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所有过往

小雨看着屋内重新跳跃起来的温暖炉火，满意地笑笑。

已然是寒冬腊月，添个炉火，木棉姑娘可以暖和不少呢。

她听说，猫咪可是很怕冷的，木棉姑娘可养了一只很可爱的猫咪呢！

关于木棉姑娘的流言，小雨她并不是没有听到。

只不过，在她看来，木棉姑娘人又美，性格又好，肯定是那些人满心嫉妒，故意诽谤呢！

况且，九王爷都出来辟谣了，那些活该多嘴的人本来就老是欺负她，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犯了错误，被九王爷处置了，只不过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虽说她也觉得处罚似乎过重了一些，但九王爷决定的事谁也没办法改变，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由此可见，木棉对于九王爷来说，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小雨心想，她一定要尽心伺候着木棉姑娘，不能怠慢了她，遭九王爷的罚。

还好，木棉姑娘很好相处，只要不故意找她的不痛快，她一定不会为难自己的。

小雨正这么想着，便拨了拨炉火，打算转过身继续伺候木棉去。

转回头，却看到木棉似乎正呆立在原地。

木棉的视线正定定地落在小雨刚刚点起的炉火之上，她墨黑的瞳仁上跳动着两团暖色的火焰，浓密的睫毛像是蝶翼般停留在她的眼睑，白皙的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白如玉脂，右手臂纤纤弱弱地正往斜下方伸着，穿了一半的石青色狐裘袖子还垂在手腕处，左手搭在肩膀上，拽着背后正穿着的这件狐裘。

好美……

小雨都快看呆了。

她知道，木棉姑娘本来就漂亮，可是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袍子静立在那里，却美得像是飘然物外的天仙，美得不可方物，更何况，她外搭的那件石青色狐裘为她添了一丝凡尘的烟火气，整个人像是冬日里清新的一抹新绿，带着来年的希望，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小雨脸颊微微发红，她一个小姑娘都要被木棉姑娘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更别说九王爷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她也只是想想，断然不敢轻易说出来。

也只不过呆了片刻，小雨赶忙来到木棉的身后，边说着“姑娘，我帮你”，边接过木棉手里的石青色狐裘。

耳边小雨的声音响起，木棉才在一瞬间的怔忪中回过神来，心里些微的不安感、一闪而过的念头也随即消失了，笑着应声：“谢谢小雨”。

“姑娘客气了，奴婢应该做的。”小雨说着，便帮木棉利索地穿好了衣服。

小雨抚过木棉纤细的腰身，缠上了青白的腰带，绕到木棉的面前，正待完成最后一步的固定，便听到耳边传来木棉的声音：“好了，我来吧！”

木棉说着，便接过了小雨手中的腰带。

小雨应了声，便去给木棉倒洗漱水了，边倒水，边小心翼翼地扭头东张西望。

木棉抚平了腰带的褶皱，便看到眼前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雨：“小雨，你在找什么呢？”

像是被发现做什么坏事，小雨羞赧地红了脸，说道：“木棉姑娘，我找默默呢！”

“默默？”

木棉笑道，上前几步，手指蘸进温热的水中，“它倒是比我受欢迎，你们这些丫头总是有事没事喜欢逗它玩，偏偏他倒是性格孤僻，不爱搭理人。”

“默默他才不是性格孤僻，明明那么亲木棉姑娘你，分明是只喜欢你罢了。”小雨手中不停，一边又拧干了毛巾，递给木棉，

一边嘟着嘴说着这话，大有显而易见的羡慕嫉妒酸溜溜的意味在里面，恨不得默默喜欢的那个对象是自己才好。

木棉洗了脸，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眉眼划过的落寞，一瞬间便被笑脸代替：“是啊！我家默默就粘我，怎么样？羡慕吧？”

说着，便微微侧头看向已经出现在镜子中的那张圆润的娃娃脸。

小雨生着一张娃娃脸，本就怯弱的性格，更是让她看起来跟个孩子似的，惹人怜爱。当然，也容易被人欺负。

木棉知道这九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和以前万花楼一样，都不像看起来那么平和，就他们这些府上地位最低的侍从，也会在暗地里相互之间勾心斗角。

而小雨她，生性单纯，绝不会有害人之心，在这九王府倒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所以面对小雨，木棉更是比对其他人更加亲近，偶尔也能开开玩笑，取取乐子。

“是呀！奴婢可好生羡慕！”

小雨嘟了嘟小嘴说道，又像是看不到不罢休似的，不死心地问，“今儿个怎么没见到呢？”

她想，就算不能抱，能看着它毛绒绒的可爱模样，也是极好的呀！

这么想着，手上的木梳一下下地顺着木棉长达腰际的黑发。

镜中的眸光微闪，木棉底头看了看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又抬头对镜子中为自己打理青丝的小雨笑着说：“我看他闷得慌，放他出去玩两天，说不定打明儿个玩累了就回来了。”

“啊？真的？什么时候？它就这么走了？你不怕他不回来吗？”

小雨眼睛闪了闪，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过，片刻之后，她便理所当然地说，“也对！默默它那么聪明，可不是一般的猫咪，肯定过不了几天就跑回来找姑娘你了，说不定一天都待不了，马上就回来也说不定……”

“嗯。”木棉笑着应声了。

要是真的马上回来就好了，木棉心里想着。

木棉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挡在面前的白色绢纱的屏风上，绣着的青莲白藕，隐隐约约荡漾在波光潋滟的水上，招摇着的白荷、粉荷开得娇艳，却也无法完全吸引到她的目光。

她仿佛到了清润的荷花塘上飘出来的涟涟清香……

木棉的思绪顺着屏风上的满塘荷，早就飘到了与默默相知相守的夏夜中，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个梦里俊朗魅惑的身影，模糊，悠远，却能给自己汹涌而至的安心。

原本，她以为，那些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默默，默默就是他。

她肆意回忆着与默默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害怕他真的就这么一去不回，而她，也会忘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