眼前的胡曲,容卿像是看着亲生女儿般,不忍心她受一点儿委屈。
她拍了拍胡曲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指尖,接着说,“因为是女子,所以他们会怀疑你们是物以类聚,沆瀣一气,会怀疑你企图祸国殃民的居心。”
“怎么会?”胡曲嗤笑道。
“怎么不会?”
容卿严肃地强调,接着说,“不管你之前表现出来的品行多么的端正高尚,在被怀疑妖女之时,在他们眼中你就只有那祸国殃民的祸水。辩解是没用的,他们也不会有慈悲心。为了所谓的国泰民安,他们只会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真的?”
胡曲看着容卿一脸认真又焦急的模样,凝重地问。
“当然是真的!”
容卿看着胡曲似乎也相信了自己的话,连忙接过她的话茬,说着,“如果你去给那木棉求情,你会和她得到一样的下场!”
胡曲沉默了。
如果容卿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没有必要进宫了。
这个方法直接断了后路,没留下一丝一毫的希望,又何必满怀希望而去,却又白费口舌,甚至适得其反,最后还……
倒不至于真的为了一个木棉,便不分青红皂白,和她双双去赴死。
“我不希望你有事。”
容卿摩挲着胡曲的双手,眼睛灼灼地看着胡曲,显出几分泪意。
这么多年,胡曲早就是容卿活着的支柱。
为了胡曲,容卿可以为她操心一切,愿意保护她,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她不知道,如果胡曲真的出事了,她会怎么样。
两人四手交握,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胡曲从容卿的手中抽回的右手。
她扭头掀开轿子右侧窗口的帘子,看着路边高耸的围墙。
已经在宫墙外了。
围墙上暗红的色泽占据了胡曲所有的视线。
如果只看窗外的景色,若不是围墙因为年久日长而略显陈旧,表面有些微的印迹,一直在摇晃着倒退,胡曲都要以为他们的马车已经停止不前了。
只是,车轱辘的滚动声依然环绕在耳际。
长长的围墙虽说绵延百里,也终会到头。
胡曲终是在到达宫门之前,吩咐车夫掉头回转。
带头的马儿发出了嘶鸣声,拖着大大的轿厢在存着些许水渍的官道上转回头,往前奔去。留下了绝尘而去的干净利落,几道婉转的车辙印迹。
求情是行不通了。
只是,胡曲希望,九王府会再次飞过来一只雪鸢。
它告诉胡曲,木棉安全了。
只是,心里却很清楚,那样的信件,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冬日的凉意,透过虚掩的窗帘渗透进轿厢,纵是容卿贴心地给她盖上厚软的动物皮毛,胡曲也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真的救不了她,她想再去见见木棉。
可,若是救不了她,又何必见那最后一面。
回头的路,胡曲再看向窗外,已经看不到宫墙了,而是另一侧的长河。
河边草木萧瑟,积雪深深。
日光映着积雪给空气更添了几分寒凉。
“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胡曲看了眼河岸边绵延的积雪,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