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茜茜的目的达到了，孙怡琼答应不再和杜卫东见面。

起码六年的时间里杜茜茜没有抓到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场面，明明只要一直这样子下去就好，为什么突然要想去改变她？

杜茜茜看着插在杜卫东身的水果刀，脸色一片苍白。

不是的，她没有想要伤害哥哥的……

“哥哥……”

杜茜茜双手颤抖，握着水果刀的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动不动地僵持着动作。

在那一瞬间，杜卫东猛地拉开孙怡琼，后者反应过来的时候杜卫东已经站在了她原本的地方。

孙怡琼拉开杜茜茜的手，扶着杜卫东坐下后拨打了急救电话。

“对不起……”杜茜茜想要解释，可是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况且杜卫东要的也不是道歉。

比起受伤的是孙怡琼，他宁愿受伤的是他。

“茜茜，这次哥哥没办法原谅你了。”

杜茜茜泪水决堤：“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杜卫东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你伤害我，我可以原谅你，只因为我是哥哥，你是妹妹，但是你伤害的是怡琼。”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不原谅我？”

杜卫东比杜茜茜还激动：“怡琼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前倾，牵扯刀到伤口，咳了两声，嘴边晕染开一片血色。

杜茜茜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他太激动，没有什么比杜卫东更重要。

要不就算了？

杜茜茜脑海刚出现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吓到，能算了吗？她就只有哥哥，没有了他，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孙怡琼回来了，看着杜卫东的伤口不敢贸然当作，她在医学方面一窍不通。

为了方便医疗人员，孙怡琼没有关门，可是最先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医疗人员，而是任雪枫。

“乔玖？”

孙怡琼和任雪枫接触的不多，不知道乔玖不是她真名。

任雪枫没看她，径直冲到杜茜茜面前，二话不说抬手打了她一拳。

杜茜茜趴在躺椅一脸茫然。

孙怡琼也被吓到了，她抓住任雪枫的手：“你做什么？”

“做什么？”任雪枫冷笑一声，对于受伤的杜卫东没有一点怜悯之心，“问你的好妹妹都做了什么！”

杜卫东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之前任雪枫一直说杜卫东是个人渣，杜卫东压根就不明白，而现在却突然说起了杜茜茜。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她所说的事真的与他有关，或者说与杜茜茜有关？

杜茜茜疑惑地看着任雪枫，脸的表情不似作伪。

任雪枫更加气愤：“你做了什么恶心事自己心里不清楚？还有脸忘记？小玖因为你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茜茜说的是实话，她对小玖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在任雪枫心里完美的人，在别人眼里什么也不是。

若是普通人不认识乔玖也就算了，她一个罪魁祸首凭什么不记得。

把人害成那样子，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

任雪枫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她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像是要把对方置于死地。

如果可以，她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她一边吼一边打人：“是你要了小玖联系方式的，后来又找人把她骗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不知道你给她杜卫东名片是什么，我只知道你没有达到自己的计划，所以就迁怒于小玖了。你良心呢！”

在一片混乱之中，杜卫东想起六年前，那个女生似乎没有做过多的准备就来了。

难道一开始杜茜茜找的人并不是那个女生，而是任雪枫口中的小玖吗？

一切真相慢慢展现在杜卫东眼前，任雪枫不是无聊才找他麻烦，而是以为当年害乔玖的人是他，所以才会对他没有好脸色。

杜卫东忍痛起身，抓住任雪枫的手，看着鼻青脸肿的杜茜茜，心中百般滋味。

任雪枫睨他：“你想为她求情？”

在杜茜茜的注视下，杜卫东摇头：“她做的错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只是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么对她。”

“说得好听，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包庇她？”任雪枫即使知道真正伤害乔玖的人不是他，对他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那是杜茜茜的哥哥。

“怡琼，报警。”

三人同时看向他，皆是震惊，他刚刚说的是报警吗？

杜茜茜心痛万分：“哥哥，你要我去坐牢？”

“我教过你什么，做事之前要想清楚后果，敢作就要敢当。”

杜卫东刚说完这话又咳了起来，心情起起落落，没受到影响是假的。

杜茜茜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的杜卫东，愣神半天，喃喃道：“如果哥哥希望我这么做，我会去自首的。”

事情有了结果，可是任雪枫还是开心不起来。

她推着乔玖在公园散步，即使惩罚再大，她的小玖也不会醒来。

“小枫姐姐，”一个男孩突然叫住任雪枫，“小玖姐姐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任雪枫微笑着看向聂哲：“小孩子不能说谎，会长不高的。”

“我、我才没有说谎。”

聂哲皱眉，他就是看到了。

任雪枫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情，敷衍道：“知道了，你今天不能出来吧，快回去吧。”

被当作说谎，聂哲很不开心，气冲冲地扭头走了。

在医院里，聂哲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所以每次只要任雪枫带着乔玖散步，他总会跟在后面。

久而久之，两人也算相熟了，不过到底不是同龄人，可以聊的东西太少了。

这么多年，聂哲的病一直没有治好，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聂哲把玩着玉佩，他不想继续待在医院了。

每次一想到可能要一辈子都在医院渡过，他就觉得要喘不过气了。

他之前想着病好了就去找糖糖，但是要是一直好不了呢？

他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走出医院，哪怕只能像医生说的，到处乱跑会活不久。

活不久就活不久吧，短暂的快乐比长久的痛苦更加吸引他。

书也说了，没有尝遍酸甜苦辣，没有看过人间繁华，那这人间就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