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白打量着男人的同时,男人一双看不出喜怒的双眼不动声色的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墨黑的瞳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刚刚那一刹那,陌生的气息险些让他压不住心底的躁动,而后一股清风拂过的感觉才让他徒然收回紧绷的神经。
他回头瞥了一眼周愠心不在焉的状态,眼里划过一抹嫌弃,薄唇的弧度却不自觉的放松了几分。
“找小狐狸的事这几日先放一放,你呆在云城,给我盯住了程鸢,我出去几日。”
自从小狐狸失踪后,晏之川心里对程鸢抱有怀疑,索性撕破了脸皮,现在更是连句母亲都不想叫。
周愠恍然回神,也没听他说了什么,就疯狂点头,反应过来后才挠了挠头,询问道:“川爷,你又要出去啊?这情况,薛家父母都没你这么尽心……”
周愠嘟囔着,飞快的瞧了眼薛承年和宋书,心里不大舒服。
川爷这些年忙里忙外,为了薛怀瑜的病四处奔波,薛家人哪里有过半句感谢?
薛怀瑜常年卧病在床,周愠又是个浪荡的性子,能认识薛怀瑜也是通过晏之川,所以对薛家人,他也不会说什么客气话。
“川爷,要我说,你也别找什么仙人了,你能好起来那是你的命,这小子要是好不起来也是他的命,都21世纪了,哪里还有什么仙人,指不定是你小时候病糊涂,看错了……”
周愠说着说着就嚣张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晏之川森冷的目光已经盯住了他。
每回跟着川爷去找什么仙人,他都觉得扯蛋。
要不是去找的人是川爷,指不定已经被他指着鼻子骂神经病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晏之川薄唇抿的很紧,神情辨不出喜怒,视线虚虚的落在床上的那道身影上,开口时,声音藏着几分不明言喻的沙哑。
“不是命。”
是救赎!
他确定仙人是真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命好,曾经被预言夭折,却顽强的活了下来,连医生都解释不清楚原因,年纪小的时候他会跟亲近的人说仙人的存在,可是除了爷爷,没有人相信他。
爷爷过世后,他为了薛怀瑜的病寻找仙人,宋书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知道,宋书的心里也不肯相信他的话。
晏之川并不难过,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甚至是只有他知道的存在,一个人的小秘密更让他心底多了几分隐秘的喜悦。
时白白眯了眯狐狸眼,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欢楹也很聪明,一语道破了她心中所想:“你不正想安排个身份去救天选之人吗,这男人倒是正合时宜。”
欢楹吹着泡泡,脸上表现的云淡风轻,黑色的眼线甚至显出几分张扬,但是紧紧贴着墙角的脚跟还是出卖了她。
时白白瞟她一眼,勾唇一笑,笑容里透出几分坏:“师姐,我这业务不熟,不如这次你帮帮我,冒充一下仙人,去救了天选之人?”
虽说她眼馋病美人身上的灵力,但是她却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
欢楹已经退无可退,一双清冷的美眸瞪圆,“小师妹不是喜欢这男人身上的灵力吗,还是小师妹去吧,更何况,这可是你建立美名的第一步!”
看着她据理力争的样子,时白白没忍住笑出了声,“师姐,这男人就是个普通人类,你可是我母亲的徒弟,你这样,可是丢她的脸!”
欢楹拼命摇头。
这男人可不像是个普通人类!
就算是师父在,也得忌惮三分……
欢楹看向时白白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崇拜和欣慰,小师妹真厉害!师父算是在天之灵能安心了。
…
早晨。
时家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餐。
时云和时辰因为时媛媛的事情,被时方叫回来,时瑞奇几日没露面,今天也罕见的出现在餐桌上。
时方脸色不太好看,沉着脸,向来脾气温和好说话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可怕的。
连时云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
他对面的位置规整的摆着一副餐具,却没有人坐。
是时白白的位置。
“我不过是几年没管时家的事,时家就被你们糟蹋成这个样子!我原以为媛媛只是骄纵,现在看来,是根子上出了问题!我怜惜她从小没有母亲,所以对她也放任了些,我这个太爷爷本也管不到她头上。”时方的声音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时家在人类世界这么多年,后代中也包含着人类的血脉,时云和时辰的妻子都不是妖族,想生下含有妖族血脉的孩子是一件难事。
时云不敢辩驳,只能默默垂首听着时方的训斥。
时方到底年纪大了,喘了两口气,才接着道:“要不是我昨天亲耳听到,我还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在学府不好好学习,居然跟人家男孩子厮混,还学会了偷东西,我们时家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劣根?”
时云依旧无言,眼睛却不住的往时方身上瞟,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时家之所以重规矩,不过是因为时家本来就有的劣根性,时方发达后立下重重规矩来规束时家人,也正是为了纠正这种劣根性。
时云觉得时方很虚伪。
时家的劣根是源于在底层生活太久,习性一时无法改变,哪怕时方极力掩藏,他骨子里这种腐烂也掩盖不住。
也就白漫漫那种女人,会单纯的相信时方这只老狐狸……
“一大清早的这么热闹?”清甜悦耳的声音从上而下传来,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时白白曼妙的身影。
从楼梯上走下来。
时媛媛双眼通红,有些微肿,是哭过的痕迹,听到时白白的声音,她第一个回头,红肿的眼睛满含怨愤,只是在时白白看来,有几分可笑。
她来干嘛?
昨天害了她还不够,今天特意来看她的笑话吗?
时媛媛这样想着,心里也恨起了时方,如果不是太爷爷一味偏心,丝毫不给她面子,她怎么会在这狐狸精面前毫无脸面?
时白白走下楼梯,站定,一双刚醒还带着水雾的狐狸眼扫过桌子上的早餐,漫不经心的摆摆手,“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早饭我就不吃了。”
说完,她眼神看向时媛媛,涌现出笑意,似乎什么都没表达,又似乎是表达了什么。
看的时媛媛险些就要扳弯手里的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