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后都觉得这事情有猫腻,心思缜密的顾芷柔又何尝想不到这一点?
且先不说她答应梅太后要协助景朝辞去彻查此事,就连她自己都想知道这背后是究竟何人在操控。
她现在跟梅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对方在暗他们在明,若此事一直不查清楚,那么他们会永远处于被动的一方。
这对他们任何人都是不利。
闻言,弘元帝睁开锐利的老眼,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微微转动,凝眸深思,片刻才开口:“依爱妃之见,这事该怎么解决?”
顾芷柔笑,她知道,弘元帝是把她的话听心里了,“依臣妾之见,皇上不如就同意瑞王殿下再去彻查一番到底是何人所为,这样也好给康北侯爷一个交代,不然,也不能让康北侯爷不清不楚的蒙受这冤屈。”
弘元帝冷睨了一眼景朝辞,冷哼:“康北侯耗费一天一夜时间都没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老二再彻查一遍,就能把那税银送到朕的面前了?”
景朝辞暗自握拳,父皇这是不相信他的能力。
“万一呢?”顾芷柔轻笑,“万一瑞王殿下做到了呢,皇上不给他个机会试试怎么能知道结论?”
她又道:“就算是现在关押了康北侯爷也无济于补,那税银该找还得找不是吗?”
弘元帝眯着眸子,沉吟,思量着顾芷柔的一番话。
片刻,他对景朝辞烦心道:“朕就给你个机会,再去查一遍这事儿,若是查不到有用的东西,就别来见朕。”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会让您失望。”
景朝辞起身,深谙的眸光对上顾芷柔含笑的眸光,眼底掠过一丝幽色。
随后,他便出了御书房。
没多会儿,顾芷柔便向弘元帝告退:“为了不打扰皇上批奏折,臣妾就先退下了。”
临走时弘元帝握着她的小手亲了一下,“爱妃晚上在寝殿里等着朕。”
“皇上~”
顾芷柔娇嗔一声,面色羞红,端着案桌上剩下的羹汤出去了。
远去御书房百米,顾芷柔面色如常冷清,没了方才女儿家的羞态,美眸里蓄着熠熠精光。
“柔妃果真是好本事,皇祖母果然没有看错人。”
前面,突然横路出现的景朝辞吓到了顾芷柔几分,一瞬的功夫,她便恢复如常,隐下眸子里几分精光,笑道:“既然是入了瑞王殿下阵营,总不能给殿下拖后腿。”
梅太后这招棋算是下对了,把宝押在顾芷柔身上,有她跟弘元帝吹耳边风,确实能为景朝辞这边省了很多麻烦。
景朝辞上前几步,阴锐的细眼逼视,紧盯着顾芷柔,“这皇宫,本王想要的是皇位,你想要的是什么?”
顾芷柔与他对视,不见丝毫退怯,美眸里的云雾缠绕让人看不清,她勾着红唇,笑:“臣妾想要的,不过是在这偌大冰冷的皇宫,有一方平安无忧的栖身之地。”
“是嘛......”景朝辞幽幽轻笑,几分阴冷之意。
只想寻个平安这么简单?
可他从这女人的眼底却看到与他相同的东西:野心。
顾轻茉敛下眸子,“臣妾一介女子,没有瑞王殿下那般远大抱负,在这步步为营的皇宫,能平安过完余生就心满意足了。”
接着笑言:“入瑞王殿下阵营,是相信瑞王殿下有朝能让臣妾实现心愿。”
实现让她在皇宫平平安安的心愿?
景朝辞嗤笑:“若是柔妃的心愿就是这么简单,日后本王掌权,定会轻而易举的帮你实现。”
顾芷柔笑意深深:“那么,臣妾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抬步绕开景朝辞离去,与他身子错开的差刹那间,顾芷柔嘴角的笑意,霎时冷了,如深秋寒霜......
景朝辞转身回眸,看着顾芷柔远去的背影,阴冷的眸子微眯,眼底幽深如井。
嘴上说着想要过平安无忧的日子,就看她眼底的“野心”是不是这么想了。
是想要平淡风顺的日子,还是那荣华权高的位置,只有顾芷柔自己心底最清楚......
*
下午,景朝辞带人去税银失窃地点又重新查了一遍,这一查,确实有重大发现,景朝辞在税银失窃的周围发现一样东西。
戌时,天色昏暗,景朝辞阴沉着面色,拿着那样东西进宫面圣。
弘元帝看见那东西大发雷霆,宣太子景元昭觐见。
戌时一刻,景元昭不知所云的来到御书房,进门便看见一旁坐着的景朝辞,面色阴郁,眼里对他的敌意不加掩饰。
景元昭暗自皱眉,他跟景朝辞暗地里斗争许久,因顾及皇家颜面,两人明面上却没有这般眼红黑脸过,何况还是在他们父皇面前。
景朝辞这般模样,让他突生不安...
上前,景元昭先给椅子上的弘元帝请安:“儿臣见过父皇。”
弘元帝黑沉的脸,欲是风雨来袭,“啪”的一声扔在案桌上一样东西,低沉的嗓音里是隐忍的怒气:“太子给朕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景元昭定眼一看,瞬间惊骇:“这、这是儿臣东宫的令牌,怎会在这里?”
这令牌五年前就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是丢了,也没有去找过它,怎么今日会突然出现在他父皇手上?
景朝辞冷笑插话:“太子兄何必明知故问呢,你东宫的令牌不应该你最清楚?”
景元昭眯了下眸子,心里愈发不安,但依旧面不改色,“这令牌早在五年前就丢了,至于为何又突然出现,本宫还真不知道。”
五年前,东宫发生过一场大火。(记住这场火,会考的...)
那场大火后,东宫令牌便不见了,想必是丢到了那大火里,那令牌是景元昭调遣东宫影卫用的,若是没有令牌,他的口谕也同样调遣东宫影卫,所以令牌丢失的事情他也没太在意。
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实属意外,但确实是不知情。
好个不知道!景朝辞嗤笑,语气咄咄逼人:“太子兄是想当着我和父皇的面演一场‘掩耳盗铃’的戏吗?”
景元昭黑眸冷眯:“二皇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