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染似乎是感受到了白狐的目光,赶紧开口道:“小白,这位姑娘叫苏墨辞,是路过的旅人,她脚受伤了,想在我们这借宿一晚休息一下。”
白苏染把刚才苏墨辞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小白你放心,她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
白狐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苏墨辞,心中是一万个不相信。
白苏染不知道真实情况也就算了,想用这种话来把它骗过去,可能吗?
白狐只需结合回来路上遇到的一切和苏墨辞的解释,就能轻易看出今晚的一切是多么的“巧合”。
刚好在它和少年要回来时出现了青衣人,把他们俩分开;刚好它回来时碰到了重重阻碍;刚好苏墨辞受了伤需要帮助:刚好在它被阻碍的这段时间里苏墨辞遇到了少年……
真的有这么多“刚好”吗?
白狐神色冰冷,笑话,哪里来的那么多“刚好”?
如果这些“刚好”是偶尔发生也就算了,可忽然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偶然事件,说这里面没鬼,白狐打死都不信。
很显然,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就是因为这个丑到爆炸的女人在背后暗使阴谋诡计!
而这女人如此煞费苦心的接近少年,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就由它来揭穿这个家伙虚伪的面具。
白狐面无表情的盯着苏墨辞,苏墨辞也镇定自若的看着它,一人一狐貌似平静的氛围之下,隐藏着浓重的火药味。
白狐思绪飞快转动,心念电转间,一个计划在它脑海中迅速成型。
它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苏墨辞,身形微动,直接飞回了它的专属位置——少年的头上重新趴了下来。
其实要验证苏墨辞的身份很简单,只要白狐和她打一架,看她的元气和青衣人身上的元气一不一样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方法,恰恰是白狐绝对不会采用的。
原因很简单,要白狐在少年面前打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白狐都丝毫不想在少年面前暴露自己会修炼的事实。
当然了,除了打架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还有其他比如摸骨堪脉之类的手段,但是这些手段无一不是需要接触苏墨辞,并且苏墨辞还不反抗才能使用的,不过很显然,苏墨辞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所以,它如果想拆穿苏墨辞的伪装,要么就得在白苏染不在的时候动手,要么就得让苏墨辞无法反抗。
至于苏墨辞离少年这么近,少年会不会有危险,白狐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白狐自信只要有它在,没人能伤得了少年。
白苏染见白狐没反应,以为它已经允许了少女留宿,赶忙伸手去扶苏墨辞,就要带她进屋。
“……”
白狐见状,默默伸出小爪子,抓住了他的脑壳。
少年身体顿时一僵,立在原地,有些茫然。
怎……怎么了?难道小白不允许苏姑娘留宿吗?
白狐恶狠狠的瞪着白苏染,咬牙切齿,恨不得挠他一个大花脸。
虽说它确实是默许了少女进屋,可是当它看到少年这幅关切的模样,它还是觉得很不爽啊!
‘忍住,忍住,忍住,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白狐心中默念,强行压抑愤怒,把爪子收了回来。
白苏染感到头上一轻,更加迷茫了,所以,小白到底想不想苏姑娘留宿呀?
他试探性的拉着苏墨辞往屋里走了几步,发现白狐没有什么反应,这才心下一松,知道小白是真的同意少女今晚在这里过夜了。
白苏染小心翼翼地扶着少女进屋,顺便关好门,让她坐到了饭桌旁的竹椅上。
白狐也没有再待在白苏染头上,纵身一跃,落在了苏墨辞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
“苏姑娘,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筋骨?”白苏染关心的问道。
“我看一下。”
苏墨辞说着,弯腰除去鞋袜,露出了她那红肿的脚踝。
尽管现在白苏染就在她面前,不过白苏染又看不见,所以她也不用担心男女之别什么的。
少女认真观察了一番自己的伤势,得出了结论。
“还好,伤势虽然看着厉害,但是没有伤到关节,如果有药酒,再好好疗养一个月,不会留后遗症。”
白苏染闻言,立马道:“你先等一下,我现在去拿药酒。”
少年回忆了一下药房的位置,转身快步朝药房走去。
他的心中有些喜悦:‘爷爷跟我说过,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我从小身体多病,能活到现在,是受了很多人帮助的,所以我也理应帮助别人,这样以后也会有人来帮助我,我再帮助别人,如此循环,善善不止,这样子哪怕再小的事,也能帮助到很多的人了。’
白苏染想到这里,心情愈发舒畅,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不少。
他这辈子受过很多人的恩惠,一直期望着什么时候能够帮助他人,结果没想到这个愿望现在就能实现了。
“哦对了,苏姑娘,还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了……”白苏染走着走着,脚步一停。
苏墨辞抬头望去,只见少年的头颅缓缓从中间裂开,猩红的血液与粉白的脑浆顺着裂缝慢慢流下,少年一半的脑袋仍然向着药房的方向,另一半满是血污的脑袋扭转180度,朝她看来。
白苏染那半边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声音却轻柔温和:“你到底是人是鬼?”
苏墨辞没有丝毫惊讶,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的和坐在一旁竹椅上的白狐对视:“收了你的幻术吧,这种手段对我没有意义。”
白狐眼睛微眯,那个裂开的白苏染已然消失不见。
“那么,告诉我,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白狐蔚蓝眼眸寒芒闪过,声音奶酥软糯,语句却阴森恐怖。
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它身上释放,牢牢的锁定了苏墨辞。
“说出实话,我可以让你死的好看点。”
“当然,”苏墨辞泰然自若,仿佛根本没有受到白狐威压的影响一般,“是我。”
紧接着,少女徐徐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狐,精致无暇的脸上挂着一抹挑衅的微笑,看上去分外欠扁:“知道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