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亭。
依旧是那扇山水屏风后,依旧是摆满盘瓷的品格柜台。
桌上金玉制品的餐具凭空增添了奢华,但就餐的三人显然不在乎这一点。
钟离伸手递出一颗华美的棋具,并着准备好的礼盒,一同推给了上衫昭月。
那瑰丽的色彩,岩石特有的厚重感,不难猜想出那是什么。
愚人众布局许久,求而不得的东西,钟离就这么随意送了出来。
“下一站就是蒙德了吗?”他垂着眼说。
“是啊,在璃月也待了许久,凌华也挣脱了寿命的约束,我们想像预想中那样,踏遍七国。”
时间真是留不住的东西,会不自觉从指尖流逝,这一晃眼,离旋涡之魔神嗝屁,就过了近一年时间。
“踏遍七国,确实是不错的旅行路线,可惜往生堂这边的事务,我脱不开身,按照契约,至少得三五年,我才能自己选择去留。”
“客卿又不是雇员,你不过是放不下责任罢了,毕竟前不久,你还是人的神明。”
“比起这些,就这么把它给我,真的好吗?”他捏起神之心,从中感受到了磐岩的厚重与沉着。
“于我已无用,留着平增添祸端,不如赠予需要的人。”
“倒是洒脱,”他并未拒绝这份饯别礼,关于众神与天空岛的联系,他也甚是好奇。
“链接早已被我中断,如果不想惹上天理,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钟离告诫说道。
“尘世七执政,魔神战争七位胜利者,如今已故去五位,剩下的都是他们的继任者,最后登上神位的巴尔泽布,距今才约八百年时间。”
“那个无神的国度覆灭也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只留下了遗迹怪物在世间奔走。”
钟离款款而谈,谈这些他平时绝口的神代秘史。
门被咔的一声推开,进门是一头冰白色高马尾,面容精致,眼角挂着泪痣的神里绫华。
她矜持地面露淡笑,手中折扇轻摇,坐在上衫昭月身边的位置上说
“钟离先生一如既往博闻广识呢。”
钟离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习俗和小讲究。
他乐意与朋友分享这些无用的知识,两人在最后的时间听钟离闲聊。
一年的时间神里绫华和他的感情也明显升温,现在桌底下,两人还互相环扣着手指,座位更是紧挨在一起,俨然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钟离显然对于他们腻在一起也表示理解,形形色色的情侣,六千多年来他见多了。
“一路顺风。”他最后说了道别的话,除了神之心,他又赠送了一对成双的玉镯,龙凤雕琢,色泽琉璃溢彩,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在退出包间之前,上衫昭月见他在桌间瞑目沉思,丹霞橙色的眼影平添凤仪般的雍容,他面容圆润,兼具龙的霸道与凤的和美。
这就是璃月人的神明,是璃月兼容并蓄的集大成,无论是穿着还是外样,乃至于言行。
“他就是活得太讲究了,做人的时候是,做神的时候也是。”他对神里绫华摊了摊手。
“钟离先生就是岩之神,真是令人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神里绫华依偎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提起了钟离不带钱的怪癖。
“将军大人也是这样,神难道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吗?”
“风之神也是个奇怪的家伙,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
“风之神,巴巴托斯?”凌华瞪大双眼,显然在她心底,神的形象已经跌落谷底了。
他们并肩走在长街上,影子被阳光拉的很长。
约莫半个月时间,有商队摇摇晃晃地前进在崎岖的山路上。
随着车厢震动得愈发明显,终于在滚过最后一处水面木桥后,他们穿越璃月和蒙德中间的中立地区石门,彻底进入了蒙德城的范畴。
“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他对来自飞云商会的管事说道。
对方点头,随即率人继续前往晨曦酒庄。
而上衫昭月则带着神里绫华越过了这座蒙德边拓的知名产酒基地,径直朝着蒙德城前进。
晨曦酒庄的外景布局其实相当不错,篱笆栅栏四处可见,外界稀少的冰雾花也时常有种植。
据说酒庄最近有开发冰雾花改良酒品的意愿,上衫昭月不懂,但是大受震惊。
享有风与牧歌之城、自由之都美誉的蒙德城,在苍风平原也是一抹靓丽的风景。
城市只有一道古老的石拱桥通往外界,偌大的果酒湖四面环抱着整个蒙德城。
它就像是蓝色丝绸上一片汉白色的叶子,边缘又带着青葱的绿。
自由的蒙德,盛行酒业,冒险风气也席卷全城,在蒙德,冒险家协会除却城门口的凯瑟琳小姐,还有一间规模不小的分部。
“风之神巴巴托斯,原本是天地初生,千风中的一缕,后化形也是无具体形态的游风,是风之精灵,风之宠儿。”
“这样的巴巴托斯是自由的,直到某天,他倾听到一阵悠扬的草笛。”
“当时蒙德还是一片雪原,蒙德人民被高塔孤王,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统治,祂压迫人民为它修筑起通天的高塔,而它则还以飓风的屏障隔绝外界凛冽的风雪。”
“在那样压抑的环境里,蒙德人日日夜夜都活在压迫里,根本直不起脊梁,巴巴托斯也觉得这样的蒙德没意思。”
“而那草笛不同,那希望,激昂,向上的情绪,巴巴托斯毕生所罕见,他忍不住被吸引,夜夜盘旋,与草笛演奏的少年成了朋友。”
“后来少年揭竿奋起,巴巴托斯亦提供了助力,他成为了初代的风之神,以千风卷散雪原,以飓风削平山岭,号令四方招来了四风守护。”
“至此,最初的蒙德建立,三大贵族莱艮芬德、古温希尔德、劳伦斯当时就是风之神最大的追随者,也在风神隐匿后,成为了蒙德的实际掌权者。”
他边走,边跟神里绫华讲述着蒙德建城的古史。
“你懂得挺多的嘛”戴着红色兔耳头饰的黑发女孩惊奇地说。
“也只是前人智慧罢了。”上衫昭月无不谦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