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会津藩有如此隆宠吗,侧室夫人也能进城观礼?”在会津藩邸等了一上午的太一,见到光枝身披华服从外面回来,忍不住打趣道。
可能是由于现今岛国内部形势紧张,为避免路途上可能出现危险,自京都而来的和宫亲子内亲王送嫁队伍,赶路速度比预计要快了不少,于上月中旬便抵达江户,暂居清水德川家下屋敷。
今日,便是这位皇女的入城礼。
现今主持大奥事务的大御台所天章院,对官家女入城十分重视,这毕竟是江户开幕以来的头一遭,召集德川家诸亲藩大名家眷入城观礼,至于有没有想给未来的“儿媳妇”一个下马威的考虑,这就不得而知了。
“你以为我想去啊!”光枝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落座,这位的月份已经开始大了,行动上变得笨重,相应的心情也变得时好时坏,一落座就抱怨道,“敏姬夫人前两天着了凉有些闹脾气,夫君大人害怕在官家人面前失礼,便把我推出去顶雷。”
“怎么样,天照大神的后裔长得什么样子啊?”太一在一旁凑趣。
“嗯看着瘦瘦弱弱的,模样倒是挺俊俏,不过全程拉着一张臭脸。”光枝突然拉低声音,有些八卦道:“我跟你说,那位殿下好像有残疾,她一直将左手压在礼服下面”
“咳咳!”两人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完全没注意松平容保走了进来,他对这姐弟俩没正行的样子有些无语,先是止住想要起身的光枝,对着太一说道:“为尊者讳!”
松平容保参加的是将军犒赏朝廷送嫁敕使的宴会,因而比光枝回来的略晚,太一便是一直在等他。
松平容保已经习惯了太一日常不着调的样子,后者便也不再客套,直接道明了来意:“清河八郎还未抓到吗?”
松平容保有些奇怪,问道:“你关心他的事情做什么,之前主动帮着火盗改和大番调查他的消息,我就觉得不像你风格。”
“怎么不像我风格,我作为江户拥护幕府商家的典范,帮着缉拿反贼还错了?”太一狡辩道。
看着大义凛然的太一,松平容保满眼都是怀疑,不过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上次搜捕被清河八郎逃脱,之后便未能查到踪迹,最近大番收到线报,说在河越一带发现了踪迹,也确实寻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查扣了他的两名追随者,但清河八郎依然未能抓住,到目前为止也就这些。”
太一挺佩服清河八郎,这是怪盗基德附体吗,一直神出鬼没和官方捉迷藏。
“你这么忧心忡忡的,不会与他有什么瓜葛吧?”松平容保询问道。
“您也说了,是我们举报的他,那可是个穷凶极恶、大逆不道的家伙,肯定会记恨我们的不是,所以我是盼着英勇的幕府番军能够将其拒捕归案的。”太一做了个无辜的手势。
“嗯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松平容保话里话外透着不信,不过也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可能。
太一心情复杂地告别光枝夫妇,离开了会津藩邸,没想到刚一出门,等候在屋敷外的山口一便禀报说有人翻墙闯入了筑地总店码头区,现今已经被陆战队的人扣下了。
听到此消息,太一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匆匆赶回总店,果然在被作为临时牢房的仓库中,见到了清河八郎的身影。
这位操心倒幕大业的梦想家显然是饿坏了,对身后有人进来毫不在意,此时正专心端着米饭往嘴里扒,身上穿着的小袖及马乘袴有多处磨破,完全没有了早年富家贵公子的感觉。
“您小心一些,他偷偷翻墙进来时,被执勤的陆战队武士发现,捉拿过程中伤了咱们三个人,最后是承诺不收走他的刀,这才同意被收押的。”山口一低声耳语,“来了后,指名道姓要见您。”
太一点点头,迈步走到清河八郎身前,而山口一则是抚着腰间的长刀,逼近到对方身后,如果对方有异动便能快速出手斩杀。谷
“清河先生胃口不错。”太一在清河八郎身前几步外盘腿做下,笑着对眼前的干饭人说道。
“如果你跑了两天两夜没吃饭没睡觉,你也会这样的!”清河八郎将最后几粒米扒到嘴里,将一旁的味噌汤倒入嘴中,这才用袖子擦着嘴回应道。
“在下是守法商家,应该没机会经历这些。”太一摇了摇头。
“哈!”清河八郎发出一声嘲讽似的笑声,不屑于戳破太一的谎话,挠了挠头道:“有酒吗?拿一点来!”
太一本能的向后挪了挪,避免这位把脑袋的虱子抖到自己身上,然后给侍立在门口的陆战队武士示意,让其取来了虾夷地的特产。
“清河先生还真是大胆,竟然闯到在下这里来。”太一从武士手中接过酒壶和酒碗,给清河八郎倒满,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全江户都知道,幕府的衙门都要卖你通商屋的面子,基本不会来你这搜查,不躲到这里躲到哪?”清河八郎说得理所当然,然后拿起酒碗一口饮下。
太一十分认可地点头,然后便听清河八郎捂着嗓子大叫一声,然后指着身前地太一道:“你下毒!”
太一一副看乡巴佬的眼神,端起自己的酒也喝了一口:“从鲁西亚人那里买的配方,伏特加,正宗的!”
被烈酒呛了一下,清河八郎没有了刚才的镇定,狠狠瞪了太一一眼,不服气地又将酒倒满一口饮下,然后再次自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太一有些无语,这位是自虐狂吗?
“我要去大阪,找船送我走!”清河八郎将酒碗重重放在身前的小案几上,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阁下有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太一好笑道。
“没有听说过。”
太一有被噎住的感觉,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在戏耍自己,语气不善道:“意思就是我为何要帮你!”
清河八郎将一个手札递到太一身前,然后自顾自继续倒酒。
太一接过手札查看,竟然像是日记一般记录着每日与人密谋的事情,而那个密谋对象就是又次郎老板,还包括从又次郎老板拿到的“赞助”,以及一笔笔地支出。
这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太一有些生气地将手札丢了回去,笑道:“一面之词罢了。”
“幕府在对待谋反上,可不追求证据牢靠,大多是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态度,一点点证据也是证据。”清河八郎表示这些定罪足够了。
“阁下就不怕我让人在这儿把你砍了?”
随着太一话声刚落,山口一长刀出鞘,而也几乎在同时,清河八郎身形突然前栖,贴到了太一近前。h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