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支撑天花板的钢材无力,轰隆坠落,摔进烈火燃烧的废墟里。
偌大的黑天鹅港大半被烧得露出赤红的钢架,暖气管道里数十吨燃料不竭余力地贡献自我,顿时喷吐出几十米长的炽烈火龙。
天空都被汹涌的烈火映衬得一片血红,在血色的天幕下,重型直升机拖着钢缆升高,吊起那具庞大的黑色骸骨。
骸骨前半截布满铁一样的鳞片,后半截是青黑色的枯骨,巨大的骨翼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那是一条死去的巨龙,雷娜塔曾多次在梦中见过,一直以为那是属于自己的神秘朋友。
她此时伫立在风雪映衬的甲板,凛冽的微风扬起她白金色的耀眼长发,宝蓝色的大眼睛里倒映出火光。
“……”她抓着那枚蓝绶带的胸章,一群深灰色军服的男子忠实地守护在远处。
零号已经被换到了舒适的躺椅,只是那家伙一动不动,像死了一般。
……
光环缓缓搅动着雨雪下降,巨大的龙骨在列宁号的甲板躺平。
邦达列夫走进这句不可思议的巨大骸骨,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抚摸那比钢铁还坚硬的骨骼,紧缩的眉头终于有些舒缓。
“船长,现在启航吗?”大副靠近他说道,他目不斜视,仿佛完全看不到那具巨大的龙骨。
“启航吧,记得慢一点,不要表现出仓皇的模样,”邦达列夫随意挥了挥手,“记住!我们只是一艘很普通的考察船,来调查北冰洋的水质问题。”
“明白!我们会前往目标地点,下锚考察北冰洋水质,我们是艘科学考察船。”大副行了个军礼,显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尽量开得平稳一点,我要给这家伙做一个……”他顿住了,身旁的大副看了一眼,也赶紧低下头。
“他,他是怎样做到的!”邦达列夫维持不住冷静,他气急败坏地扔掉手中折叠起来的金属支架。
那可是封存在几十米厚的地底冰层里,那混蛋是怎么做到不破坏冰块,把那只龙眼取出来的!
邦达列夫急得打转,饶是以他老硬币的定力,在执行了所谓完美的谋划之后却竹篮打水也再维持不住。
他迫切地想,迫切地想找到那个该死的老小孩对峙,当面问清楚。
“是在找我吗?”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道虚幻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起。
砰!
大副反应,他抬起手肘就是一枪,直接击中了昭月的腿部。
然而子弹叮叮当当掉落下来时,已经变成了圆饼,好像撞的不是血肉组织,而是特殊加固的钛合金。
“……!!”邦达列夫也维持不住冷静,昭月的体表浮现白色的角质层,纤细脖颈清晰可见鳞片的痕迹。
他没有进一步龙化,睁着炙烈如火的黄金瞳,提着嫣红的太刀挥刀就斩了过来。
“啊啊!!”
大副捂着被贯穿的胸口,嘶吼着哀嚎,但是下一刻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身首异处,破晓的红光嗜血地斩开他的身体。
“还真是像毒蛇一样呢,邦达列夫少校!”他动作不停,雪色的大氅被他抛开,身着单薄的白色衬衣就紧接着举刀劈砍。
“你才是,不人不鬼吧!”邦达列夫仓促间只好举起金属支架抵挡,却无奈被锋利的千羽切一刀两断。
昭月的动作快极了,简直不是人类能反应的。
可他已经找不到第二个大副来当替死鬼了,这样的昭月让他想到了狮心会失传的炼金秘术——暴血。
能将血脉像是血泵一样激发,被称作是释放狮子之心的秘术,本质是突破临界血限,逼近龙的境界。
但!又有哪里不同!
邦达列夫来不及多想,他知道,自己再不想办法,下一个身首异处的就是自己。
所以……
他的心脏如血泵般被激起,暴虐的龙血完全碾压了属于人的稚弱,邦达列夫嘴里颂起高亢的梵唱,无形的领域扩散笼罩。
暴血,这项技术他也得益于家族,掌握在了手里。
“呃!”
言灵的领域戛然而止,电光火石间,昭月一把捏住他的头,嫣红的刀刃随即取下他的首级。
昭月提起他银色的头发,举到身前仔细查看他的面容。
“不是吗?”他随意将这颗沾血的头颅甩开,提刀震开刀刃的血珠,似乎有些失望。
“他,他杀了船长!”水手们这才反映过来,反应最激烈的无外乎天空中的光环。
它的底部伸出两支黑色的炮管,危险的大杀器已经蓄势待发。
“该死!”
“别!”
反应最大的不是昭月,而是水手们。
这里是寒冷的北冰洋,列宁号是唯一的海港湾,要是列宁号因为炮击沉进海里,毫不客气地说,即使是光环这样的重型直升飞机,也无法离开这人间绝地。
“哒哒哒!”
重型机枪的枪弹如雨幕般挥洒,火光自四面八方包夹。
昭月面无表情,他出刀时影子也随即离开,如鬼魅般瞬间冲出了包夹的范围,子弹竟然追不他的速度!
红色的千羽切像是死神的镰刀般收割生命,嫣红的刀刃在血的浸染下光泽愈发炫目,数量成众的水手被砍瓜切菜般解决。
“轰炸!轰炸!”
眼看着甲板只剩下那鬼魅般的身影,有人惊呼道,他们已经不顾一切,打算将昭月埋葬在这里。
他简直不像是人类,而是单纯的魔鬼,那金色的黄金瞳像是蕴藏着神罚降下之时的怒雷,轰鸣间斩断生命。
数架光环同时火力全开,它们的底仓涌现出大量的炮火,特别是蜂巢火箭弹、穿甲弹等,漫天的火舌划过天际命中宽敞的列宁号甲板,甲板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寸寸断裂,海水翻滚着倒灌进底仓,整个列宁号都在震颤中被烈火覆盖,焦灼的气息一时无两。
“轰隆!”
轰鸣声持续了足足数分钟才停止,驾驶员惊魂未定地看着浓烟中渐渐沉没的列宁号,还不等他们安心,异变又陡生。
“那,那是什么……”
湛蓝色的巨影投射在漆黑的海面,烟尘被那道披着铠甲的身影一扫而空,汹涌的气焰翻卷,层层叠起的铠甲扣合间,有金铁开合的铿锵。
须佐能乎绵延的剑光劈开天幕,蓝色的气焰翻卷着,光芒冲天而起,仿佛成了唯一。
雨雪纷纷避让,狂风呼啸着哀鸣,冰封的海面寸寸崩裂,巨大的冰峰自海面突起,黑色的海水在夹缝中激荡,冲起墨色的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