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白迎了上来,梦璃头一歪,拒绝了,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你干嘛?”
“我不想吃红薯,我想吃你。”
梦璃拿红薯挡在中间,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你看烤红薯这种东西,就像……就像互生情愫的两个人,吃着不如吃不着,香味远比滋味好。”
她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违心地说:“你看,吃到嘴里,也不过尔尔嘛。”
萧如白笑了,目光灼灼:“梦儿所言甚是,烤红薯的确吃着不如吃不着,不像你。”
“你……吃红薯……”
那双眼睛太炽热,梦璃使劲埋低,不敢看他。
可他偏勾了小巧白嫩的下巴,低头啄去嘴边粘的红薯渣。
“你……”
“我觉得,嘴上的比手上的好吃。”他将她抱过来,“你跟烤红薯不一样,你还是吃起来香甜。”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像猫抓挠心,麻麻的,痒痒的。她想躲,却被捉住了下巴。
梦璃心乱如麻。
想逃又期待。
想贪心拥有又娇羞胆怯。
他似乎看透了这份心思,低头吻她。
柔软的唇熨平了她心里的褶皱,整个人都软了。
“喜欢吗?”
“……”
他又亲一下:“梦儿……喜欢吗?”
她使劲往怀里钻,声音几不可闻:“不……不喜欢。”
“乖,说实话。”
她贴得更紧了,脸也更红。
这世上的实话本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他深情吻她,不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
良久。
红薯冷了,火也快灭了。
咕噜噜——
梦璃揉了揉肚子,窘迫地从怀里探出头,不知如何掩饰。
“我……还是有点饿……”
她逃出去胡乱拨弄着柴火,一股火星夹杂着浓烟翻蹿出来,呛得她咳嗽连连,红扑扑的脸上蒙了层灰。
她潦草抹了一把,将红薯丢进火里,眼角还压着方才被呛的委屈,原本光洁的额头蹙起一撮细小的褶皱,三分无助,三分娇嗔的,看得萧如白心里猛一抽,不由分说就捞她入怀。
梦璃吓了一跳。
他身上有一种雨水洗过白云,又被太阳烘暖的味道。她虽然没有闻过云的味道,但是却坚信,倘若云有味道,一定与他极为相似。
宽阔的胸膛,双臂一抱,将她卷进无限的柔情里。
她一双手也不自觉地从他背后游了上去。
这个动作似乎是一种信号,一种带着欢愉与期待的信号,很显然,眼前的男人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
所以他加大了拥抱的力度,柔软的白云燃起一层炽热,引得梦璃微哼一声,换来了雨点般密集的吻。
他身上的桂花香异常浓郁,梦璃失神。
“慕之……”
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呼出,瞬间变成了无数蜜糖扯成的细长丝线,将他的心紧紧缠住了
“乖,别说话……”
……
思梦小筑。
泫珂拉着星霜问了无数次,“仙尊什么时候回来?”
“再等等,火神提前送来消息说仙尊伤得不轻,让我们备好药,应该,应该快了吧……”
星霜也焦急万分,在院中不停踱步。
直到夜深了,趴在门口的镜流才惊呼一声:“仙尊回来了!”
一袭玄衣。
星霜心里咯噔一下。
二人上前搀扶,萧如白脸色惨白,双手冰冷,血腥味扑面而来。
星霜只觉手下温热黏糊,一看,上面沾满了血。
“仙尊,仙尊……都是我不好……”泫珂眼泪婆娑,立在榻前插不上手,只看着星霜和镜流二人忙活着。
“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其实赛宝大会那日,我都把房契带去了,可是……可是……手下的人来说铺子里出事了……等我赶回去才发现家具全被虫蛀了,连一应摆设也都毁了……都怪我……没有及时将房契给主人,她才上去赛宝,如果不赛宝,仙尊也不会受伤……”
泫珂自责又难过,恨不得以死谢罪,抹着眼泪不停抽泣。
萧如白微微睁了眼:“房契我已经交给她了,你赶紧回去,你是她的灵兽,要寸步不离保护她。”
“可是……”泫珂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后背,泪水止不住。
“叫你走你就走!”星霜怒吼,虽然仙尊没有怪罪她,但他心里却埋怨,火气没地方撒。
“去吧。”萧如白催促,又朝星霜道:“不怪她。”
“可是……仙尊,既然花神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挨鞭子的时候,您为什么不施法……”
萧如白摇摇头:“天界也在找她,耳目众多,不得不防。”
……
……
太仆府。
“素心,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我同她真的没有夫妻之实,在家乡的时候她就不守妇道,放荡成性遭人唾弃,我不过是可怜她,同她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谁知她竟曲解至此……”
“呵!”魏素心不屑,“多说了几句话就能大老远从乡下找到京都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可能打听到你我即将成亲,想趁机捞些银子。素心,我求你信我好不好?素心……”
情到浓处,薛继高直接跪到了地上,百般哀求,可越是这样,魏素心越生气。
“我看未必吧,你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嘴巴可以骗人,但眼神骗不了人!”魏素心脾气上来了,愤愤转身不再理他。
薛继高抓住她的手,挖心掏肺:“要我怎么说你才信呢?我……”
“怎么说我都不信!”
“我发誓,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若我有半句谎言,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魏素心身为太仆府独女,娇宠任性非比寻常,使起性子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哪怕薛继高发了毒誓,她也不为所动。
“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了……”薛继高满脸悲戚,清泪横流:“当初你的河灯漂到我脚边,我以为,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就是你写的‘愿得一心人’,没想到,终究是我自作多情了,既如此,我不如就此去了,也好过被你冤枉!”
薛继高悲愤起身,朝着房内撑梁的柱子撞了上去!
等魏素心回头,他已满脸是血瘫在地上。
“薛郎,薛郎!你怎么样了?来人!快去请郎中!薛郎……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魏素心心疼得眼泪直流,她不过是想使使小性子,没想到他竟会以死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