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和吕蒙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
对这个心计深沉、又不顾信义出卖朋友的所谓“朋友”,刘封一个字也不想信他。
濡须口被曹军夺取,孙权在简单的讲了几句话后,即与鲁肃急急离开。吕蒙见刘封这里讨不到好处,也只能悻悻跟着孙权出了驿馆。
刘封看他们几个焦急的样子,猜测孙权要重新布防和调整军队,以防备曹军突然从北岸南下,出现在建业城外。
当晚,刘封宿在驿馆之中,陆绩不请自到,说要回请刘封一次,并言及周循被吴侯夫人步氏叫了去,也不知要问询什么事情。
刘封一怔,孙权和步夫人长女孙鲁班才五岁不到,步夫人难不成现在就开始相女婿了,这也不太可能?
陆绩这一次与刘封深谈的内容,要比江陵时更多。
在比较了自己在孙权、刘备两家的前景之后,陆绩对改投刘备已经颇是心动,这一次,他毫无保留,把知晓的江东实情一一告知。
据陆绩所言,吴侯孙权在去年的时候,正式把治所从京口搬到建业,为了安全起见,建业城的城垣全部用石头加固,甚是牢固。
后世金陵石头城的由来就出自这里,新治所的建成让孙权信心大增。
吕蒙在周瑜死后,得到孙权的重用,为争夺江淮,吕蒙于年初开始,在濡须水口立坞,这个举措非常关键,也就是相当于在合肥和长江之间设下一道水关,曹军要是想南下入江,就必须先把濡须坞拿下。
刘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孙权、吕蒙这是想搞蚕食的小动作,结果把曹操给惹火了,怪不得老曹回邺城没多久,就又用兵东南了。
曹操这些年东征西讨,什么世面没见过,江东两个小家伙既然想找打,那曹操自然不会惯着。
用后世的例子形容,这就相当于六二年,印度阿三在边境线作死,结果被太祖一顿胖揍,打了一个半身不遂。
知道了真相,刘封心里立即提高了警觉,要是鲁肃下令让刘封出兵夺回濡须坞,那他刘封绝对不能干这等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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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在驿馆住了五日,终于完成了迎亲的一系列仪式,由于孙刘两家联姻的特殊性,双方商定正式的婚礼,等回到江陵之后再进行。
刘封给孙权带回了朱然,已经是一份大礼。给丈母小吴国太送的贽礼是一尊铜雁,以雁为贽礼,也是表示今后会对孙尚香诚信和尊重。
这些礼仪刘封不甚熟悉,幸好有蒯钧在帮衬,大家族子弟在这些事务方面,就算不是亲身经历,也已经看过同族兄妹的婚礼。
其它的财帛、锦衣、玉器等赠礼,刘封这次也带了不少,这些多由糜夫人一力操办,真正要以刘封的想法,孙权这次几乎是把妹子硬塞给了自己,就算礼物少一些,估计孙权也不会在意。
当然,刘封也只是想想,该有的还是要有,毕竟要给孙尚香面子,以后还要一个屋子里生活,因为这些小事天天吵闹也不是个事。
孙权在迎亲仪式露了下脸,然后就消失不见,等到这一系列仪式结束,这位便宜大舅哥才始又出现。
见到刘封,孙权就立即亲热的走前来,笑容满面说道:“元通,你我现在可是真正的亲戚了,只要我孙仲谋在,江东就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着说着,孙权脸开始露出愁容:“元通,你估计已经得知,曹操的大军已经陆续南下,总兵力不下二十万,我江东将士虽然众多,但却无骁勇之将,若是有你相助,曹操颌下之髯不复长矣......。”
孙权在刘封面前,大唱苦经,把孙氏兄弟占领江东的过程说得艰难无比。
孙策当年南渡时,只是袁术的一名部将,官职不过是讨逆将军,这职位怎么说呢,听去颇是威武,但实际威慑力不够。
到了孙权继承江东基业时,汉室朝堂给予的官职是破虏将军,比兄长孙策还要降了半级,等到赤壁之战曹操和孙权翻脸,孙权更是无望让刘协赐下更大的官职。
