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珂干脆站起身来为梦璃顺气。这一早上,想安安心心用个膳真是太难了。
“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到底是为什么?”梦璃无法想象,一见面就打的两个人竟然要结为夫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为了孟柔儿的遗物。”
“遗物?”
“恒儿想为孟家翻案,这份遗物是关键,可父亲无论如何也不给,陆公子只好宣布跟恒儿成亲,这样就可以把遗物当聘礼要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遗物被盗了。”
这次梦璃幸好没端碗也没拿杯,“什么?被盗?这小子还真是命途多舛。”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但说无妨。”
“明日便是小年夜,我想在府里办个小宴,到时我想请母亲与我们一起用膳以此拖住她。”
宫铭悠犹豫地望了眼云戟,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到前几日陈氏大包小包送来的许多东西,梦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以。”云戟答应得爽快,一切梦璃希望的事,他都义不容辞。
“你的意思是……遗物在你母亲那儿?”梦璃猜测。
“我也只是猜测……母亲平日里其实……并不待见恒儿的,可在为孟氏翻案这件事情上,她却同父亲一样,百般阻挠,难道……”
难道她当年跟孟柔儿达成了某种交易?
“宫小姐放心,明日我们肯定到。”
……
……
晋王府。
王妃一大早就开始张罗了,府里张灯结彩,大红喜绸一挂,喜气洋洋。
“她自己又不是没府邸,再不济,姓宫的那小子府上也勉强能住,又不是在这里成亲,你把王府弄成这样,瞎折腾!”
老王爷一出房门看见府里忙得人仰马翻,忍不住抱怨。
“你懂什么!这叫沾喜气!令儿现在是菁华公主了,一会儿呀我就亲自去给她装扮公主府,让她风风光光出嫁!驸马府上也得装扮一番,咱不能太寒酸。”
“就你爱瞎忙,她皇伯伯那么爱热闹,你以为能放她出宫办婚事?”
“嘿~我说这一大清早的,你是吃了枪药了还是怎么着?怎么处处与我作对?”王妃叉了腰,发现了老王爷的不对劲。
“我……我也是怕令儿受委屈。我派人去查了查那小子,竟然……是外室子出身!”说到这,老王爷捶胸顿足。
可王妃不同意了:“我怎么派人去查的他年轻有为、忧国忧民,在临州凭一己之力摧毁了魔窟云梦楼,连陛下都对他赞许有加,这才破格提了右评事,怎么?你这人只看人缺点不看人优点的嘛?”
“可他的出身……”
“出身、出身!”王妃彻底恼了,“他起码是个男的!怎么?非得让令儿男不男女不女的守着那八房小妾过日子,你才安心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我不敢参加宴会,不敢走亲戚,不敢出门,我就怕别人问起我令儿的事,我这心痛的哟……”
王妃的哭诉也勾起了老王爷的心酸,这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每日早朝都是煎熬,他何等尊贵的身份,却不得不低着头做人。
“罢了,罢了,”老王爷揽过王妃轻声安慰:“只要是令儿喜欢的就好……”
“你也是个死脑筋,堂堂亲王,想提拔个后生,还不是手到拈来!”
“王妃说得是,今晚小年家宴,我这就去跟皇兄提。”
……
……
府衙。
“母亲,小年夜我想请朋友们来家里开个小宴。”
陈氏一下看透了女儿的心思,直接回绝,随后又试探道:“你对他……”
宫铭悠会意,故作轻松:“你是说云戟啊?既然您不同意那就算了呗,反正统共也没见过两回,好男儿多得是,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陈氏半信半疑,女儿因在临州时毁了脸,婚事耽搁了下来,如今来了京都,一定得抓紧时间把她嫁出去。
“母亲,您就跟我们一同用膳吧!悠儿跟您保证,真的就是单纯的家宴,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在宫铭悠软磨硬泡下,陈氏虽然渐渐有点动心了,但还是推辞道:“年轻人的宴席,我一个老婆子去凑什么热闹。”
“母亲,我这帮朋友各个都是极好的,您见了一定会喜欢。再说了,小年夜讲究的是团圆喜庆,可他们都没有母亲也没有亲人,虽说是一帮年轻人在一起了,可总觉得冷清伤感……”
这番话触动了陈氏。
想来晚哥儿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本可衣食无忧地长大,若不是那帮神秘人突然出现……
“母亲,母亲您在想什么?”
陈氏揩了揩眼角的泪花,“没事,悠儿帮我选一下宴席穿的衣裳吧。”
京都的小年比临州热闹许多,天刚擦黑,鞭炮声就此起彼伏,烟花缀满天际,映得整个天空流光溢彩,绚烂非常。
苏景辰早早来了府里,径直进了厨房。厨娘丫鬟全都被遣了出去,他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宫铭悠在扣碗橱。
她小心翼翼,左右打量,这才放下心去端案台上的鱼,一个转身被苏景辰吓了一跳。
“啊——你……你怎么在这。”她心虚地瞄了眼碗橱。
“抱歉,没想到会吓着你,我看这没人就进来了。需要帮忙吗?”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去前面等着吧。”
宫铭悠吝啬到连个表情都不给他,转身疾走。
“宫小姐!”
苏景辰叫住了她,“你不必如此躲我,难道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吗?我也知前两回鲁莽了,但至少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吧?”
宫铭悠没有回头,背向他:“做不成。因为动机不纯的友谊本就不值得期待。至于道歉……也不必了。”
“悠儿!听说苏公子来了,我到处寻你不得,你怎么还在这里,鱼做好了吗?”陈氏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拉着女儿埋怨。
“嗯,今天的鱼带了籽所以费了些功夫。母亲我们去前面吧。”
“哟!苏公子!”陈氏一歪头发现厨房还有一人:“你们……”
宫铭悠心不由得悬了起来,先头刚说了对云戟已经死心,若她知道方才冷遇了苏景辰,难免会起疑。
这时身后响起苏景辰澄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