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诗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时刻盯紧病人的情况,生怕自己动作太大刺激得他发狂。
将手放下之后,洛诗诗松了口气,却还是小心的打量着这个病人。
也许是觉得洛诗诗没有威胁吧,那个穿着条纹病服的男人并没有那种看着死敌的凶狠的眼神。
洛诗诗小心翼翼地找了个角落蹲下,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打扰到他的发泄。
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喘着粗气开始砸东西。
“上将,我们要不要现在开门将她带出来,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是啊,上将,快将她带出来吧,看来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躲到一边的。”
刚开始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洛诗诗的动作,但是一看她刚刚蹲下的操作之后,就又为她担心起来,连忙想着开门将她带出来。
“再等等。”
傅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洛诗诗的每一个动作,虽然不太懂她这样做的原因,但是还是选择相信她。
洛诗诗完全没有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闹,她现在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病人身上。
靠的越近洛诗诗越是能感受到病人的情绪,感知到病人的不安和恐惧。
感知到他所感知到的,像是与他共处在同一个世界。
风声鹤唳、白骨露野。
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抵抗着千军万马、明枪暗箭,他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执着着守着自己的信念,在抗争,在嘶吼。
洛诗诗无法想象那种孤立无援的绝望,只是红了眼睛。
洛诗诗偷偷的打开了傅巡传给他的歌,是他们边境军的战歌。
声音一开,那个病人瞬间就停了动作,眼睛瞬间就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洛诗诗慢慢的将声音越调越大,越调越大。
声音从飘渺的,若有若无的慢慢变得清晰,变得响亮,变得震耳欲聋。
男人像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咧着嘴笑了起来,显得有几番滑稽可笑,却是无法掩盖的欢欣雀跃。
男人大吼一声,然后向着洛诗诗走过去。
“完了,快开门,快让她出来。”
一个男护士忽然之间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大喊。
“住手!”
费思政喊了一声,制止了他要开门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激动的光亮。
洛诗诗撑着墙缓缓站起身来,就靠在角落的墙上,等着他走近,然后缓缓抬起手,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我们终将走向胜利。”
那个男人听见洛诗诗在说。
“胜利?”
男人嘶哑着开口,重复着洛诗诗话里他觉得重要的字眼。
“对,胜利。”
洛诗诗肯定的重复了一遍,下一秒,男人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往前倾倒。
洛诗诗连忙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听到了他昏迷前的话:“胜利。”
洛诗诗顺势坐下,伸手摸了摸男人外露的皮肤,简短的探了探他的脉象。
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外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进来,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们还是先来几个人将他搬到床上去吧。”
洛诗诗并没有当猴子的癖好,只能无奈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