在这种情况下,孙氏兄弟在江东立足争雄,更多的采取了笼络的手段,即以将领部曲制为兵制,只有将领有部曲,有私兵,那就委以重任,赏赐田地、仆从。
这就造成了江东将领在作战时意志不坚,往往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在他们看来,只要有部曲,孙权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孙权这人,开拓进取的能力配不其雄心壮志,以致于合肥数番攻打不下,反而是损兵折将,把东吴的国力消耗了个干净。
后世孙权经常被人说成孙十万,也就是说带的兵很多,却经常打败仗,原因就在于此。
刘封淡淡定定的听着孙权的叙述,不时的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孙权的用意。
孙权还是对劝说自己投奔江东不死心,刘封除了脑子糊涂了,才会转投江东来。
不过,孙权所说曹军南下的忧虑,还有如何破解濡须口失守的难题,刘封把思绪放在历史南北政权的战略选择。
守江必守淮。
这是后人总结的一句战略名言,但其实,这句话也不绝对。
起码就现在曹操、孙权、刘备三家争雄的情形来看,孙权想要进取中原,那建濡须坞为前哨,再谋取合肥都没有问题。
但若是只想自保江东,则完全可以另觅他途,比如,先放曹操饮马长江,另遣得力之师袭扰曹军漫长补给线,等到曹军在江水两岸士气消耗得差不多,再一举决战杀曹军一个回马枪。
赤壁之战时,周瑜用的就是这个策略。
孙权一番叙述,说得口干舌噪,满怀期待的他一打量刘封神情,发现刘封神情恍惚,并没有认真听自己在说什么?
“元通,你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孙仲谋?”孙权终于被刘封的淡然态度激怒,语气开始不善起来。
他孙权好歹也是坐拥江东六郡的一方诸侯,刘封这样子,也太拿大了?
区区一假子,要不是有些能力,又有打败曹操的战绩,孙权才不会这么礼贤下士。
刘封脸的笑容渐渐收起,孙权碧眼中流露出的羞怒,让他对说服这位雄心勃勃的吴侯更有了信心。
刘封摒退左右,把孙权请到里间,摊开早就准备好的帛图,开始“画大饼”起来,对于拥有穿越知识的刘封来说,这等纸谈兵是强项中的强项。
“吴侯,按你所说,曹军目前正从合肥、浔阳两个方向南下,濡须坞一战,裨将军公孙阳、宋谦两将俱亡,朱然部也无再战之力,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索性放开江淮通道,让曹军到大江之来好了,曹军将士不习水战,就算在建业开战,也不过是又一个赤壁而已。”
刘封手指着濡须坞至建业一带的地形图,对孙权循循相劝。
“放曹军南下,万一被偷袭过江,那建业岂不危矣!”孙权好不容易才把治所迁到建业,自然不想还没立足,就被曹操杀到城下。
刘封心中吐槽,你孙权把建业都修成了石头城,还怕曹军来攻,要知道在晚清,太平天国时天京也是被围困了数年才始陷落的。
“吴侯,曹操现在南下,不过是虚张声势,若是曹军大军南侵,在江夏郡方向,程普老将军可出一部精兵入潜山,威胁合肥后方,还可以大胆穿插到寿春,甚至于谯郡一带,把曹军的补给线完全切断。”
“再看无难一带的水情,水道、沙丘时隐时伏,不谙江中水情,一旦进入,必将召致覆亡之灾,吴侯可遣凌统、韩当、蒋钦等虎将,日夜巡视,发现有敌潜入,伺机包抄歼灭,如此即便有漏网之鱼南来,又有何惧哉!”
“吴侯要想谋取江淮,其实不一定要在合肥方向寻求突破,与其攻打坚城,不如从曹操想不到的方向寻找机会,比如说,从海出兵北,攻打徐州、青州等地,江东船队所到之处,处处即是战场,而曹操防无可防,必然陷入两难境地。”
刘封连续画出一个个大饼,从海进攻北方,还真不是他凭空想出来的,而是南宋抗金时的策略,李宝在海的连续大胜有力的支援了江南一带的抗金战事。
孙权听到这里,一对碧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脸也终于动容起来。
从海进攻曹操?
