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盈盈在黑木崖上大展雄图之时,林平之已雇上一艘货船,踏上归去之路,一路无事,洛阳的遥遥在望。
那一日,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离去后,那些魔头们各怀鬼胎,一时间有意无意间忽略了林平之这个可以灭杀向问天,重创任我行的大高手。
那时节,吞并其他势力才是主旋律,其他皆不足道,令林平之潇洒离去。
这一遭黑木崖上猝不及防的变故,虽险象环生,但于林平之也好处满满,一时间心中颇为爽利。
得到了东方不败手上的葵花宝典这是其一,有了它就可以让林平之的修行之路继续下去,在短时间内触碰到天地之桥,突破先天之境。
其二便是此番黑木崖上少林的底蕴再次损失不少,有了这一遭,再加上先前少林追杀他时的惨重伤亡,只怕在方丈方证大师伤愈之前,再无对付他的余力。
最后,还见识到了对头风清扬的部分手段,三喜临门,堪称完美。
唯一可虑的是,这一遭林平之出手击杀了向问天,废了任我行,无形之中在明廷那里留下了负面印象,这无疑是一个隐患。
“公子,我们要到了!”
少女的娇呼声将林平之从沉思中唤醒,林平之抬头,便看见一身劲装覆体,隐现玲珑身躯的竹儿来到了他身边,禀报道。
梅兰竹菊这四个丫头那日里也乘着林平之下山之时狐假虎威的跟着林平之逃了出来,她们几个本就功夫稀松,没有了东方不败的庇护后如何敢在黑木崖多待。
既然东方不败要与杨莲亭隐居山林,生恐被日后的魔教掌权者清算的她们选择了跟随林平之。
索性林平之也得罪了魔教,不在乎再多得罪一回,就留下了她们。
“嗯!知道了!”
林平之转身,见其余三女已是收拾好行囊,船只也已经靠岸,便点点头,离舟上岸。
洛阳城一如往昔,但显然对于林平之又多了些不同,这一点,林平之自一上岸就有所发觉。
林平之甫一在岸边现身,在归路上立刻就不断有眼睛发现了他,随即如同触电一般惊惶离去。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此刻林平之击杀方生,重创方证的消息已轰传天下,对于这样天下有数的巨魔,谁又敢惹。
只是面对这些人的模样,林平之却是不由皱眉,以眼前局面来看,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若他不能解决来自少林的麻烦,外祖父一家和福威镖局都将隔绝于武林。
这就是少林做了数百年正道魁首的影响力。
果然,林平之一行来到王家大门前,便见此处已是门庭冷落,再无了昔日间的煊赫。
路过的江湖人经过此处,亦似被马蜂蜇到,畏如蛇蝎。
纷纷避开。
唉!
见此林平之心中一叹,为自己当初冒然去击杀魔教高手掠夺气运生出些悔意。
倒不是后悔那么做了,而是应做的更谨慎,更隐秘一些,那样多耗费些时日,才能达到如今成就,但却可以让他们不至于被自己连累。
“平之,回来了!回来就好。”
林平之的驻足,很快就被门前的仆人发觉,下一刻,沉稳的声音已是响起,抬头看去,却是大舅父王伯奋。
一身锦衣的他正立在门前,与表弟王家骏在那里看他。
这素来寡言少语的中年汉子,看着林平之出现,脸上少有的泛红,话语中也带了些喜意。
他浑然没有一丝林平之预料中对于他惹祸的不满,见林平之不动,大步流星走过来拍拍林平之臂膀,瞧着四下若有若无的视线冷哼一声,就带着林平之入了府。
一路直奔后院,那里正是祖父王元霸住处。
一路与林平之并行,他看着林平之呐呐不言,似是瞧出林平之颇有些愧疚,他边走边道:
“莫要为那少林挂怀,在这洛阳,他们还没有那本事,拿我们如何。
其中缘由我们和你外祖父听你爹说过了,当初他们既然做下那些龌龊事,就休要怪你报复他们。
哼,少林?呸!欺我王家金刀不利么!”
王伯奋此言,听在林平之耳中,顿时令他心中一暖,道:
“是,舅舅,平之知道了!”
他对于父亲林震南能够从自己与少林的冲突中猜出蛛丝马迹并不意外,毕竟那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父亲在经营福威镖局,平衡各方关系。
猜到他与少林冲突的缘由也不意外。
但林平之却没有料到外祖父一家会在少林的压迫下依旧对于自己的处理方式没有一丝怨言。
一时间,感动于亲情,久久无言。
直到……
“爹!你又在胡咧咧了,还不屑少林的贼秃,前几天我看见你和二叔听到消息时,都在大堂那里吓瘫了。
爷爷还好点,也手抽抽了足有半个时辰。
只有我和家驹,才给平之表弟喝彩了呢!”
却是一边的表哥王家骏再也看不下去父亲装模作样充英雄,开始拆台。
当然,平日里他也不至于如此,谁让表弟林平之这一遭回来带回四个千娇百媚,绰约多姿的美人呢!
美人当前,岂能示弱。
只是他这大大咧咧的言语,立刻便让气氛凝滞了。
林平之:“……”
梅兰竹菊四女:“……”
刚刚迎出来的王家所有人和林震南夫妻:“……”
“噗嗤!”
一片死寂中,不知谁忍不住,看着王伯奋猪肝色的脸庞终于笑出了声。
“……”
王伯奋这一会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再无言语,拎着他后颈,如掐着一只小鸡,运起轻功,向后宅自家所在飞掠而去。
原地空留王家骏疑惑的声音响起:
“爹你带我回家干啥,平之刚回来,我还没问他怎么宰了那少林贼秃呢?”
“……”
王家骏的天真无邪,令原本慈眉善目的王元霸都是嘴角微微抽搐,看着远去的父子二人,他温和的向林平之一笑:
“平之,你先回会后院去见你外祖母,外祖父有些小事,去去就回!”
言罢,他一咬牙,追着前方的父子俩而去。
“啊!啊!啊!”
下一刻,杀猪般的惨嚎已在后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