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百姓性命的劫匪也妄想和他谈条件。
李玄觉得这家伙是疯了。
即便是他不说,后面的路上李玄确定自己还会遇到十个百个劫匪。
他总会搞清楚原本的月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他,是给他机会能死的痛快点。
“说,我说!”
被断了一条胳膊的劫匪因为大量失血出现了头晕眼黑。
好在他也是读书人,文气锤炼的身躯远比普通人要强大,不会在短时间内就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他快速的将月国发生的事情和李玄大概说了一遍。
“月国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该说的我都说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劫匪惨笑不止。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李玄手上活下去的。
方才李玄一剑断了他的胳膊,刹那间的果决远比他这个杀了数百普通百姓的劫匪都要干脆利落。
他现在只求可以没有痛苦的死去。
唰!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落在地面上。
纪墨熟练的召唤出一团火焰,将所有的劫匪尸体给焚烧干净。
这些时日,他做这些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
两人一狼继续赶路,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没想到一个国家都会被劫匪给占领,这在秦国,是完全不敢想,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秦国如今就连妖蛮都不敢随意入侵村寨,就更别说土匪了。
纪墨低声开口:“老师,难道这就是其余小国的现状吗?”
这一路走来。
除了秦楚齐三国看上去相对和平,他们中间路过的其他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灾难。
如之前的鲁国。
圣人故地,曾经也是人族大国,没落之后,一国的读书人都被一座书院器灵给影响。
这或许是因为书院圣泽源自于孔圣、复圣他们,本身对读书人来说就有致命的吸引。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鲁国本身国力孱弱。
若是有强大的气运庇护,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再如即将要抵达的月国。
之前的月国原本是齐国的附属国,因为月国的地理位置原因,整个国家都十分的贫瘠弱小,因为连续数年都无法给齐国缴纳足够的贡品,齐国便舍弃了月国,仍有其自生自灭。
天灾人祸之下,原本就举步维艰的月国在一二十年内民不聊生,劫匪纵横,最后月国王室都被推翻,让土匪占据。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先去月国看看吧。”
李玄回道。
根据之前那劫匪所说。
原本的月国王室被推翻后,所有王族之人被杀了个干净。
现在整个月国更名为大匪国,国家被原本的四大悍匪分割占领。
每一个匪首都占据了一定的地盘,压迫剥削着境内的百姓。
四股势力之间战争不断,现在的大匪国就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李玄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大匪国北城,掌控这里的悍匪现在被称为北城王。
东南西北四城,就是现在大匪国的简单划分。
一路前行,在抵达北城之前,他们又遇到了几波劫匪,对于这些人,李玄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很快,他们就到了北城城外。
“站住!”
城楼上,有士兵居然临下的冲着李玄他们喊道,同时看向远处。
只有两个人。
能从一众零散劫匪中走到这里来,不是一般人。
守城的士兵眼力不弱,看李玄两人的样子,心里也琢磨出了道道。
当下他大声说道:“想进城,每人二十两银子!”
“只收现银和百国通票!”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
纪墨看了看李玄。
“给他。”
纪墨取出两张银票,屈指一弹。
银票夹杂着尖锐啸声,飞向这守城士兵。
嗡!
银票如同钢板一般,深深的陷入城墙砖上。
士兵心中骇然,暗道侥幸。
幸亏自己刚才没伸手去接。
不然的话现在自己五根手指都保不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银票从墙上给取下来,看了一眼。
是真的。
而且在这下方还有秦国独有的标志。
各国之间虽有通票,但每一国印刷发行的通票价值也不同。
有些小国的通票,在一些国家根本不会被认可。
或者明明是百两的面值,去兑换的时候只能兑换八十两。
并非是这通票不值钱,是国家实力弱,没办法,剩下的二十两活该被人赚了。
瞧着秦国独有的标志,那名士兵不敢有任何怠慢,冲着下方喝道:“开城门!”
别的不说,秦国的读书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被轻视。
一方面是秦国的国力摆在那,另一方面整个九州都知道,秦国是对读书人最重视的。
秦国的读书人如果在外被无故杀害,无论如何,秦国都会派人去查明事情真相。
曾经有一次,秦国的一名学子在外游学,惹怒了当地很有势力的一个人,结果秦国学子被挖掉双眼,砍去一手一脚。
后来此人被同伴带回了秦国,这件事被当地的官员得知后,上报给了朝堂。
彼时的秦王将事情来龙去脉给调查清楚,确定这学子无过,而且还是路见不平,为他人出声后落得这个下场,直接派出了三位大儒前去为这读书人讨还公道。
同时更是霸气言明,不将罪魁祸首交出来,大秦不介意两国开战。
事情最后,那个很有势力的人整个家族都被连带的失势,而秦国的学子回国后则是由秦国养着。
这件事就发生在百年前,当事两国为秦赵两国。
自此之后,秦国读书人在九州畅行无阻。
等李玄纪墨入了城之后。
那名士兵赶紧派人将事情给通知到了上头。
而李玄两人则是沿着城中大道,一路向前走。
道路两侧,不管是摆摊沿街叫卖的,还是开铺子的,没有一个看上去像是良善的人。
整个城市真的就像是个巨大的匪窝。
“两位爷是外地来的吧,一路跋山涉水的,要不要来小店里吃些东西,歇歇脚啊?”
