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个牌子,真的就能拥有大人一半的灵力?”
李承道好奇地问道。
倒不是他不相信崔判官,只是这种事太过于夸张。
单凭一个令牌,就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瞬间拥有一位五品阴神的一半力量,感觉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崔判官没好气地道:“这是我的官牌,面烙印着我的神位印记。我大离神朝神道体系的玄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明白的。总之,这面令牌你仔细收好,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用。还有,这面令牌不要给人看到。”
李承道点点头,听崔判官这么一说,他也知道手中的这面令牌意义重大,很可能就与对方的神位有关。
如果令牌丢了或者碎了,恐怕崔判官将要倒大霉,甚至直接被革除神位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想,这位判官大人对自己是不是有些信任过头了?
这才认识多长时间,就敢把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他?不怕他脑袋一热,带着令牌远走高飞?
这时,崔判官见他还站在那里不动,忍不住气道:“只是让你去打探一下消息,又没让你去缉拿妖邪,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现在有了本官的神位官牌,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李承道想了想,正色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崔判官眼一瞪,“说!”
“学生没钱呐……”
李承道摊着手,一脸无辜地道:“那春风楼可是虎丘最大的烟花之地,一晚花销怎么也得二十两银子吧?”
崔判官语气不善地道:“二十两银子?让你去打探个消息,你还准备去睡头牌姑娘不成?诺,给你些银子,足够你吃好喝好了!”
在他说话之时,李承道便感觉自己手里一沉,竟是凭空多出了拇指大小的一锭银子。
李承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估摸着也就二两左右。
他在春风楼的偏院租住了一年多,虽然从未去春风楼消遣过,但耳濡目染之下,大概也知道二两银子的确是够他在春风楼里吃好喝好。
至于玩好嘛,那就得看你挑不挑食了。
想到这里,李承道忍不住朝着崔判官竖起大拇指,“大人对行情挺了解的嘛!”
“咳咳,胡说八道什么!”
崔判官轻咳了两声,斥道:“徐无常他们都在等着你呢,速速去吧!倘若你能办好此事,本官便奏请城隍大人,将你调入我阴阳殿。”
李承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敢情这还是一次考核!
“大人,学生只是一介凡人,呆在阴阳殿实有不妥吧?”
李承道试探着婉拒,他可是还惦记着锁妖塔里羁押的那些妖魔鬼怪呢!
崔判官颇为自信地一摆手,“无妨,有我给你的令牌护身,没有什么阴邪之气能够伤害到你。”
“这……”
李承道还要再说,却见崔判官皱着眉道:“怎地又婆妈起来了,先去把春风楼的案子给我查明白了再说别的!”
我怕真要查明白了,你就吃定我了!
李承道暗暗吐槽了一句,这才告辞退出了阴阳殿。
殿外,徐鹏已经带着十几号阴差等候多时了,见李承道出来,他阴阳怪气地道:“现在咱们能出发了吗?你要是实在害怕不敢去的话,最好现在就跟判官大人说清楚,省得待会到了那春风楼门前不敢进去!”
李承道望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去。
边一阴差瞪眼道:“无常大人和你说话,你这凡人竟敢不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他手中凭空生出一根乌漆麻黑的狼牙棒作势要朝李承道打去。
在这一瞬间,李承道只觉胸腹间那股暖流猛地炸裂开来,涌向四肢百骸,同时一股热血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一句话来——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在这股莫名高涨的情绪中,他夷然不惧地盯着那阴差冷笑道:“你动我一下试试?”
说话之时,他的右手缩在袖子里紧紧地抓着崔判官的令牌。
只要对方敢动,他便会第一时间使用这一道“护身符”。
那阴差本来也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在他看来,区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已,看到自己这样的阴神掣出兵器,肯定会害怕地缩成一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瘦瘦弱弱的凡人非但没有畏惧退缩,反而目光灼灼地紧盯着他。
这一刻,在场的十几个阴差,包括无常徐鹏在内,全都为之愕然。
在他们的眼中,一股浩荡堂皇的无形气势自眼前这个文弱书生身散发出来,仿佛在对他们说:
“尽管放马过来!”
或许是因为意外,或许是别的什么,手持狼牙棒的阴差在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李承道已经越过他走出了十余步。
手持狼牙棒的阴差双手一颤,在周围同僚的注视中,激动、羞惭、恼怒、懊丧等等情绪一股脑儿涌心头。
他竟然被一个凡人给吓退了?
“我……我打死你!”
“徐坤住手!”
徐鹏冷喝一声,森然道:“在城隍司内公然袭击凡人……你想被革除神位,送入酆都受罚吗?”
“我……我……”
徐坤持着狼牙棒的手不住抖动,气哼哼地道:“这厮太嚣张了!属下实在是气不过!”
徐鹏冷笑了声,“他不过是仗着有判官大人给他撑腰罢了。要想收拾他,有的是手段,犯不着把自己也赔。”
徐坤会意,“大人您的意思是……”
徐鹏朝着周围的阴差使了个眼色,那些阴差会意,快步跟李承道。
待他们离开之后,徐鹏才低声道:“你以为这个案子我为什么举荐他去调查?那个春风楼已经不是头一回出事了,之前纠察殿的阴差配合着虎丘县衙那班捕快明里暗里查了好多次,发现那个春风楼有大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