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随后神色一缓道:“当然,还是留在我秦国最好。
渠梁啊,似这等大才,咱大秦不能委屈了人家。
给封个官吧,大点封……”
“唉……”
嬴渠梁叹了口气道:“母后哇,儿臣难就难在这里。
我之前跟您说的话,只是他心里说的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都是这小子的腹诽之语。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他腹诽的就是,说什么也不肯在咱这当大官。
说白了,就是不想摊一点责任。
他内心的意思就是,装疯卖傻,混吃混喝,能蒙就蒙,能糊弄就糊弄,想让他当官出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儿臣已经试探过了,明着问他治国之道,他是一个字儿的实话都不肯说。
给他多大的官,也不肯当,咱也不能硬按着人家的脑袋当官啊……”
“嘶……”
老太后嘶呵了一下:“这就不好办了,不当秦官,怎么留得住他……”
嬴渠梁苦涩道:“母后,这正是儿臣苦恼之处,所以,特地来请母后给出出主意,怎么留住此人?”
“有了!”
老太太眼中瞬间亮了。
嬴渠梁大喜:“母后有妙计留住他?”
老太太点点头:“把莹玉嫁给他!”
嬴渠梁闻言,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母后此计妙极也!
只要卫鞅与莹玉联姻,便是我赢家血亲。
那,他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就是不知道,莹玉那……”
“这事儿由不得她做主!”
老太太一挥手:“此事我来亲自处理,先让莹玉和卫鞅,把生米煮成熟饭。
待你君父国殇之日一过,就算按着她的脑袋,这亲也必须给我成了!”
嬴渠梁大喜,朝老太后拱手:“如此,一切有劳母后了……”
老太后看着嬴渠梁道:“渠梁,记住,听心之事,永不可外传,甚至连卫鞅本人,都不许让他知道。
否则,大事废矣。”
嬴渠梁点头:“母后,儿臣牢记在心。”
老太后:“此事,只能秦君之间,四耳口授。天下皆不可知也。”
嬴渠梁:“明白!”
老太后:“我儿,听心之后,若是闻听卫鞅醍醐之言,需暗中秘密记下,秘密编撰成君王之册。
只可在我大秦君王之间,秘密相授。”
嬴渠梁点头:“母后,儿臣记下了……”
老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虚空道:“这卫鞅,看着笑眯眯的,多礼寡言。
但是,腹中之话,细细思来,却是字字诛心语,句句杀人刀。
称其为帝王屠龍术,亦丝毫不为过也。
我儿,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巧妙的,多多引诱他说出想说却不说之言。
如此,决事之时,真正有用的话,往往一句就够了……”
嬴渠梁点头拱手:“母后所言极是,特别是那句帝王屠龍术,儿臣心中亦正是此想也……”
老太后沉吟了一下:“渠梁,你父亲的国殇固然重要。
但是,你父亲留下来的秦国,是一个风雨飘摇,随时可能散架的烂摊子。
收拾这个烂摊子,其实更重要……
国殇之事,交给我和你大哥赢虔来操持,还有莹玉帮忙。
你不用太操心。
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稳住秦国,稳住大秦群臣,使我大秦朝堂,免于新旧交替之时的动荡。
母后我只是一个妇人,关于治国大事,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所以,你尽量多去接触卫鞅,诱导诱导他,看看他怎么说……
也许,他之一言,你便可以豁然开朗……”
“儿臣明白!”
翌日清晨!
尚未起床的卫鞅,被嘎嘎的叫声吵醒……
卫鞅起了床,来到门外,看见两只喜鹊在庭院的枝头,还在嘎嘎的叫着……
嗯?
好兆头啊……
话音未落,卫鞅的右眼皮儿就开始猛烈的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喜鹊还在嘎嘎叫。
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卫鞅有点拿捏不定了……
笃笃笃……
庭院外的敲门声响起。
内史景监的声音传来:“客卿、客卿、君来了……”
卧槽嬴渠梁这老鬼起这么早?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准没好事儿啊!
怪不得大起早的,右眼皮儿跳这么厉害呢?
晦气呀……
老子还没洗漱呢……
卫鞅腹诽不已。
外面,已经听到卫鞅心声的嬴渠梁,只觉得自己的气海丹田,涌起一波波的怒气,直冲脑门。
血压明显升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喃喃有词儿:“忍住,忍住……”
“君,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啊……”
景监关切的说道:“是不是最近太操劳了?”
嬴渠梁咬牙摇头:“没事儿,没事儿,莫要大惊小怪……”
景监:“哦,那就好。”
随即朝庭院内喊:“客卿,客卿……君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
卫鞅一边掖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开门,一边直接朝门外拱手:“君,内史,快请快请……
你看看君你来了也不事先通报外臣一声,外臣也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嬴渠梁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说着,就朝里屋走去……
卫鞅一脸担忧的拽了拽景监:“内史,君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妙啊。
我这右眼皮儿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啊……”
景监闻言,神秘的笑着拍了拍卫鞅的肩膀:“客卿,你想多啦。
今儿,你可是有大好的事情要发生,嘿嘿嘿……”
卫鞅警觉道:“什么好事儿?”
景监笑的越发神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