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尔等想要谁不会有好果子吃?有本官在此,哪由尔等在此放肆?!”
林县令被明月和苍邢暗找上门时险些从座椅上摔下来,他匆忙跪在明月二人面前,叩问何事需要他们大驾光临,得到因果关系之后,林县令不禁为裴家捏了一把冷汗。
匆匆赶到裴家,林县令就听到裴家三叔祖的糊涂话,他立马开口,说完还邀功般看向明月二人,好似在问他这样表现是不是妥当。
明月撇嘴没有说话,只是倚在苍邢暗胳膊上打哈欠,而苍邢暗贴心得侧了侧身子,让明月倚着更舒服,二人的温馨,与混乱的画面格格不入。
林县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之所以出声斥责,一面是做给大家看,一面也是给三叔祖提醒,可惜,没人接收到林县令的信号。
三叔祖像是看到救星:“大人,林大人您可算来了,我裴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如今遭了这等恶贼,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我等做主啊。”
林县令拼命给三叔祖使眼色,要他别给自己找麻烦,谁知三叔祖看了一眼明月和苍邢暗,他没想那么多,习惯性给林县令塞了一红包。
四叔祖猛得一激灵,他瞥见了明月二人,苍邢暗他没资格认识,但明月他熟悉得非常,身为皇城人谁会不认识当朝左相,哪怕明月换成女儿身,模样也未变丝毫。
一个阻拦不住,三叔祖已经把贿赂摆在众人眼前,四叔祖和林县令一样两眼一黑,只觉得命不久矣,四叔祖站不稳身,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县令压住冷汗,连忙命人遏制住三叔祖:“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贿赂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胆子?来啊,拉出去先打三十大板!”
三叔祖一脸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等到自己被扣住打的时候,三叔祖慌忙求饶,可惜为时已晚。
裴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他握着明十三的手,越过地面上或傻眼、或害怕的裴家人,走到明月和苍邢暗面前,交代完事情经过。
明月只是幽幽看向林县令,笑得神乎其神。
林县令立马会意,他忙朝裴靖的方向看去,害怕又是一位私访人:“下官近日来时不时会头昏眼花,恐会怠慢,敢问这位大人是?”
裴靖抱拳:“大人言重了,我不是朝中大臣。”
林县令暗松了一口气。
裴靖又道:“只是身上有点小军功的不值一提的将军。”
林县令咆哮:...懂了,区别不大,你就是想吓死我!
听清话的裴家人更加傻眼,等到裴武听闻裴家上下被压至府衙的事情,他慌忙驾车赶去,裴武一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裴靖。
下跪前,裴武心中闪过很多念头,哪怕他后悔曾经没有斩草除根,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露出谄媚的笑容,企图能将事情私下解决。
奈何,今日的林县令铁面无私、不近人情,根本没有把裴武的话看在眼,他一拍惊堂木,吓得裴武心惊胆跳,立马趴在地上。
林县令暗自深呼吸:“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裴武正要开口时。
林县令又拍了一下:“罪人裴武欺辱幼童,将嫡系排挤至离家出走,以庶出霸占家业,你可知罪?!”
裴武自然不敢应:“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一定是某些人谗言诱耳...”
林县令打断:“大胆,本官耳清目明,耳听八方,你做了何等歹事,你之家人已经替你承认,并签字画押,你还不一一道来、速速认罪!”
裴武不敢置信,他还要解释,就见衙役压着裴家人走来,裴武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裴靖,断定此事因他而起。
不等裴武开口解释。
裴靖语气平淡:“爹娘在世时,总告诉我一句话:善恶终有报,裴武,我要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余生皆在忏悔的狱中度过。”
裴武跌坐在地上:“凭什么?凭什么!你凭什么剥夺我...”
裴靖冷笑:“凭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你该有的。”
裴武疯了一般狂摇头,他拒绝衙役的压制:“不,我也是裴家人,你爹看不起我,连你也看不起我,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怒吼的人终究被按在地上,裴武的脸贴着地面,他却依旧歇斯底里,像是发泄多年的怨恨,可他永远不知道,没有人瞧不起他,瞧不起的只是他自己,疯魔的人永不清醒。
走出府衙。
裴靖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事情真正放下时,裴靖豁然开朗,总有种子自废土一片中发芽,在凄惨的世界吸吮出营养,绽放出最美。
明十三的手攀上裴靖的手,裴靖回握住手中人,日后会令旁人艳羡不已的镇国将军与其夫人,正十指相扣、面朝璀璨阳光。
当裴靖二人想要叩谢明月二人时,她们早没了影。
躲在墙后,明月没有一丝不告而别的愧疚:“咱们就这样不打招呼得走了,真没问题吗?”
苍邢暗只是始终看着明月:“接下来的路都是自己的,他们合该学会怎么走下去。”
明月忍不住给了一记白眼:“不想道别就不想道别,还扯这么文艺,那我们现在去哪?”
苍邢暗只是认真道:“明月,我们要个孩子吧。”
明月以为自己幻听了:“嗯?什么?!你在说什么,难道那俩小不点,还不够折腾你的吗?!”
苍邢暗搂住明月的腰:“我们要个亲生的孩子。”
明月打着哈哈婉拒:“亲生的?你想要自己生一个?哇哦,那这可有点难度哦。”
苍邢暗眼眸一眯,将人拦腰抱起并没有给明月逃跑的机会,一路直朝名下的自家客栈走去。
明月原本十分抗拒,这些天的苍邢暗就像暴露了真实自己一样,疯起来能要明月半条命。
苍邢暗看着明月将手交叉,横在身前,他脑袋一垂,委屈得像个一触即溃的易碎品,莫名间,明月的心被一把未开封却薄锐的利剑刺中。
那满心满眼的宠溺、得不到回应的沮丧,让明月内心爱意无处遁形,她被难以辨别福祸的命运扼住喉咙审判,叹息间,明月她认命了。
不知从何时起,苍邢暗从不掩饰对明月的占有,明月勾着想要为非作歹的某人,笑着任由他像一个疯子一样,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