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无力回天,雾语无能为力,也不想再理会疯癫中的拢夏,抽回自己的胳膊,起身扶起顾织锦和南灼华就要离开。
拢夏拖着残破的身子,奋力爬向还在运功疗伤的顾隐修,她相信,少爷肯定会救他们的孩子的。
南灼华三人刚走几步,顾隐修已经运功疗伤完毕,掀开的眸子,阴戾凛凛,他拿着拢夏从顾织锦手上偷来的那半块令牌,大张旗鼓的威胁:“九妹,就算我得不到你手上的那半块令牌,三妹那半块在我这里,你也别想得到!”
“只有一半的南翼令牌,我看你怎么号召南翼军!”
顾织锦睨了一眼他手上那块南翼令牌,浅淡的勾起一分讽笑,让雾语不用理他。
被三人忽视,顾隐修脸色铁青,这时拢夏已经匍匐到他脚下,抓着他的衣摆,奋力求救:“少爷,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夏儿真的怀孕了,怀了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夏儿不能没有他,少爷快救救孩子。”
拢夏哭的撕心裂肺,顾隐修却置若罔闻。
他黑沉着脸,攥紧手中的半块令牌,他不明白,为何她们对他手上的令牌毫不在意。
手上用力握紧,只听“咔嚓,”顾隐修感觉到手里的令牌忽然断裂,展开手心,那令牌已经断成两半。
顾隐修脸色瞬间阴沉,握紧拳头,眼角青筋突起,他咬牙切齿:“假的!这令牌居然是假的!”
玄铁打造的令牌怎么可能一捏就断!
怪不得方才顾织锦的态度这般不在意,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手里的令牌是假的!
顾隐修怒极反笑:“三妹好聪慧,原来早就未雨绸缪,把令牌偷天换柱!”这么说来,真正的令牌都在南灼华身上。
顾织锦虚弱冷笑:“若不这样,又怎能发现你这人面兽心的皮囊。”
拢夏呆愣,原来顾织锦早就发现了她的背叛,也早就把南翼令牌跟南灼华交换了,故意将计就计,而她,却是被耍的团团转的那一个。
她忍着腹痛,匍匐在地,抱着顾隐修的腿,涕泗横流:“少爷,夏儿也不知道顾织锦什么时候把令牌给调换的,这不能怪夏儿啊。”
似乎感觉到下面又开始流血,她疼的惊恐叫喊:“少爷、快、先救救我们的孩子,他快不行了,快救救他,他可是少爷的第一个孩子,少爷肯定喜欢他的对不对。”
“废物!”手上的令牌化为粉末,顾隐修不理会她的哭诉,狠狠一脚把她踢出几米远。
拢夏在地上划出几米,本就流血过多,这一脚又让她吐了几大口血,躺在地上抽搐几下,瞪着眼睛,气断身亡,似是死不瞑目。
顾织锦缓缓闭上眼睛,忍下眼底最后一抹痛惜。
拢夏这种下场,是她自食恶果,怨不得旁人。
拢夏断气,顾隐修更是看都没看一眼,他对拢夏没有实质上的感情,只有利用,更不会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一个贱婢,怎配生下他的长子。
他阴笑:“既然三妹和九妹这般耍我,那也别怪我不仁不义了!”
他吹声口哨,四面涌出几十位蒙面黑衣人。
这是顾隐修暗地培养的杀手。
黑衣人身上杀气升腾,把南灼华三人团团围住。
雾语眸光凌厉,手心握着冷汗,她护着小主子还有三小姐,对付这些黑衣人就有些力不从心。
顾隐修一声令下:“杀!一个不留!”
雾语飞身黑衣人群中,擒住一个黑衣人的头颅,飞旋着身子,“咔嚓”拧下那人的脑袋,大喊:“小主子、三小姐保护好自己。”
顾隐修看见孤立无援的南灼华和顾织锦,飞身越过人群,想要擒住她俩,雾语解决到手上的黑衣人,截住顾隐修的去路。
两人又交战一起,经过几次交手,顾隐修深知雾语的修为,每次都险些躲过她的掌风。
黑衣人没了雾语的对付,他们便把火力转向手无寸铁的南灼华和顾织锦。
一个黑衣人手持大刀劈向南灼华,顾织锦心脏骤停,嘶声叫喊:“小妹!”
她扑在南灼华身上,抱着她奋力一躲,但是还是没躲开那一刀......
顾织锦从南灼华身上,慢慢瘫软在地,苍白的脸色,白的如冬日初雪,她的眸子,缓缓瞌上。
“姐姐,”南灼华颤着声音,慌乱了一双杏眸,她抱着顾织锦,碰到她背后一片温热黏腻。
全是血,全是顾织锦的血。
那一刀她没躲开,砍到她的后背上。
南灼华染红鲜血的小手捧着她的脸,杏眸里蓄满了细碎的水光,似是被野火燎原过的草地,荒凉悲廖。
她轻颤着嗓音,小声唤着:“姐姐不要睡觉,看看我一眼,我带你回家,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姐姐你应我一声,你叫我一声‘小妹’好不好。”
任凭南灼华怎么呼唤,顾织锦紧闭着眸子,没有一丝回应,那纤长的睫羽都不曾颤一下。
顾织锦倒下,想拿下南灼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简直轻而易举。
不需要太多人来对付南灼华,一个人足够。
其他的黑衣人都去帮顾隐修对付雾语,留下一个黑衣人,手里握着长剑,对着南灼华刺过来。
捧着顾织锦苍白无声息的脸颊,南灼华心口酸胀难受,她第一次了解“痛苦”这个词的含义。
“啊——”
她仰天抬头,凄然喊叫,树林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那黑衣人的长剑,已经刺到她眼前——
蓦然。
她低头回眸,浅金色的眸子凌厉嗜血,及腰的墨发凌乱凤舞,抬起染血的小手,徒手握住那锋利的长剑。
小手上的血更红了,汩汩鲜血顺着长剑往下滴。
浅金色的眸子煞气凌人,像那从地狱走出来的小魔鬼,鲜血落在地上,开出妖艳的红花,像是开在黄泉路的彼岸花,在为这个小魔鬼开路。
她握着长剑的小手,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浅色金眸像是幽冥地狱在凝视着对面握剑的黑衣人。
对视上她的眸子,黑衣人已经被吓的肝胆俱裂,松了手上的剑,他想逃,双腿却如千金重,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