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
时璟知道?
“王爷?他怎么会知晓?”陆意凝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凤坊主坐直了身子,目光扫向窗户,变得悠长起来,似乎要透过那层纸探向更远的远方。
“王爷心善,让奴家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说起来,你是这群孩子中唯一一个被王爷亲自捡回来的,据说当时下着大雪,你一见到王爷便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松手了,你双脚都冻僵了,路也走不稳,王爷背着你回了府上,可你却是受了寒,高烧不退,昏睡了很久,当时王爷忙,你还没醒便让我来照顾,自醒来以后你便住到了这风和乐坊来了……”
“关于之前的事,王爷也未曾说起过,也不知他是否知晓你的身世。”说着,凤坊主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怜爱。
“王爷……我能见见他吗?”
“王爷很忙的,平时是难以见着的,难得有那么几次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们一眼,也是匆匆一瞥,这也是这么多年大家没有见过王爷的真正模样的原因……
姑娘啊,不是奴家不肯帮你,奴家也只是在王爷跟前做点事,混口饭吃,哪能决定王爷的事呢。你呢,和王爷有缘,以后自会相见的。”
陆意凝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看她这个样子,凤思思几番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
“行了,姑娘先好生休息吧,奴家去看看那群孩子练的如何了。”
凤思思一走,陆意凝抬起头来,一脸平静,哪有什么失落的样子。
她漫不经心地拿过桌子上的药瓶,纤细的手指在瓶身上摩挲着,却没有急着打开药瓶。
又将瓶子轻轻放回桌上。
她慢慢解开左手手腕上的纱布,那一处肌肤渐渐展现在视线中。
除了有一点红色的痕迹粘上皓腕上显得十分突出外,那一处的肌肤光滑如玉,更不见半点伤口的痕迹。
“呵!”寂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下的房间传来她一声冷笑。
独一份的好态度,满盒精致的首饰,衣裙都是上好的布料,加上上好的瓶子装的金疮药……
她见过另外那些女子,她们的衣服首饰虽说也好,但与她相比还是次了些。
刚才凤思思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她方才没有问及她是否有关于九年前记忆之事,显然对于她失忆是知情的。
要说是因为她口中的那场高烧不退也可以说得过去。可关键是那场所谓的高烧是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许知知的那番话,似乎可信度更高。
那么原主之前和时璟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一连好几天,因为“手上受伤”一事,陆意凝一直都没有去练舞。
一天早晨,却在房间门口看见了一直在她房门口徘徊的许知知。
许知知在门口走来走去,几次抬起了手,似乎是要敲门,不知为何次次手都又放下来了,始终没有敲下去。
“喂,干嘛呢?”陆意凝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走了上去。
许知知明显是吓了一跳,练练退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陆意凝。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房间,我不在这能在哪里呢,反倒是某些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陆意凝一脸鄙夷的表情。
“你别不识好人心,本姑娘是看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许知知终究还是立马加上了后面几个字,眼珠子转溜溜地在陆意凝缠着纱布的手腕上来回瞟。
陆意凝也往自己的手腕上瞟去,忽然灵机一动,又看了看许知知,眼眸幽幽地眯起。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本姑娘好的很,不仅如此,本姑娘将来还要做一名绝世舞姬,名动天下,你就继续嫉妒吧,你呢,也就只会嫉妒了。”
说完,毫不留情地推门而入,又在许知知还没反应过来时“砰”的一声将们关上。
“陆意凝你说什么呢,你才什么都不会,还想做绝世舞姬,你做梦吧你,有我在,就不会有你的那一天!”说完也愤愤地甩手离去
铿锵有力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入陆意凝的耳中。
她勾唇一笑。轻轻呢喃:“你最好能成为那位绝世舞姬,许知知……”
受伤快要痊愈的时候,陆意凝可以继续练舞了。再次回到队伍,她远远地看到一抹绿色的身影,本以为免不了又是一顿舌枪唇战,可她走近了才发现许知知竟然冷冷地看都没看她一眼。
整个早晨,许知知都在一遍又一遍地练舞,即便是摔倒也很快爬起来,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沾湿了额前的碎发,手腕和脚上可以隐隐看见一些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
随便扯了扯身边的一个人,陆意凝看着许知知的方向,说:“唉,你看到她身上的光了吗,是不是很耀眼?”
身旁的女子一脸以后,挠了挠头:“有吗?”怎么看不见呢?
夜,漆黑得可怕,晚上的风似乎比白天要狂野得多,肆意地平扫大地上的一切,发出“呼呼”的狂叫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有凶猛的野兽即将来临。
雍国摄政王府书房。
一男子端坐于案桌前,高冠束发,身着暗紫色锦缎的衣服,缎面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内衬白色衣衫,腰间挂有一枚圆形雪花文理白玉,玉下垂吊着深蓝色流苏。
眉若远山,凤眸深邃,鼻梁高挺恰到好处,薄唇如斯,面若冠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龙飞凤舞的文字仿若恢宏的高山。
放下笔,站起身来,因坐下而蜷缩折起的长衫顺势直下,仿佛不留一丝皱纹。男子扶手而立,身子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王爷,这一群人当中,当属知知的天赋最高,又勤奋上进,京城的任务,或许可以培养她来。”身着一身花花绿绿衣裙的女子恭敬地站在一旁,将事情一一呈上。
时璟不动声色,薄唇轻启:“天资是不错,不过这性情……”
“王爷,属下之前也是觉得此人太过于将自己的情绪外露出来而不懂隐藏,为此属下还曾狠狠地训斥过她。近来长进不少,似乎懂得了隐忍,也更加勤奋了。”凤思思回道。
时璟思考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她最近怎么样了?”问起这句话时男子原本平静的脸似乎才有了些许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