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颜战战兢兢地笑着,梁巧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不料乔染年突然很灿烂地笑了起来:“二妹,这么久不见姐姐,还帮了姐姐这么大一个忙,姐姐应该好好感谢你才是?”
乔染年的阳光灿烂在乔汐颜眼里却是那么的惊悚,乔染年昏迷前不就是个每天只知道把自己关房子里搞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怪人吗?那个时候她的头发遮着大半张脸,谁都不怎么愿意见,怎么现在……
乔汐颜后退一步,右眼皮疯狂地跳动着:“哈哈哈,大姐,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应该做的?”乔染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让乔汐颜几乎害怕到疯掉。
“这样吧汐颜,我也是很久没来过燕府了,你如今是燕少夫人,那就拜托你,以本来属于我的这个身份带着我逛一逛?”乔染年一句话倒是激了乔汐颜。乔汐颜固然心虚,但是她确实是爱燕迟骁的。
是啊,不管怎样,她乔汐颜现在是燕迟骁的正房夫人,怕什么?于是想也没想,就应了一句:“好啊,那妹妹就带姐姐四处走走?”
原本就怕乔染年单独把乔汐颜叫开的梁巧冬,听到乔染年的话里有话本身就意识到会出大事,看着乔汐颜迟迟没说话本想着帮着推辞推辞,没想到话还没出口,这死丫头居然应了下来!
在梁巧冬担心的目光中,乔染年和乔汐颜假惺惺地挽着手出了房间。
“我也跟去吧,正好,我也想逛逛。”梁巧冬说着就要起身。
“梁姨娘,你记不记得你前些天还说要和柒月一起跟何姨姨学做荷包?今天刚好嘛!”乔柒月话一出口,梁巧冬都有了想掐死她的心了。
刚准备委婉推辞一下的时候,却看见何思若娴熟地从木柜第四层拿出一个大木盒:“是啊,巧冬你也真是,她们姐俩叙叙旧嘛你跟上人家能说什么?咱们啊就别掺和啦!来,我教你们做荷包。”
梁巧冬绝望地坐下,挂念着乔汐颜。她根本想不到,乔染年那个鬼丫头,会和乔汐颜说什么。
何思若其实是高兴,她觉得乔染年还是喜欢他们燕家的,不然也不会专门叫乔汐颜去聊天。
结婚半年之久,何思若愣是没看出来自己儿子对乔汐颜的感情。可见燕迟骁没有体会到婚姻的幸福。
燕府后院,乔染年早就撒开了乔汐颜的手,两个人安静地走着,突然,乔染年开口了:“乔汐颜,你和迟骁过得幸福吗?”
“乔染年,迟骁现在是我丈夫,麻烦你不要这么叫他!”乔汐颜果然目光短浅,只顾爱情,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乔染年微微笑了笑。
“但是我和迟骁的婚约……是一出生就定下了的,你说这大婚前一天你帮我嫁了,是不是有点显得荒唐?”乔染年看着乔汐颜气急败坏的样子,“其实我也挺好奇,乔家那么大院子里没有芷亭草,就不知道燕家……有没有种呢?”
乔汐颜顿时慌乱了:“乔染年你乱说什么?芷亭草是很名贵的毒药,怎么可能随便乱种?何况芷亭草这种东西好多人连见都没见过,在这么大一个北楚,也就衡天大药房一家每年只出售一根。”
“了解很详细嘛,不过你说这么名贵的药材用在我身上……浪不浪费?”乔染年盯着乔汐颜。
“什么?什么用在你身上了?你也配用那个?”乔汐颜一如既往的损人。
乔染年在心底叹息,乔汐颜到底还是涉世未深,虽然心狠手辣,但就是个为了爱情不择手段的傻白,自己这么几句话,就已经把她逼急了眼。
“哦?没有芷亭草的话……你们又是怎样差点把我变成了植物人呢?”乔染年有备而来,她早就去打听了厨房的人,以及跑腿的两个伙计,和衡天大药房老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梁巧冬母女。
“什么啊!”乔汐颜已经沉不住气了,“分明是赤鬼,你却往我身上怪?”
“可别乱说!”乔染年突然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嗓音,“你难道不知道吗?赤鬼那么一个忠贞爱情的鬼,知道别人往他身上甩锅的话……那个人脸上,全身……会长红斑的!”
