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江珩彻底被拐进了姜启渊的布置的圈套。
仰起头,望向夜幕中被云层遮挡得只能发出微弱光芒的皎月。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轻轻吐露,声音暗哑沉闷,“是啊,如果我的父亲是您的话,不知道该有多好。”
月光倾洒,藏进了他深邃的黑眸中,衬得那股期盼更为浓烈,“您肯定不会着急问我成绩,而是先问我今天的心情如何;不会拿着工作繁忙的幌子缺席我的生日和家长会;过年合家团圆的时候,我们会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我们还可以约个时间一起打篮球,一起完成许多的事情。”
虽是风轻云淡的口吻,但话语间的向往却又如此的明显。
只是随后,那深灼的眸光,却渐渐暗淡,唇边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可如果这个愿望真的能够实现,哪怕我再如何奢求,最终也只会选择作废。”
“为什么?”姜启渊狐疑。
“因为……”想到了倾心的小姑娘,江珩浑身散发的戾气骤然烟消云散,炙热温暖的深情好似将他笼罩,“因为我不能把您从星妍的身边夺走啊,不然……她会哭的。”
比起对父亲陪伴的渴望,他更希望见到朝气蓬勃的小姑娘。
幸福就该是属于姜星妍的。
不幸和痛苦留给他自己一人承受就好了。
曾经等不到父亲的陪伴,哪怕现在以至于将来都没有,似乎也没觉得多可悲了。
反正,早已麻木习惯了不是吗?
江珩的回答,不在姜启渊的意料之中,或多或少都让他觉得意外。
愣怔数秒的期间,隐隐约约察觉到少年埋藏心底的秘密,但最终,只是低低轻笑,打趣着,“你这小子,时不时就摆张臭脸,跟谁欠了你几百万似的,想不到心灵居然这么暖。”
江珩笑而不语。
姜启渊耸肩,故作随口一问:“既然都能够替我家小公主着想了,那对你爸的埋怨,咱是不是也可以稍微释怀些?”
此话一出,江珩的笑意俨然收敛,周遭泛起寒气。
显然是非常不愿意谈论有关江文彬的话题。
姜启渊不禁唉声叹气,“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勾起昔日回忆,让他更为感触,“当年你爸在工地搬砖的时候,我就劝过他别太拼命,你爸倒是固执,跟我唱反调,直接把命拼进医院里,后来还是继续不听劝阻,性子倔得跟头牛似的。就以褒义而论,你们爷俩还真是志同道合。”
他在工地搬过砖?
江珩虽然表面上不耐烦于听姜启渊讲述有关父亲的事情,可仍是不由自主的,去认真倾听了。
以至于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猛然惊诧望向姜启渊,眼神流露出疑惑不解,以及压抑的知疼着热。
倏尔,垂眸,有几分难为情的,仿佛是脖颈被人猛扼住,喉间艰难的扯出些许干涩的字,“他……他以前真的去工地搬过砖吗?我曾经问过我妈,她说我爸有身家背景,是子承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