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的明月，并不知道苍邢流露着得逞气息，明月永远猜不到苍邢暗那些不自信的话，不过是为了某人积极配合各种姿.势。

而身为帝王的苍邢暗，内心究竟是黑是白，也不是三言两语、一举一动可以察觉出来。

一大早。

裴靖和女暗卫一起送小豆丁去学堂，他跟在女暗卫身后，哪怕女暗卫一直沉默寡言，裴靖也没有离开。

女暗卫突然停下脚，她语气十分生硬：“裴大人这是何必呢，奴婢一介草民，孰能与大人一道而行。”

裴靖难得流露出着急的模样：“你能，小十三，我并未想要隐瞒大家的，我只是...”

女暗卫别过头：“大人不必解释，奴婢懂的。”

女暗卫什么都懂，她懂裴靖很可能是出于无奈，才不会事先告知，她更懂她们这些见不到光的人，寻得一个明面的身份是多么求之不得。

但是，理解不代表接受，女暗卫失去了她赖以信任的靖叔，对着眼前的大理寺少卿，女暗卫还做不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靖欲言又止，他看了眼大理寺内部的人潮涌动，这里明显不是解释的好地方好时机，他与女暗卫僵持着，迎面就撞见了明月。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好巧，你们吃早饭了嘛，我买了包子。”

明月挟自己以令天子，成功可以哼着歌去大理寺，留下黑脸的苍邢暗独坐龙榻，散发低气压，自己愉快得在包子铺买肉菜包。

女暗卫恭敬得接过包子：“多谢大人。”

通过裴靖隐晦的指明，她已经得知明月对于苍邢暗而言，意味着什么，虽然惊世骇俗，但女暗卫十分支持二人抛开世俗，勇敢得在一起。

明月不知道女暗卫的支持，她一口咬在包子上，吃了一口没吃到馅，又吃了一口还是没吃到，等明白硬生生啃完一个包子后，她嘴里全是披着包子名号的纯馒头。

裴靖也获得一个包子，他咬了一口不敢再吃，他怕自己吃到馅，然后遭到明月明目张胆的‘谋杀’。

女暗卫傻眼了：“大人，您没事吧？”

明月欲哭无泪，她以为接近过苍邢暗，她的倒霉会有所收敛，如今看来，确实收敛了，也确实倒霉着。

女暗卫疑惑：“大人是来找少爷的嘛，小少爷在学堂。”

明月艰难咽下包子，她掰开另一个同样没馅的肉包：“不素，窝找那只白毛浮绿水，卷毛犬他老婆。”

女暗卫：...您再说糊涂点，我一定听得懂。

裴靖听明白了：“云小姐已经被送了回去，在明小少爷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我们偷偷打了一顿。”

明月言辞激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她可是云家的大小姐，小孩子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

女暗卫和裴靖连忙低头。

明月贱兮兮问：“套麻袋了吗？”

顿时，无语萦绕在大理寺上空。

明月很阻拦自然得换了话题：“话说回来，那具尸体的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裴靖点头道：“这个月第十一具尸体，和其他尸体一样，都是表面没有致命伤口，内脏破裂七窍流血而死，我们一致判断和那些人有关。”

明月歪头：“哪些人？”

女暗卫看了眼裴靖：“七王爷的燕兵九卫。”

裴靖张张嘴没有多说，只是眼中的微闪像是在表达什么。

明月快速运作脑袋瓜：[呆瓜，那个什么七王爷，在剧本里不是死了嘛，哦，是假死。]

[没错没...呆瓜是谁？！是2370吗？是吗？！]

明月宛若念台词的机器：[这个七王爷在剧情里是原主姑姑的姘头，原主姑姑死后第三年，雷雨之夜，燕城七王爷府内无名火弥漫，据说府内一百三十二口人，无一生还。]

[是的，燕城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剧情没有涉及那么多，只讲了七王爷以假死避世，谋逆造反。]

女暗卫见明月安静，她只当明月在思考问题，三人来到一间房子内，关上门之后，她示意裴靖来说。

裴靖捋了捋话：“当年查到七王爷是假死后，陛下震怒，本以为王爷是为了避开世俗的纷争，却在后来得知他有蓄谋反叛之心。”

女暗卫点头：“大人有所不知，七王爷与陛下虽说是叔侄，关系却很僵硬，属下在未跟随大人之前，任务是追查七王爷等人的踪迹。”

裴靖听从苍邢暗的话，像信任苍邢暗一样去信任明月：“没错，月前，燕兵九卫再度出现，卑职奉旨查办，却还是让他们一次次得逃走，昨日，新尸体出现，那些黑衣人的招式和手法正是燕兵九卫无疑。”

明月举手询问，就像一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等一等，燕兵九卫不是九个人？你昨天杀了一二三四...八九十，足足十一个人呢。”

裴靖：...该怎么解释，九不是一个整数，在线等，挺急的。

女暗卫：...您的关注点真是一日既往地奇特啊。

明月恍然大悟后为了避免尴尬，她选择换话题：“咳，带我去看看那些陷入死亡的尸体吧。”

[尸体不死亡难道还是活的？您这废话是真的废啊。]

明月理不直气却壮：[嘁。]

验尸房也叫停尸房，大理寺的仵作在一旁充当解说员，将这里摆放的十一具尸体再一次解释一遍。

明月老神在在的样子：“听你这台词功底的利索，跟很多人练过吧，并且肯定不止一遍。”

仵作突然被点名，还有些恍惚，毕竟以往的这个时候，那些大人只会把他挥退，仵作受宠若惊，却努力装作宠辱不惊的样子。

明月摇头幌脑：“辛苦了，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吧。”

仵作乖巧重复，然后和裴靖和女暗卫一样一脸问号。

明月笑得贱兮兮：“没什么，就是想判断你重复一遍后，会不会漏字少字错别字。”

仵作：...其他还能理解，错别字您怎么会知道，告辞吧您！

面无表情的仵作离开后。

明月顶着两双眼睛的注视，掀开了最新的那具尸体，尸体口鼻处殷红的鲜血已经凝结，他已经不是一半腐烂一半白骨，而是一大半的白骨。

裴靖解释道：“我们并未在尸体表面上，发现任何加速尸体白骨化的药粉，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天，这具尸体也会和其他尸体一样。”

女暗卫接话：“全部白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