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尔思特坦？

无垢者？

英灵？

重回？

短短的一句话，却每个词都具有对应的意义。

王腾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魔眼怪物，定然不是他开始认为的鬼魂。

他变得谨慎，咀嚼“重回”两字，敷衍地嗯了一声。

“为您献上我的身，我的灵，我最虔诚的信仰，愿伟主的光芒，烈若恒星，与白洞同在。”

绯红的魔眼怪还在叩拜，他感受到体内多了一丝莫名能量，间杂混乱亵渎的意识体，神圣中有无法言说的不详。

超越时空维度、存在于认知之上的莫名连接将两者绑定，那魔眼怪在其眼中，竟多了一丝莫名的可爱感与信任感。

“无垢者，吾的眷族与信徒，吾赐予你永居恒石之权，绯雾与你同在。”如同福灵心至般，有种莫名的直觉让他这样说。

“赞誉伟主。”

魔眼怪在变化，石台延伸出莫名力量，沿着它的双腿上行，在其眼睛下方，三只利爪之上，构建出暗灰色的、带有脊椎与肋骨的“骨架”。

绯雾在涌动，从绯雾海中弥漫，聚在魔眼怪的“骨架”之上，形成黯红色的躯干。

王腾感觉体内有莫名的力量被抽走，意识有些微微发懵，近一百平米的石台在缓慢生长，更外围的莫名屏障在延伸，围拢在外的、黑色的原生魔眼怪在无意识的后退。

变化翻天覆地，消耗的时间却极少。

那个跪伏在他身前的、被绯雾与未知力量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无垢者”渐渐苏醒，巨大眼球中多了些许灵动。

“伟主，我的族人……？”他再开口，眼中有拟人化的表情。

王腾渐渐有了猜想，在这石台之中，他似具有生杀予夺之权。

他不是个空想者，操纵意识对眼前的无垢者进行尝试，通过超越认知的莫名精神连接，他可以让无垢者一念而死。

生命安全有了保障，他不再谨慎唯诺，问出心中所想。

“无垢者是不是鬼魂？”

“伟主在上。”有了意识连接，无垢者能理解王腾问题中的隐藏意思，它道：“无垢者不是鬼魂。”

准确来说，无垢者现在的状态，称其为“无垢者英灵”更加合适，是以往围攻暮月城的、名为无垢者的不详怪物死亡之后，化成的特殊状态。

这种状态并非传统意义的死亡，在占据新的不详之身后，他们将能再度复活。

这也是它们聚在暮月城外的原因，新的绯红之月就要来临，他们跟随死亡，在期待新生。

“暮月城外，具体有多少无垢者英灵？”王腾问出第二个问题。

“从降临日后，经过五十八个绯月，暮月城外的无垢者英灵数之不尽。”

降临日？一个新词。

王腾不由想起，记忆碎片中偶尔会闪过的月食日。似乎亚细亚汉等多个非雅克安的人种，都是因为月食日的原因，才被滞留在德克鲁帝国境内。

两者之间，或许会有关系，此事只能待之后再行验证。

按这个绯红无垢者的说法，无垢者并不能按“个”来算，他们共享精神意识，整个无垢者种族，本身即可算作一个广泛意义上的个体。

其中的分支部件——也就是狭义意义上的无垢者个体，依托精神能量的强弱，可以控制周边范围内一定数量的其他个体。

绯红无垢者可以控制一百个普通无垢者，这是王腾得到的确切数字。

换而言之，若是能将眼前的绯红无垢者带出此方空间，他就能够稳定地控制一部分暮月城外的无垢者英灵，这对引导监狱暴动有极大意义。

他尝试从绯雾海中又拉了一个无垢者进入石台。

绯红的迷雾在燃烧，无垢者在蜕变，由光秃秃的、暗黑色的丑陋个体，变化为绯红色的、长有长毛的另一种丑陋个体。

一切如同第一个无垢者进入之时一样，他又收纳了另外一个无垢者。

意识中传来饱和感，围拢在绯雾边缘的其他无垢者们依旧是恐怖的怪物，他无法再收纳更多。

因为体内莫名能量的缺乏，第二个无垢者并未进行二次改造，按它的说法，它能控制十个普通无垢者。

给两个无垢者分别取了个能够理解的名字，一个叫护卫，一个叫将军，万事俱备，王腾在思索离开的办法。

按照将军的说法，提尔思特坦出入自己的域轻而易举，只要触碰域的核心便可随意施为，召唤他们更加简单，触摸域的核心即可。

可域在哪？

他一边思索，一边从将军那里获取线索。

王腾询问将军，提尔思特坦是否是他们对伟主称呼的特定发音，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两者语言完全不同，王腾能够听明白，更多是通过两者之间的精神连接捕捉意识波动。

按他捕捉到的意识波动理解，提尔思特坦指向的是一个虽无法理解、无法认知，但却切切实实存在的实际个体，而不是某种代称。

王腾感觉脊背发凉，似乎这具身体内隐藏的并不止一个意识体，未来迷迷蒙蒙，宛若风中残烛。

他强压对未来、未知的恐惧感，思索三个意识体之间的共同联系。

他按大学时学到的逻辑学知识，将目前的线索一一罗列。

牧云，穿越者，吃太岁而亡，穿越在王腾身上，这是牧云与王腾的联系。

王腾是个死人，他应该死了的，胸口如此大的伤口，证明“狼”的人在抓到他时，定然已经将他的心脏剜了。

可心被剜了，他是怎么复活的？

心脏？

心脏！

他抓到了关键点，在最初穿越至王腾身上时，他透过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看到胸腔内有个鲜红的、跳动的心脏！

或许，太岁是某种特殊物品，随牧云一同穿越，成为了王腾心脏的代替品？

他在猜测，并付诸行动。

迷雾构成的手掌向心脏部位按压，直至穿过绯雾组成的躯干，伸到胸腔之中。

得益于此地的特殊环境，他的意识得到某种超脱，可以附着在迷雾手上，“看见”手掌经过的地方。

在胸腔内，他“看到”一件奇异的事物，一个绯红的、宛若月牙的东西。

整片空间的所有存在，似都与这月牙形的东西具有深度连接，他确信自己找对了。

这个月牙，必然是域的核心。

“手掌”接触核心，他只觉意识一片迷蒙，待能看清环境时，已再度出现在监狱的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