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子,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积分了?”
少年收枪,带出一蓬鲜血。
他转过身,尸体落地砸出的声响和他的话语重叠在一起,让虞涟心中猛地一跳。
抖了个枪花,将其上的鲜血甩干净,少年笑着说,“虞公子可能不认识我,我是北郡今年的魁首,秦琼。”
“北郡?”
刚刚被少年吓了一跳的虞涟面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不屑之色。
北郡那等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出什么天才?
曹俊达却脸色一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让他想起一些回忆,比如之前在青年炼器师大赛上面大放异彩的方覃。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来自北郡的吧。”曹俊达心中暗道,没有再过多纠结。
因为自己叔父曹兴在落日城领兵的缘故,他对于北郡的了解要比其它的皇城子弟要多得多。
落日城,乃是北郡最危险的战场,能从那等地方活下来,还一路突破到先天的军士,无一不是刀口舔血的狠人,所以,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小觑的意思。
“秦琼,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本公子追了这魔族大半天了,你突然截胡,算个什么玩意?”
虞涟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一副颐气指使的样子。
“是吗?”
秦琼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虞涟的手,“若不是二位插手,我早就将这魔族一枪挑死了,还用得着在这密林中绕了大半天?”
“你是说你早就盯上了这个魔族?”虞涟撇了撇嘴,“小子别说这魔族乃是我和曹俊达一路追逐的,就算真的是你先看到,你也得让给本公子!”
秦琼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傲世商会的公子,还真是一贯的骄横跋扈。
他没说话,只是从玉石空间中放出了傀儡小红,冷着脸看向虞涟。
突然出现的傀儡让虞涟吓得后退了两步,失色道,“这这是你的傀儡?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先天小成境界,怎么可能收服凌虚境界的妖兽神魂?”
“虞公子是想与我的傀儡交手试试看嘛?”
秦琼淡淡的说道,傀儡小红也瞬间拉开了架势,周身的亮起了浓郁的火焰。
“不不,不是,秦琼,秦老弟,怎么会呢?”虞涟咽了一口吐沫。这处秘境并不在神武帝国的监控范围之内,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在秦琼已经杀死魔族之后还上来抢攻,只要是他将这魔族的尸首带出秘境,那么这积分自然会算在他的头上。
不过,同样因为此处没有神武帝国的监视,秦琼想要利用这凌虚境界的傀儡对他们做些什么。也无人会知晓!
“我只是好奇,秦老弟刚刚并未和我们一道进入圣傀宫遗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收复了一个凌虚境的傀儡而已。”
虞涟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一开始的恐惧过后,他也恢复了常态,毕竟,他身上还有家族给予的护体宝物,量这个凌虚境的傀儡也拿他没有办法。…
只是,秦琼在他眼中也不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人物,因此说话间也谨慎了许多。
“我是从另一处地方传送而来的,自然也是通过了圣傀宫的考验成为了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
虞涟和曹俊达皆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琼,同样通过了圣傀宫考验的二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尤其是曹俊达,三日的参悟中,他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第三层悟透。
“秦魁首是悟透了傀儡之心的第三重?”
曹俊达不由得有些急切地问道,作为一名炼器师,他对这傀儡之道颇感兴趣,只是傀儡之心的第三层乃是前三重的重中之重,他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意思,若是秦琼已经领悟,他就是去请教一二也并无不可,毕竟,秦琼也算得上是他叔父的下属。
秦琼略微颔首,“没错,悟透了第三层便可以获得内门弟子的令牌,曹兄不必客气,叫我秦琼便是。”
他对曹俊达这个人的印象不错,曹兴又是师父指名的可以信赖之人,因此一时间与语气倒是柔和了许多。
虞涟的脸上半青半白,眼神有一丝怨毒,这个北郡的魁首,对自己冷眼相待,却对曹俊达十分温和,还不是因为曹家在北郡的势力?
这小子是拎不清他现在在哪里,得罪了他虞涟,还想要在这皇城过得舒服?看全军大比结束后,自己怎么找人收拾他。
“虞涟,你可看清楚了?”秦琼将圣傀宫内门弟子的令牌取出,在虞涟面前晃了晃,“这魔族的积分,应该归谁?”
“自然是归秦老弟。”虞涟的面皮抽了两下,却并不想在此处就和秦琼撕破脸,只得尬笑着回道。
“那虞兄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秦琼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下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曹俊达一拱手,明白秦琼这是要收缴战利品,不想让二人在场,识趣地拉着虞涟离开。
“该死的秦琼,你给本公子等着!”
虞涟走远了才敢小声地放着狠话,曹俊达就当作没有听到一般,既然魔族已死,他也可以开始重新捕获妖兽神魂。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全军大比上,他向秦琼打听修炼之法属实有些差强人意,但若是全军大比之后,相比秦琼也不会拒绝。
另一边,秦琼将幻碉貘之力放出,直到确认两人已经走远,才将其收回。
“呼,糊弄过去了,到时候,由他们二人与我作证,我的身份便再无疑问。”
他转过头,从躺在地上的“年轻魔族”的脸上狠狠一撕,一张熟悉的青年面庞便再次暴露在空气之中。
死的人正是重影!
早在秦琼让小红拦住虞、曹二人之时,就已经将重影死死地陷入了幻境。
而他则是将如意秘筋贴在了重影的脸上,然后又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给重影套上。…
待虞涟和曹俊达来到这里时,便会看到秦琼枪挑魔族的一幕!