乔汐颜下意识地就看了看自己的手,之后立马就是把手放在脸蛋上,这个动作,持续不过三秒。
乔染年用了雒霜教她的心理恐吓法,对人造成心理压力,一定程度时会形成第一反应。
但要是沉得住气的会比较费时,但恰巧,乔汐颜就是个无脑花痴狂。
要是宫斗剧都这么玩,那估计每部宫斗剧集数都超不过十集。乔染年心里打了打算盘。
乔染年看到这,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拉着乔汐颜就回到了会客室,梁巧冬见两人来了,立马站了起来:“……回来啦?”
乔汐颜腿软得都快跪下了,她无助的看着梁巧冬。梁巧冬到底见过世面,脸上也没流露出什么。
“玉露,你回去,把我爹爹,衡天大药房老板,还有方厨娘,那两个伙计都叫来。”乔染年吩咐。玉露也不多问,麻溜的就跑了。
梁巧冬的脑子极速地飞旋着,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她该怎么处理。
没过一会,人就叫齐了。
乔染年不慌不忙地讲了赤鬼的故事,她绘声绘色地描述,让在场所有人都惧怕起了赤鬼,最后,她缓缓道:“正是因为自己在爱情上有过坎坷,所以在当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赤鬼就会帮没被成全的恋人报仇……而妨碍了这段爱情的人……头发会变成红色……耳边,总是会响起……蜜蜂的叫声!你难道还没听见吗?那只红色的蜜蜂……就在你耳边啊!”乔染年也没说是谁,突然一下子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梁巧冬,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慌乱在自己耳边抓了一下的人。
“梁姨娘……我可没点名道姓哦?”乔染年继续她的不紧不慢。
梁巧冬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沁出来的汗珠。
乔染年继续说:“一年前我出嫁的前一天,梁姨娘让厨房为我熬了银耳羹,对吧方厨娘?”
方厨娘:“对,快熬完的时候,夫人进来了,就叫我出去了。”
乔染年点点头:“然后梁姨娘,您就亲自端了一个蓝色青花瓷的碗来到了我的房间,有这事吧?”
“是啊。”梁巧冬整理了一下心态,继续故作淡定。
不料,乔染年就缓缓举起了一个青花瓷的碗:“这个,我娘生前最爱用的碗?”
“我当时也没怎么注意……”梁巧冬想着解释。
因为这种青花瓷碗,整个北楚,只有乔家有一个,燕家有一个。
“好,我连一半都没喝完……就晕了过去,有这事吧?”乔染年继续发问。
“才不是!你明明是喝完了以后第二天早晨我们才发现你晕了的!”乔汐颜辩解着。
“都说是大婚前一天晚上发现的啊,怎么到你这变卦了?”乔染年抓住重点。
梁巧冬立马向乔汐颜使了个眼色,乔汐颜乖乖闭了嘴。
“我知道!剩下那半碗银耳羹当时还是夫人让我倒了的!”其中一个伙计说,“我倒了在一棵银杏树下,也挺奇怪……那银杏树就枯了……”
“芷亭草两大功效,一是使人麻痹,处于半死状态,二是有极大腐蚀性。银杏树不光枯萎,甚至还有朽掉的树干,这不就是被腐蚀了吗?”乔染年一步步接近真相。
“不信的话可以看看,盛放过芷亭草的器物一旦遇见绿茶,会冒白烟。”乔染年说了一条大家都知道的信息。
乔染年现场沏了一壶绿茶,将绿茶倒入青花瓷碗中,“滋啦”几声,碗冒了几丝白烟。
“芷亭草是名贵毒药,购买的时候,需要买主亲自实名购买吧?”
乔染年看向衡天大药房老板。
“是啊。”衡天大药房老板点点头,“喏,购置记录单我都留着。”
大家看过后,都面面相觑——购置主人是梁巧冬。
梁巧冬做梦也没想到衡天大药房这么一个闻名整个楚国的药店,老板是那么神秘,没什么人见过他,今天却在这里见到,还是为了给乔染年作证人!
“梁氏!你丧心病狂!”乔缚拍案而起,“你就这么祸害我的女儿!”
“老爷你听我解释!”梁巧冬跪在了地上,乔汐颜也赶紧跟着跪下。何思若想劝劝,却也不知道怎么说。
乔缚推开梁巧冬,直接迈出了燕府,径直走向了乔府,气得连再见都没说。梁巧冬跟在后边,哭哭啼啼,脑子乱如麻。但凡这事情发展大了,乔汐颜别说是能不能继续做燕少夫人了,就是能不能继续姓乔,都是另一回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