这个思路可谓天马行空,让人意想不到。
而从实际操作来看,又有很大的可能性,江东船队这些年,经常来往于近海之间,对沿着海岸线航行已经颇有心得,虽然有遭遇风浪倾覆的危险,但与巨大的收益相比,这买卖着实太划算了。
孙权越想越是火热,匆匆别过刘封之后,即回去与鲁肃等江东诸将、官员商议海进攻曹操的方略去了。
刘封出了一个主意之后,回转驿馆蒙头大睡,这动脑细胞的工作也是费人心力,不好好的休息一番,未及到老他就要憔悴了。
——
建业,翁主府。
孙尚香吃不香,睡不好已经好几日,就连最要好的闺蜜顾劭夫人来劝,也无法让她开怀露出笑容。
刘封前来迎亲,这让她既高兴又担忧。
高兴的是,嫁给的人,肯定是个英雄豪杰,而且还年轻俊朗,文武全才,比起江东那些自诩为俊杰的夸夸其谈家伙,刘封可以甩他们十万八千里。
忧心的是,自从柴桑一别,两人异地相隔,仅有的一次交往,还是委托鲁肃赠送了一次礼物,真正相处的时间几乎为零,彼此性情是否合得来,孙尚香心里实在没有数。
“妹妹这是发什么呆呢,要是想那个人,就去驿馆见他就是.......。”一阵银铃笑声把孙尚香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孙尚香抬头一看,只见孙权的宠妃步练师带着几个侍婢走了进来,摇摆的长裙拖在地,让其刚刚生养不久的身段更加的丰腴。
“嫂嫂安好,小妹只是想好好静静,并没有想谁?”孙尚香俏脸一红,强自争辩道。
步练师轻轻握住孙尚香的手,凑近耳边说道:“妹妹口不应心,这门亲事我可听夫君说了,是你点头应允的,要是你心里没有那个人,这会儿你早就躲进屋内不理人了。”
孙尚香低垂下头,哥哥孙权的这个嫂嫂厉害的紧,虽然只是侧室,但受庞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室徐夫人。
“来,我们进屋说,嫂嫂教你一个姿势,保证能让你称心如意。”步练师轻声细语的说着,拉起孙尚香向屋内走去。
步练师这次来,是受孙权的委托而来,自家男人的事业面临覆亡危险,步练师也是心中着急,像她这样的诸侯宠妃,一旦孙权被杀,那结果会相当的可悲。
刘封是孙权器重和拉拢的关健人物,要不是孙尚香已经捷足先登,步练师恨不得想毛遂自荐,以亲自传授经验的方式,让刘封好好体验一回什么叫食髓知味。
直接阵不可能,步练师稍一思谋,就有了教孙尚香姿势,然后再询问成效的主意。
古时女子出嫁!
要有长辈教授男女情事知识,就孙尚香来说,教她的可以是母亲小吴国太,也可以是嫂嫂徐夫人或者步夫人。
只不过,小吴国太和孙坚属于是老夫少妻,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二、三年,这中间还要除去孙坚出征在外的时间,算起来有限的相处时间内,孙坚估计也没什么心思酝酿感情,而是抓紧时间猛干。
徐夫人虽然和孙权是亲加亲,但两人的婚后感情不睦,要徐夫人来说的话,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意思。
相比来说,在男女之事,最有经验倒是步练师,孙权对自家宠妃的厉害记忆犹深。
两个女人在房中窃窃私语,不时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步练师足足教了一个时辰才出来,不知怎得,走路的时候脚步也有些踉跄。
今天和孙尚香假戏真做,差一点玩出火来,孙权又往江北巡视去了,长夜漫漫,不知要如何熬过才好。
孙尚香则足足在房内蒙着头躺了大半天,才始懒散的起来,等小吴国太叫她就食时,其脸还依旧是红晕未消。
这嫂子教的姿势也太多了,端是变化无穷,让人欲摆不能。
怪不得兄长那么多的女人,却只专宠步练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