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雁,好久不见!”
“大伟,莫非这个小丫头就是......”
“是,瑾和,快来打个招呼!”苏瑾和躲在姜大伟的身后,探头探脑地打量着来人。
“瑾和,叫荣哥哥!”姜大伟偏过头去,看着苏瑾和臊红的脸,将她小心的护在身侧,“荣雁不但是我儿时的玩伴。还是......”
“还是你单相思的见证者。”姜大伟还未来得及介绍,荣雁抢先回答道,“大伟,愿赌服输哦!”荣雁邪魅的一笑,走到苏瑾和的跟前,略微弯了一下腰,“不过真的要感谢你。”
“我.....”苏瑾和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头雾水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亚麻灰棉麻布衣的男人、黝黑光亮的中长发齐刷刷的用一根黑色的发卡别在脑后。
“是啊,因为你,大伟才能把他手中那张珍藏的黑胶唱片送给我,如今他输了,赌资自然就是我的了!”荣雁瞥了一眼姜大伟手中的手提包,伸手示意姜大伟将那张他心心念念很久的唱片交给他。
姜大伟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CD转交给他,荣雁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巴掌见方的鹿皮,反复的擦拭着CD盒的表面,漫不经心的娓娓道来:“我记得你来找我的时候,好像是你从武汉回京的第一年吧!”
09年的夏天,姜大伟背着初入武汉的行装踏上了归京的火车,他和沈黎书的缘分并未被伤感的六月带走,而是一路北上,扎根在了皇城脚下。
当学校后街灯火通明,三五好友还在似醉非醉中,推杯换盏感伤韶华易逝时,姜大伟已经被导师马不停蹄的招进组,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研究僧生活。
沈黎书在进京之前,特意回了湘西老家一趟,据说他要将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沈氏祠堂上供奉一段时间,以告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今有后代子孙沈黎书受先祖护佑终能得偿所愿,考取功名。
当时,沈黎书站在宿舍的阳台上,拿着手机,对着一盆君子兰,和远在北京的导师信口开河的请假时,只有姜大伟知道,其实沈黎书所有的借口不过是为了回家,安抚他那个貌似高考失利的宝贝妹妹。
昨天,姜大伟的手机突然收到退票的通知,正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沈黎书急匆匆的冲进宿舍,和他没有任何交流,而是扯起床底下已经准备好的赴京行李,一股脑的将它倒在床上,随意的挑选了几件衣服塞进挂在床头上的背包上。
“黎书,你怎么了?”
“我要回趟湘西!”沈黎书头也没抬,又走到衣柜前,随意的翻弄着。
“但是你不是已经答应你导师了,后天到吗?”
沈黎书将书桌上零零散散的小玩意一气呵成的扫进了背包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解释道:“大伟,我必须回去一趟!”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给我妹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没有接通,今天早上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妹从昨天半夜查完成绩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估计可能成绩不是很好,我大哥二哥都在长沙,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我不是很放心,还是回去看看吧。”
“她没事吧?”姜大伟追在手忙脚乱的沈黎书身后,焦急地询问道。
“我现在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你也知道她一直中意中大的中文系,万一落榜......后果,我都不敢想象......”慌乱中的沈黎书并未察觉到姜大伟异样的举动。
“那我也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吧!”姜大伟脱口而出,沈黎书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诧异的确认道:“你说啥?”
“我是这样想的,毕竟多个人,多个主意嘛。”姜大伟不动声色地掩盖着内心的小心思,接着游说道:“你说呢?人有时候更容易和不太相熟的人敞开心扉,你说是不?”
姜大伟偷偷地瞄了一眼沈黎书,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衣柜跟前,拿出背包,将放在床头上、叠的整齐的随身衣物悄悄的塞了进去。
“大伟,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你收拾一下行李,和我一起回去吧。”沈黎书如有所思的肯定道。
“嗯,好!”姜大伟不动声色的收拾好行囊,斜靠在衣柜上,在脑海中,反复的闪现着他与苏瑾和相见后的各种场景。
“你好,我是沈黎书的故交好友。”他甩了甩头,否定道:“不好,有点太刻意,又太古板,毕竟她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内心中应该还有太多的幻想。”
“你好,我是你小哥的大学室友,我叫姜大伟。”姜大伟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在内心再次否定道:“会不会有点太生疏?”
“大伟,你收拾好了吗?”
“哦,好了。”姜大伟缓过神来,“黎书,我们去买点东西吧,第一次上门,两手空空,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不用,我们家又没有那么多礼数。”
“我觉得还是不太好。”姜大伟拽住沈黎书的胳膊,继续坚持道。
“大伟,要不你别去了吧,我真的很着急。”沈黎书有些许不耐烦的挣开姜大伟的拉扯,信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那我们走吧!”姜大伟见实在拗不过沈黎书只好妥协道。
哐当哐当的火车一路向西,穿过崇山峻岭,跌宕起伏的地势像极了姜大伟的心情。
“大伟,到了,下车吧。”姜大伟迟疑了一下,接过沈黎书手中的背包,跟着下了车。
三个小时的长途巴士加上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步行,此时,虽然已近七月,但是当他们到达村口时,天边的晚霞也被暮色吞噬的所剩无几,狭长的村落悠闲的散落在山坳,朦胧的炊烟下,若不是被一旁的沈黎书打断,姜大伟还误以为自己闯入了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