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和虞娇用的这个,交换外貌,就需要她和虞娇分别以一年寿命为祭,交换者的鲜血为引,才能施展。
至于之后如果她们还想再换回外貌,就需要再实施一次禁术,再减掉一年寿命。
所以她不会把这个代价告诉虞娇,万一事情结束后虞娇不愿意减寿和她换回来,她不就亏大发了?
要知道斐然哥哥就是她长得像他的故友才对她另眼相待的。
南世侨定定看着虞娇,低笑了一声,回答莉莉丝:“若是公主想要虞娇为您替嫁的话,只要您不在场,应该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虞娇的脸唰地一下涨红。
她觉得重逢后的南世侨变得好温柔。
莉莉丝眉心微拧:“我如果不在场,到时候你们婚契失败,谁给你们打掩护?”
南世侨浅笑着将左边的袖口卷起,露出白皙精致的手腕——
一圈繁复的黑色纹路盘旋蜿蜒在南世侨左手腕处,像是手镯,仔细一看却更像是刺青。
“你!你怎么——”莉莉丝睁大眼,瞪着南世侨的左手腕,哑然。
“他怎么了?”虞娇疑惑。
不就是刺青吗?还挺好看的。
莉莉丝突然惊疑不定地看向虞娇,然后直接抓过了虞娇的右手腕翻看——
纤细的手腕白净无瑕,空空荡荡。
“你怎么没有?”莉莉丝蹙眉,“你们不是情侣吗?”
虞娇小声嘀咕:“早就跟你说不是了嘛……话说,我没有什么?和他一样的刺青吗?我为什么要有那玩意儿?”
莉莉丝忽然想到昨天虞娇问她婚契是什么,显然对婚契一无所知,也就了然了。
虞娇根本不知道婚契是什么,又怎么可能会和人结下婚契。
但莉莉丝随即又想到一件事,直接变脸了,指着南世侨大怒:“你既然已经和人结了婚契,为什么不和我父王说!我父王要是知道你已经成家了,还和人结了婚契,怎么可能逼我嫁给你!”
虞娇:南世侨成家了?怎么可能,他看起来还没二十岁吧……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啊。哦不对,这个世界又不是她那个世界,就算她那个世界,不同的国家法定结婚年龄也不同。
那他真的成家了?不想相信啊,她心里怎么有点难过呢……
南世侨道:“公主小声些,被那些士兵听见就不好了,他们可都是国王陛下的人。您听我说,这应该不是婚契纹,只是普通的刺青,我发现它后试着催动过它,但它并没有任何反应。”
莉莉丝明显不信,“怎么可能?”这人得多脑残多杀马特才在这种地方弄个刺青啊……
南世侨也很无奈:“您知道的,我失忆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脑残地在这种地方弄个纹身。
虞娇忍不住打断两人,问道:“请问婚契和这个刺青有什么关系吗?是结了婚契之后手腕就会出现这个刺青吗?”
南世侨语气柔和起来,对着虞娇温声解释道:“是的,两人在结下婚契之前会先分别为对方戴一对纹了契文的银镯,两只手镯被一条特殊材质的红绳系在一起,念完誓词后,手镯和红绳都会消失,但手镯的契文会变成类似刺青一样的图案留在手腕,人们称它为婚契纹。拥有婚契纹的两人随时可以通过它感知到另一方的位置,我这只是很像婚契纹的刺青而已。”
虞娇闻言偷偷松了一口气,心头郁结瞬间散了。
莉莉丝却根本不信南世侨的鬼话,到底是婚契纹还是刺青又没办法证明。反正她已经认定了南世侨就是个渣男,决定等回去她一定要告诫虞娇离南世侨远点。
事已至此,她不该做的也都做了,而且就算现在去父王面前揭发南世侨是个渣男,取消婚约,她的父王也会很快再找另一个“南世侨”来让她嫁的,但是——
“婚礼那天必须要露手腕,你手腕有这个,一定会被大家看见的,到时候怎么解释?”莉莉丝问道。
“我有个法子,”南世侨看着虞娇,目光温和,“只是需要虞娇牺牲一下。”
虞娇:“嗯?”
南世侨突然很想伸手揉揉虞娇的头,但撇了一眼虎视眈眈的莉莉丝,忍住了。
“可以在虞娇手纹同样的刺青,婚礼那天先用粉遮住,念完誓词后,我迅速收起手镯和红绳,并且用魔法将我们两人手腕的粉去掉,自然就礼成了。”
莉莉丝眼睛一亮:好主意啊!风险最低,也最省事。
但是——
莉莉丝又苦恼了起来。
世界几乎没人不知道,婚契的终身性。
这刺青一纹就是一辈子,让虞娇以后怎么找对象怎么嫁人?别人就算对虞娇有好感,但一看虞娇手腕的刺青就会消了心思的。
虞娇总不可能见到心仪的男子就拉着人家说:哎呀你可以喜欢我,我这只是刺青不是婚契纹。
“可以啊,纹个刺青而已,而且这刺青还挺好看的,不亏。”虞娇一心想着反正之后不喜欢可以洗掉嘛,但她没想过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没发展到可以洗掉刺青的程度。
莉莉丝和南世侨各怀鬼胎,见虞娇自己傻乎乎应承了下来,也都没去和她强调刺青的后果。
三人又敲定了一些婚礼的细节,完事后南世侨借口要和他的“未婚妻”单独相处培养感情,愣是让士兵把有口难言、气急败坏的莉莉丝架走了。
骑士在花丛里快乐地乱钻,摧残了好几株名贵的花草。
“骑士,别搞破坏啦,小心被这里的主人发现,把你宰了吃。”虞娇抓住骑士,低声恐吓。
南世侨觉得自己此刻很像个毛头小子,嗯,虽然他好像本来就是个毛头小子……
他和虞娇并肩走在花丛中,几次想要牵住虞娇的手,又在指尖相碰之际触电似的收回,忐忑不定。
他应该不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人吧?一定是今天的花香太醉人,让他晕头转向产生了错觉。
“咦,这是什么花呀?好香。”虞娇在一簇紫色的小花前蹲了下来,深深嗅了一口。
南世侨指了指旁边刻着欧文的木牌,“这应该是它的名字。”
虞娇认得这面的字——Rosemary
“这是迷迭。”虞娇转头,有些得意地看着南世侨。
南世侨看着笑语嫣然的虞娇,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迷迭花给迷了眼睛,晃了心神。
改天他要让人把这些花全都拔了,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