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太监砰的一声便飞出一仗的距离,最终撞在柱子昏了过去。
最后还不忘记看着被拎起来的汪进忠断断续续道:“大……掌管。”
杨旭冷眼瞥见,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鄙夷道:“还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是一太监罢了,还在他面前逞强,他倒一向看不起这种借着危急之时着急向献媚之人。
说完,转过头忽然靠近被自己拎起来的汪进忠,嘴角笑得恶劣,靠在汪进忠的耳边道:“看来汪大人颇有手段,竟是在宫中也养了一只如此听话的狗。”
汪进忠如何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脖子被杨旭粗壮的手臂紧紧攥着,竟是让他半点也喘不过气来。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形容枯槁的手紧紧的攥着杨旭粗壮的手臂不停的拍打。
身子本就瘦弱,再加重欲过度,眼眶深深的往下凹陷,眼珠直直的瞪着,额头的青筋凸起,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紫色。
因着呼吸不过来,嘴里发出咳咳咳的声音,眼睛里透露出惊恐和面对死亡的恐惧。
杨旭异常确定,自己若是再用些力气,这太监的命也便丢在这。
卫滁眸子微微抬,似乎是终于看见这一幕,但也不过是轻轻瞥了一眼,那眼神犹如在看蝼蚁一般。
薄唇轻掀,声音淡漠:“杨旭。”
只是这两个字,杨旭便听出卫滁话中的警告。
臂间忽地一松,汪进忠便扑通一声丢在地。
杨旭垂着眸子,眼睛里透着一股薄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趴在地喘着气的汪进忠:“还真是对不住汪公公,但还是希望汪公公记住今日之事。”
汪进忠捂着颈脖,面赫然出现几道深深的指痕,甚至掐出淤青。
猛地咳了几声,许是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回过身,又或许是意识到什么,眼中还是带着显然的劫后余生,听见杨旭的话也只是不住的点头,颤抖着声音道:“记……得,咱家一定记得。”
唯恐眼前的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会对他做出什么。
毕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可怕。
杨旭很满意他的实务,蹲下身,忽地揪住汪进忠身那用等布料做成的常服,靠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汪公公若是还想保住你这条狗命,那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别乱跑出来,唐突了侯爷。”
只见汪进忠抖如筛糠,声音颤抖:“是……小的记得了。”
杨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松开汪进忠的衣襟,顺势替他细细整理了一番:“那汪公公可千万别忘记今日说过的话。毕竟——”
杨旭轻笑了一声:“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说完,站起身,俯视着脸色苍白的汪进忠,嘴角浮起一抹嘲讽,颇为嫌弃的拍拍手想甩掉刚才触碰道一个太监时那股令他感到恶心的触感。
转过身,同一旁早就守着的侍卫道:“还不快恭送汪公公出府?”
“是。”侍卫应下,直接把吓得站不起来的汪进忠直接抬出侯府。
京城的人们只见到原本跟在皇身边的大红人汪公公出镇北侯府时竟是抬出侯府的,毫无尊严可言。
一时间纷纷猜测,侯府竟是发生了何事。那不成是镇北侯抗旨不成?
不管外界如何众说纷纭,但侯爷同长公主的婚事却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
“小姐!”倚翠抱着怀里的食盒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煞白。
阮玉卿原本正在喝药,见倚翠这般,捏着帕子试净嘴角的药泽,笑道:“这是怎的了?这般冒冒失失。”
倚翠的脚步暮地一顿,望着面容憔悴的小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这些时日小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
小姐对婚事并不在意,反而对之前陪嫁的那间胭脂铺异常的心,为了这,小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墨画向来是个急性子,见倚翠这般支支吾吾,好奇道:“不是去拿午膳去了?这又是在外面听见了什么,竟是这般遮遮掩掩?”
倚翠张张唇,缓缓把手中的食盒放下,踌躇半晌还是道:“奴婢……奴婢听说侯爷即将迎娶长公主。”
话刚落音,里舍一片寂静。
一种莫名的情感在阮玉卿的心中流淌,这种感觉是什么,阮玉卿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自己的心随着这句话还是不禁颤了颤。
心口似乎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墨画同样也是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姐,蹙眉道:“这同小姐又有何关系?不过是外人罢了。日后断断不许再提了。”
“下去吧。”
忽然,阮玉卿放下手中的帕子,面无表情道。
墨画不放心的看向阮玉卿,犹豫道:“小姐您别伤心……”
“下去,我有点乏了。”阮玉卿直接从案桌起身,背过身朝里舍走去。
倚翠看了一眼案桌刚摆放好的午膳,最终小声道:“小姐,午膳就给放在案桌。”
说完,拉着一脸忧愁的墨画离开房间。
墨画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姐同侯爷之间的一幕幕她都看在眼里,正是因为看在眼里,所以她才更加的心疼小姐。
只感叹天的造化弄人,两人的缘分浅薄,终究是错过。
这种事情只能让小姐自己去慢慢消化。
阮玉卿坐在床,呆呆的看着床紫色的纱幔,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到卫滁曾经带着自己逛水云轩的场景,那个晚是她心动的开始。
又或许是卫滁心动的开始。
阮玉卿逼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一夜的场景,可每每想到只觉得心痛。
即使早便听见这样的风声,可她自己还是忍不住沉沦进这段不明、甚至是看不到未来的感情。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终究还是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捂着胸口,她听见了自己沉缓的心跳,听见了自己委屈的哭泣。
“为什么呢?”阮玉卿问自己,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结局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