路过一间酒楼,从中走出个小二模样的店员,拦住了李玄他们的去路。
“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两个外地人能来到咱这北城已经很不简单了,不过这胡家酒楼背后直通北城王,只怕要被扒一层皮下来了。”
“等着看戏就行。”
旁边一直对李玄两人虎视眈眈的人看到胡家酒楼的人出来了,顿时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这条街道直通城门,是所有入城人的必经之路。
而这上面的每一家店铺背后,都链接着大大小小的势力。
胡家酒楼的老板,是北城王第十八房小妾的亲弟弟。
这个关系在这条路上都是非常硬的。
不管入城的人多豪横,在进了胡家酒楼之后,都会要大出血一番才能出去。
“看你这样子,好像我不进去的话也不行啊。”
李玄撇了一眼随着这人出现后又出来的几个人。
“瞧这话说的,咱这可是正经的买卖,从来不强买强卖,不来也行,就是怕你走不过这个路口。”
小二哈哈一笑,身后的几人也同时拿出了武器,装腔作势的挥动了几下。
“呵……”
“那就进去吧。”
按住要动手的纪墨,李玄从容不迫的进了胡家酒楼。
见他这么识趣,小二撇了撇脑袋,背后的几个大汉重新回到来处,恶狠狠的看着李玄他们。
“这就怂了?”
“嗐,还以为是个啥呢,就这。”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中看不中用。”
两侧的人看到这番景象,顿时觉得很是无趣。
大匪国北城靠着齐国,又是在主干道上。
很多过路的商队都要经过这里。
而第一次来这里的商队有些会搞不清状况,仗着自身实力一开始都会选择来一场硬碰硬。
通常情况下都是在吃了亏以后才乖乖的低头。
李玄两人能够从外面来到城里,显然自身的实力不弱,可惜没能出现他们想象中双方争执起来的画面。
“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李玄他们进来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那小二就走上前来,不怀好意的说道。
“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都端上来。”
李玄扫了一圈。
酒楼的环境很差劲,桌椅板凳上面处处都是刀痕剑痕。
“客官好大的口气,咱们这里的招牌菜可是贵的很呐。”
小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客官你有这么多银子吗?”
“纪墨。”
李玄使了个眼色。
纪墨心领神会。
他将包裹放在桌上,当着小二的面就掏出一锭银子。
分量很足,五十两一枚。
并且在这包裹里还有着闪着金色光芒的元宝。
小二看的清楚,金元宝下面,还有着厚厚一沓的银票。
肥羊!
大肥羊!
“够嘛?”
纪墨拉长了嗓音,把小二的眼珠子从元宝上扯回眼眶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爷准备吃的?”
“金砸儿~哦不,好的,客官你稍等!”
小二回过神来,匆匆的就赶到酒楼后院里。
某个房间,浑身光不溜秋的胡三正在和不知从哪里劫来的姑娘探讨长短深浅的哲学性问题。
“臭婊子,还挺犟!”
胡三一连几个巴掌甩在这姑娘脸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这小娘们被他抓来都快七八天了,哪个地方没被他玩过,以至于精神都出了问题,可就这每次都还要死要活的。
刚才还在他脸上给抓出了一道血痕来。
“掌柜的!”
小二站在房间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什么事?!”
胡三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不知道老子在忙吗?”
“来大生意了。”
“干你娘的!”
胡三骂骂咧咧的穿上裤子,一把打开门:“王八羔子,什么大生意,要是不让老子满意,小心老子废了你。”
“嘿嘿。”
“俺娘早就没了。”
小二朝里面瞄了一眼,咽了咽喉咙,在胡三耳边说了几句。
“几千两?”
“你小子确定?!”
胡三都愣住了。
这年头,两个小白脸随身出门带个几千两的可不多见啊。
要么是艺高人胆大的,要么就是巨富子弟。
“掌柜的,我看的真真儿的。”
“那包裹里,除有几十个银锭子外,还有那金元宝也是几十个,每一个都有五十两重,还有那通票,嘿,这么厚!!”
小二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胡三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夸张!”
“你特娘的,几十个五十两的重的元宝,那包裹能放的下去?”
“你知道这得多少吗?”
小二摸了摸脸颊,很是无辜。
俺不夸张,怕你不信啊。
不过他也很好奇。
“掌柜的,那是多少?”
没办法,他不识数。
“滚!”
胡三又踹了他一脚,决定自己出去看看。
“这小娘皮就赏给你了,玩完了拖到后厨剁了,不过老子要是看到不是肥羊,你小子也等着和她一个下场吧。”
胡三上衣也不穿好,就袒胸露乳的走出后院。
进了酒楼大厅,就看到李玄两人端坐在桌子上。
旁边的包裹鼓鼓囊囊的,几块银锭子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
胡三眼前一亮。
在走到近处这么一瞧,果然是肥羊。
“小二!”
“怎么过去这么久了,爷的酒菜还不上上?”
纪墨一条腿踩在了凳子上,故意大声喊道。
“哎哟喂!”
胡三叫了一声,来到李玄两人旁边。
“我这可是上好的百年梨木做的凳子,客官,这可不兴踩啊。”
同比下来,胡三的演技就和面前两位主差多了。
从他快笑成麻花的脸上可看不出半点心疼来:“客官,你这一脚可是不轻啊,一个大银锭子,这件事就算了了。”
“你是谁?”
纪墨斜着眼看向胡三。
“我是这儿的掌柜的。”
“喝酒了?”
“啥意思?”
胡三不解。
“就这破烧火棍做的凳子,踩一脚你要一个银锭子,没个几两酒,说不出这样的胡话来。”
“按照你的意思,小爷我坐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要收钱啊?”
“嘿!”
胡三双手一拍,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被纪墨这么一提醒,胡三当即点头道:“没错儿,咱这儿啊,只要一坐下,那就得是十两大银。”
好家伙,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啊。
李玄在一旁看着没说话,任由纪墨表演。
没认识他之前,纪墨也算是个花花公子。
平时虽然不会去干些荒唐事情,但纨绔起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家伙居然讹到他头上了。
胡三在笑着。
纪墨笑了,李玄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