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
西宫澈冷淡地问道。
时间很久,那个男人,难不成是已经生存到被所有人已经遗忘的地步了吗?
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
那么西宫澈此前的推断,可能是对的。
不过,这种事情,不去得到准确的答案的话,总归是无法解开的。
西宫澈静静地看着男子,等待着对方回复自己的问题。
以及,说完他的故事。
“你已经有所猜测了吧?”
男子轻笑着,缓缓讲述了起来。
从前,在很久的时候,有着这样一个男人。
男人面容俊秀,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
他的家里,是富商,很有钱。
是周围的大地主,比之一些偏僻的领主,都还要来得富有的多。
这一点,更是让周围的人家趋之若鹜,都想要将女儿嫁给他。
可是,这人根本无心婚事。
甚至于,他根本就从未打算过结婚。
他的心中,只有神灵。
一切的源头,要从这里说起。
于是,这个人用几乎一半的家产,成立了一间神社。
——名叫缘一。
这间神社供奉着的神灵,是一个不知道哪一个犄角旮瘩里跑出来的小神。
虽然没人知晓,但是男人还是一心供奉着神灵。
神灵从未回应过男人,可男人的虔诚之心,一直未曾改变。
这件事情,直到男人开始变得垂垂老矣,都一直如此。
纵然,神灵从未出现,也没有正体。
更加的是,没有名字。
只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野神,没有人知晓,没有人在意。
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存在也说不定。
可是,男人不在乎这一点。
他认为自己的神灵一定存在,一定还是自己不够虔诚,才会迟迟不够出现。
神灵,肯定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没有人知道。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顿了顿,男子对着西宫澈问道。
这个问题很奇怪,没有人会这么问。
西宫澈没有经历过男子的心路历程,怎么会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童年时期被灌输过什么思想。
也可能是在某个时刻,这个所谓的神灵真的出现过,并且帮助过男子。
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是未知,而未知,象征着无尽的可能性。
男子这个问题问的真的是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许他更加适合去做一个谜语人大师也说不定。
这种脑回路,也许跟雏咲深红会合得来。
不过,雏咲深红应该是跟这件神社不打对付的样子。
那么,面对男子,她一刀砍上来的可能性也许会更加一些。
这一些,西宫澈不在乎。
他没有说话,失意着男子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这个男人的身份很神秘,但是,也很透明。
不管是西宫澈还是绚濑舞都已经知晓这一点。
男子,当然也知晓这一点。
他同样也不在乎。
就像他不在乎西宫澈等人的到来一样,他也同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否暴露了。
或者说,男子从来都没有想过隐藏自己的身份。
只是,一直没有人可以来到他的面前。
如果,要是有人提早于西宫澈之前来到这里,那么,男子也许还是会继续跟对方讲述这一个故事。
这一点,尚未可知。
毕竟,无论怎么想,西宫澈还是已经来到了这里。
这一点是无法否认的。
这个故事讲述完成之后,西宫澈和绚濑舞大概率会跟对方发生冲突。
这件事情是双方现在都共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不是不说,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当事件尘埃落定,那么,自然也就到了扫清一些的时候。
旧账也好,新账也罢。
总之,不会存在赖账这种东西。
所有的账务,都会一次性结清。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原则,也是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
这个时候,原野凛拉了拉西宫澈的袖口。
下意识,西宫澈看向了她。
原野凛此时的眼神,无比的深邃。
就像是一个小型的黑洞一样,里面空无一物,却又是什么东西都有。
那是足以吸入所有人注意的一双眼睛。
如此深邃,且幽暗。
可是,西宫澈不喜欢。
这不是原野凛这一个年纪该露出的眼神。
这很美丽,可能的确是如此。
可是,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原野凛值得拥有更多。
她不应该陷入这种心情之中,这并不好。
她应该前进,不应该困在这深不见底,什么也没有的黑暗之中。
这种地方,只适合西宫澈这种人待。
原野凛,还不应该如此。
“……”
原野凛抬起那双眼睛,用着那种眼睛抬头注视着西宫澈。
她没有说一句话,却又好像说了所有的话语。
那种感觉,太过于复杂,无法用言语来呈现。
“再等等,就快了。”
西宫澈按住原野凛的小脑袋,小声说道。
他能够感觉到原野凛身上那几乎已经无法抑制的仇恨。
原野凛的心情已经不能才等待了。
急迫,原野凛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急迫。
近了,原野凛可以感觉到。
离自己的目标,现在要更加的近了很多。
已经近在眼前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控制住自己。
不然,就会功亏一篑。
这一点,原野凛知晓。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西宫澈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揉了揉原野凛的头发。
“还要继续听么?”
绚濑舞说道。
她倒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故事。
搞清楚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事件是如何发生的这一个时间点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
不管是因为着怎么样的缘由。
杀人就是杀人,何况是凄惨无比的杀人。
这个世上需要的是法律,需要的是规则。
规则从来都不曾有过错误,有错的只是不遵守规则的人罢了。
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否认了规则。
就像不能因为人类的恶,而去否定人类的善一样。
只去窥视黑暗,又怎么会知晓光明?
不要让自己,被一种颜色所蒙蔽了视野。
西宫澈知道绚濑舞的心情。
就像他可以感觉到原野凛的心情一样。
可是,就西宫澈个人而言,他想要搞清楚这所有事情的真相。
而不是仅仅只知道其中的一环。
那样,可能绚濑舞和原野凛都可以得到自己的真相。
但,西宫澈不行。
天守与缘一。
这在西宫澈踏上那趟前往东京的列车时就已经开始的因缘。
西宫澈,想要搞清楚这一切。
无论如何,都想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