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就失败了,大不了重来。”
“重来?”
罗妮没想到曲绫倾会说这种话,傻傻地看着她。
“对啊,重来,失败打败不了你的,能打败你的只会是你消失的热情,只要你一直热爱,那么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你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空,曲绫倾补充:“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练习,我看到了那个海选。”
“你……”罗妮自然是看到过那个海选的,犹豫过无数次要不要去参加。
“相信我好吗?”
罗妮注视着曲绫倾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坚定,好像她从来都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什么天大的困难在她面前都可以轻易度过。
“你应该没有在人面前跳过吧?”
看着罗妮愣怔的反应,曲绫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罗妮的舞蹈很优秀,有自己的风格,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夸一声。
可是罗妮却对于自己的舞蹈很不自信,甚至连尝试都不敢,但凡有人夸赞过,她都不会这么自卑。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舞台,行吗?”
罗妮疑惑地看她:“给自己一个舞台?”
“对,给自己一个舞台,你只管跳自己的,结果我们先不管,你不是去海选,是去看看这一周有没有学到东西。”
海选的时间刚好在一周后,在曲绫倾结束教学的后一天。
“罗妮,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却一下一下敲在罗妮心。
她惊慌失措地看向曲绫倾。
“开门吧。”
曲绫倾没有打算帮她开门的意思,也不打算让她龟缩在这里面。
“罗妮,我耐心有限。”
罗妮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打开门:“有事吗?”
是披萨店的那个男人。
弗朗西斯看着罗妮把门只打开了一条缝的动作,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罗妮皱眉:“你别管我。”
“你只是和兄长说话的态度吗?”
罗妮被他理所当然的话气到,脱口而出:“又不是我要你做我兄长的!”
弗朗西斯一愣,没想到罗妮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俊朗的脸愈发严肃,看起来不像兄长,反而像父亲:“胡闹这么久也够了,你整天这样子,爸妈看了会怎么想?”
“怎么想也不关你的事,你又不欠我,”罗妮红着眼圈,却直直盯着弗朗西斯,“你别管我。”
说罢罗妮就把门合了,靠着门难受到呼吸都不顺。
“罗妮……”
“我没事。”
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但家里的事曲绫倾不便过问。
曲绫倾:“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联系我。”
罗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也不想有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愚蠢极了。
曲绫倾离开的时候弗朗西斯没有进来,罗妮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单纯的没有出声。
她坐在地,抱着双腿,有时候她是真的厌恶这样的自己,无知又愚昧。
弗朗西斯血缘来说并不是她的兄长,这件事她还是在父母去世后才知道的,那时她才十岁,弗朗西斯十八,刚好成年。
罗妮是在她父母四十多岁时踩出生的,从小就被当成宝贝,而弗朗西斯是很小的时候被领养的。
那天下着暴雨,是弗朗西斯的成年礼,她父母去拿定制的蛋糕,安慰他们说很快就会回来的,还笑着让他们不要偷吃桌的菜,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却在回来的路遇到了泥石流。
她甚至来不及看他们最后一眼,弗朗西斯把她关在了家里,直到下葬时,见到的只是两个骨灰盒。
等所有前来悼唁的人离开后,罗妮才受不住地奔溃了,抱着墓碑不肯松手,皮肤被磨得生红也好像感受不到一样。
“罗妮,放手。”
罗妮听到了弗朗西斯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得她几乎以为他只是一位路过的陌生人。
见罗妮没有松手,弗朗西斯直接去把她拉开。
他这么一拉,罗妮哭得更凶,她伸手去抓他:“都怪你!要不是你……”
弗朗西斯手臂被抓伤,不过还是没有松开,强硬地将人抱了起来。
罗妮挣脱不开,火冒三丈,最后咬住了他的肩膀。
而被咬的人好像不是弗朗西斯一样,他抱着罗妮大步离开了墓园。
墓园是在郊外,弗朗西斯抱着一个人,没有人愿意载他们。
他也不恼,就这样抱着挂在自己身的罗妮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从墓园到家整整走了五个小时,到家的时候罗妮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眼角的泪水却还没有干。
当弗朗西斯准备把她放到床的时候,肩传来刺痛的酸麻感,他才意识到罗妮还咬着他肩膀。
他刚试图把人放下,罗妮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呜咽着又哭了起来,手脚也无意识地收紧,好像一放松就会跌入深渊。
弗朗西斯弯着腰,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这时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人问:“现在可以开始搬了吗?”
弗朗西斯看着罗妮的后脑勺,轻声道:“先办外面的。”
“哦,好。”
“小声点。”
那人为难:“搬东西怎么可能小声?”
“可以加钱。”
那人挠了挠头:“好说。”
门被带,外面悉悉索索响起了声音。
屋内,弗朗西斯最后选择了躺下,罗妮趴在他身,陷入了噩梦,时不时会发出几句梦呓。
弗朗西斯看着天花板,半晌才学着母亲轻轻拍着罗妮的后背。
睡梦中的罗妮恍惚地松开了嘴,长时间的动作早就令她咬肌酸痛不已,甚至没有办法闭。
弗朗西斯伸出一只手,帮罗妮轻轻按摩着,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将罗妮地脸就罩住。
刚成年的弗朗西斯,已经有一米八五,虽然没有运动员那么强壮,比起同龄人还是要强壮不少。
而罗妮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尽管四肢修长,却还是过于瘦弱,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到了虐待。
累了几天的弗朗西斯最后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手臂还环在罗妮身,一副保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