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壮跟宋云依也是一样的想法,兄妹二人同时上山,就盼着有不长眼的野猪能直接撞上来。
可一连在山上转悠了两天都没看到野猪的影子,宋云依很是怀疑是不是这山上一共就这么两头野猪,全被他们弄死了。
没有野猪,又承诺了顿顿都会有肉腥,两人就开始找野鸡和兔子。
野鸡不好找,但兔子满山乱窜,两人花个半天时间就能抓到几只。
回去腌一下,一天炖上两只就有一大锅。
家里盖房子到处都是乱糟糟,宋云依看着被踩的实实成成的院子,不由得扶额。
她果然不会干农活。
居然忘了重新盖房子,院子里人来人往,开好的地又被踩得硬邦邦。
“没事,等房子盖好,还来得及种上一些白菜。”
宋大壮看着砖头垒出半人高的房子,心中不知是种怎样的感觉。
曾经,他将给家里盖一个大房子看做毕生目标,结果……现在超额完成了。
不止这边的大房子马上就能盖起来,就是镇上都有院子了。
宋云依没听出他这一刻的复杂,只心中哀叹一整个冬天都要吃大白菜吗?那不是会吃到想吐血?
不行,大棚技术必须搞起来!
想到后世里四季不断的青菜,她准备晚一点去镇上时顺便买点种子回来研究一下。
宋大壮会烧炭,如果真能研究出来,不论是自己吃还是拉到镇上或是县里去卖,那都是极好的啊!
越想越是美滋滋,一转身,正好看到正艰难的翻动着锅铲努力炒菜的柳氏。
这两天他们一家人晚上都是直接睡在院子里,身下就铺着一张席子,天一亮就会醒来。
柳氏不能一直躲在屋子里,肤色都不再是之前不健康的苍白。宋大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柳氏忙一会就起身捶捶腰。
“娘这两天气色好了很多。”
当然好了很多,没事活动一下还活血呢,不比躺着强。
哪怕柳氏口中的抱怨还不少,可她人精神了不少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宋大壮现在有些明白宋云依为什么这么对她,他们这个娘不用这样的手段根本推不动。
但他们……谁都狠不下心,也只有她才不管这些。
“你今天不是要去镇上吗?早点去早点回来,免得天黑路不好走。”
宋云依嗯了声,背起倍受嫌弃的破竹筐,准备再买点萝卜山芋之类的回来。
这些来帮工的,真的太能吃了!
赵牙子这两天就在跑过户的手续,王家人现在比他还要急,就等着拿钱去县里买院子。
之前不是没人打听,但都是听了价钱就没下文。
现在难得有人一锅端,他们心里一边鄙视宋云依人傻钱多,一边又酸溜溜。
是不是他们平时太不节俭,所以才会拿不出银子去县里添置产业?
现在村里的农户,有钱的都这么低调了?
他们想不通,赵牙子也没想通,不过管她宋云依的钱哪儿来的呢,他能拿抽成就开心。
王家人要在县里寻合适的院子,他忙将自己去县里养老的师傅介绍了。
这种准成的单子,就当给师傅赚个喝酒钱。
王家人盼着宋云依来镇上付钱,赵牙子同样盼着,一套院子一个铺子,这可是两单生意,他能提二两银子。
“宋姑娘!”
见到那朴实中闪着银子光辉的身影,赵牙子就忙迎了出去。
他殷勤的想要帮她将背上的竹筐拿下来,又怕不避嫌遭人非议,只能傻笑着,换来宋云依鄙视的扫上一眼。
“都办好了?”“办好了,就等你和王叔在文书上按个手印,我把这份送到府衙,这手续就算彻底办完。”
“行,你去找人吧。”
今儿就能拿到契子,宋云依也很开心,文书拿到手上才说明院子铺子是自己的。
她在牙行等着,没一会赵牙子就已经带人过来,那位王叔今天穿的很……寒酸,那粗麻的料子,像是跟宋云依的衣裳从一块料子上裁下来的。
头上的银簪子也换成了素净的木簪,整个人身上都写着一个字:穷。
县城里的院子真这么贵?
取出红泥,三人在红泥上落了手印,赵牙子拿着文书用眼神提醒她给钱。从怀中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还有抽成的碎银子,她面无表情的递了过去。
这两人真是小人之心!
赵牙子掂着手中的碎银块,这个宋云依出手真大方!
一般这种两桩买卖凑在一起的,遇到那种小气的买主,一定会只给一份抽成。
他看着瘦弱的宋云依,就觉得她此时连同背后的破竹筐都在发光。
王叔翻看着银票,心中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感怀。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现在只能盼着儿子事业有成,以后能带着他们去府城乃至京城。
“月底院子能腾出来吗?”“能!”
王叔咬着牙,院子和铺子都卖了,算上这些年的积蓄,去县里买个像样的院子不成问题。
下月初,儿子就要进书院,他们也急着走。
“宋姑娘,您家里的兄弟算是有福了,这院子出了秀才,他们以后肯定也能沾到福气,下场考试准保一次通过。”
赵牙子这话一下子把双方都恭维了,王叔心情大好的回去张罗。
宋云依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将文书揣进怀里。
她心里惦记着之前钻出的想法,出门直奔杂货铺,将绿叶菜的种子全部要了一包。又订了二十个封底的陶盆,让人送到铺子里。
付完后续的银票,王叔就已经将铺子的钥匙给了她。
她进门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是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
这里之前是一家成衣铺子,楼下卖面料,楼上做雅间,桌椅虽不是名贵的木料,但用料都还算扎实。
后院地方不小,东侧是厢房,里面一应家具都还在,之前铺子里应该是有人住在这里。
西侧是库房,里面微微有些狼藉,还有些碎布头堆在角落里。
正中是后门,她打开门看了眼,发现门后是条僻静的街道。院门下方是经年累月压出的车轮印,估计是进货时马车留下的。
临近厢房的一侧有一口水井,她放下木桶,就听噗通一声,木桶砸进井里。
宋云依站在院中,越看越是满意,这铺子虽然贵了些,可内里处处合她心意,都不用寻人来做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