秦琼弯腰将重影的纳戒摘下,然后用火玄气将重影的尸首焚烧殆尽。
“嗯?这是什么?”
暴躁的火玄气几乎在瞬间就将失去了防御的重影尸体焚烧殆尽,不过在灰烬中,仍然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光芒。
秦琼单掌随手一吸,玄气裹挟着灰烬中闪着光的东西破空飞来。
“另一枚传承珠!”
待看清手中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之后,秦琼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这个重影,居然还获得了另一个传承的传承珠?
秦琼强行压下心中的讶异,他们在这座圣傀宫中就已经耗费了三日时间,之前重影先是跟踪他和唐枫,然后又参与了围剿魔族,哪里有有时间去探索另一处遗迹呢?
“算了,先看看这是什么传承。”
传承珠之所以列入积分,正是因为这传承珠不仅仅记录了接受传承者在遗迹之中的所作所为,而且并不限制持有他的人!
也就是说,从遗迹之地中带出来的传承,可以选择上交给神武帝国,成为神武帝国自身的资源!
一份传承的重量可要比击杀先天武师境界的魔族要高得多,所以一个传承珠带来的积分,也要远远多过击杀魔族。
按照秦琼的预测,这次的全军大比,只要取得了传承珠,必然可以进入前五十名!
“这是这个传承名为无时宫?”
秦琼仔细地感受着传承珠内的讯息,“无时宫居然居然可以控制时间!”
重影的确是开启了这一项传承,不过因为无时宫的时间之道改变了时间流速,重影虽然在无时宫内花费了超过十日的时间,但是在遗迹之地内,却仅仅只过了半日。
这简直超出了秦琼对于世界的认知!
武者,可以移山填海,这都不为过,可是,改变时间,这也太过恐怖!
“啧,小子,长见识了?”
酆老头看到秦琼不解,当即解释道,“本来等你踏入先天大成境界之时我就会告诉你,这世间大道无数,时间之道仅仅是其中一种而已。”
“时间之道?”
“没错,你以为凌虚境是凭借什么才能御空而行?”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大道?”
“对,也并不全对。”酆老头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后再次响起,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
“世间大道三千,小道十万。想要踏入凌虚境,仅仅需要领悟一条小道即可,领悟大道,那是踏入悟道境才需要做的事情了。”
“举个例子,你刚刚提到的时间之道其实就是小道的一种,它对应的大道名为时空大道。你之前所接触过的小道还有庚金之道等等,这也是为什么,凌虚境界之下的炼器师,是没有办法炼制法器的。”
“庚金之道对应的大道又是什么?”…
“庚金小道所属的大道名为五行大道,很少有悟道境的强者选择这一大道进行领悟,从而突破悟道境,不过”
“不过什么?”
“本神君就悟透了这条大道!”酆老头的声音明显充满了得意,“并不是说悟道境强者不能领悟五行大道,只是没有相应的灵根,想要领悟对应的小道太过困难,才鲜少有人选择。”
“秦琼,你要记住付出与收获永远是成正比的!五行大道极难修炼,但是一旦修成,带来的实力增长也是其它大道无法想象的!”
“五行大道和时空大道相比呢?”
“单一的时间之道和空间之道的确会比单一的五行小道要强上不少,但相对的,这两条小道也要比五行小道更难领悟。”
“五行,是所有人从出生就可以通过五感去感受的真实存在,但是时间和空间,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大部分人踏入凌虚境之时,所选择的都是与自身灵根相对应的五行小道,而踏入悟道境时,又转修时空大道。”
“这无时宫,便是当年在时间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存在,他们可以凭借着自身对于时间的把控在时光长河中遨游,甚至无时宫的祖师可以回到过去,逆天改命!”
秦琼的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惊骇,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这是多么恐怖的能力,如果他也可以和无时宫的祖师一样,是不是就可以回到落日城一战之时,将那些背后的宵小全部揪出来?
“小子,你先别想太多,先不说大道无时宫祖师那般成就需要多久的浸淫,但但是这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所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否则无时宫的祖师不早就无敌了吗?”
“代价?”
面对秦琼的发问,酆老头摇了摇头,“改变以往,势必会牵连到因果大道,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必须要通过漫长时间的推导才能够完成,就是老头子我也不能做到。”
“你现在想那么多没有用,一步一步来,你这个身负五灵根的家伙,我可是十分期待”
酆老头明显不愿意多说,声音逐渐淡了下去,只留下秦琼一个人在原地心神恍惚。
他对武者的认知仅仅停留在无限的力量之上,而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却从未接触到,酆老头的话刷新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时空大道,五行大道原来那些人的实力居然如此恐怖吗”
秦琼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师父蒙受不白之冤!”
少年转过身,大踏步走向传送门,此间事已了,是时候重新回到那片遗迹之地了!
“我再说一遍,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少女持剑,立于身前,神色略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五名彪形大汉。
“脾气挺暴躁的嘛,小妞?”为首的那个不以为意,嘴里叼了根野草,眼睛在少女的胸脯上停留了一会儿,“在北郡青岩军那帮糙汉子中间待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怎么还没变成绕指柔啊?”
“你!殷景洪,你无耻!”
少女,不,应该是说唐枫的脸色涨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