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为了方便照看楚煜的身体状况,洛凡、惠姑还有画倾城三人都住进了乾坤宫内,不过惠姑和画倾城住在东厢房,而洛凡则是以需要清静为由住在了比较僻静的西厢房。
因为画倾城是男儿打扮,所以她与惠姑分住在两个房间。
半夜里,整个宫中一片寂静,画倾城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她的脑海中满是苍无念的脸,他沉吟的表情,他说话的声音,他的笑容,还有他与那个巫山公主举止亲密却轻浮的模样。
他说他叫无念,他说他姓古。可是在这皇宫之中,他虽然还是古,名字却由“无念”变成了“惑”,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一大堆的问号充斥着画倾城的脑海,让她几欲狂吼一声以发泄心头的烦闷。
就在画倾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些令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时候,一个黑影正悄然疾行在乾坤宫各个房屋的房檐之上。
此人一袭夜行黑衣,从身形上看是一名男子,一面闪着淡淡幽光的古铜色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了薄薄的双唇和下巴。
黑衣男子的身手极为迅捷灵敏,一看就知道是武艺极其高强之人。他一路快速的掠过房檐,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巡逻的守卫。
他的目标,是乾坤宫正中央的楚煜的卧房。到了卧房的外院,他小心翼翼的从房檐上翻了下来,落在了院内。
脚一落地他就猛然感觉到不对劲,楚煜如今重病在身,照理说他的身边整夜都该有许多人伺候着,而且侍卫的数量也应该有所增加。
可是此时的院中空无一人,就连门外守夜随时等候差遣的奴才都不见了。
“不好!有人比我先到一步。”黑衣男子暗道糟糕,随即他没有多想,一个飞身跃到了房门前。
他刚伸出手准备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一股危机感传来,刚一回头,几个看不清形状的细小的暗器就朝他的胸口飞射而来。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下意识的一个凌空后翻,堪堪躲过了朝他飞射来的暗器。
躲过暗器,他的身形才刚刚站稳,一道凌厉的身影从院墙上落下,直冲他飞奔而来。
来人也是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巾看不见面容。但是从那玲珑的身段看来,此人是一名女子。
黑衣女子一面朝黑衣男子奔来,一面又猛的朝他甩出了几枚暗器。黑衣男子一个侧身闪过了暗器,手中一把白森森的骨笛便朝着女子刺了过去。
女子的身形灵巧程度丝毫不亚于男子,两人扭打之间竟是一时难以分出高下。
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齐齐飞跃至屋顶,每当男子想要靠近她的时候她都会冷不丁的甩出几枚暗器,迫使男子不得不拉开距离躲闪。
即便是如此大打出手,房顶上的砖瓦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仿佛两人都是纸糊的,轻得几乎没有重量一般。
“贫道早已恭候多时了!只是没想到二位看起来似乎不是一路的。”洛凡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扭打在一起的二人闻声都是微微一怔。
不过那女子显然更为狡诈,就在男子这一怔之时,她猛的又甩出几枚暗器,男子暗道不好,一个凌空侧旋躲闪不及,其中一枚暗器堪堪射进了他的胸口。
暗器入体,男子发出一声闷哼,一手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房顶上。那女子趁着男子受伤,二话不说转身跃到了另一个屋顶,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凡皱了皱眉,随后飞身落在了黑衣男子的身边,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国君的病与你是否有关?”
黑衣男子没有吭声,而是略显艰难的站起身来。
“告诉我你的目的,否则今夜你休想从此地离开!”洛凡猜测面前的黑衣男子此时定然是在寻思如何逃脱,语气顿时冰冷了起来。
其实洛凡白日里是故意说出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便能够解除楚煜身上的蛊毒,为的就是想引出下蛊之人。他一早便埋伏在这附近,还故意放倒了院内所有的侍卫宫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对方等不及的要对楚煜下手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今晚居然来了两个人,这一男一女居然还不是一路的。两人扭打之时他已经在暗中观察,发现两人的武艺都不会在他之下。但是洛凡还是有自信至少能留下其中一人,他好歹也是个一只脚迈入天道的人,再不济,他还能使用法术。
察觉到洛凡似乎是要对他动手了,此时的黑衣男子居然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一个眨眼间身形凭空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此人居然会法术?”洛凡大惊,他本来已经很为对方高强的武艺所感叹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还会使用法术,而且是他的面前遁走。这简直就是裸的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