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清楚,一个多月的时间,应该能制作出来吧。
她平常不喜欢这些金玉首饰的,栩栩喜欢,但只要栩栩喜欢的,她这里也都有。
青柠奉命,去城里找会制造首饰的老师傅。
楚菱安翻箱倒柜的扒拉爹爹给自己的那些首饰,平常爹爹给了她她便给青柠,那些花枝招展的东西不是很适合她。
她找了许久也不知道青柠把首饰收拾到哪去了,坐在地毯上抱着腿歇息。
楚菱安觉得自己实在无聊,又溜去书房那边,让室外伺候的宫女把她的琴搬出来,自己坐在亭子上无聊的弹琴。
不知是不是最近碰到洛雄的缘故,她总会想到洛子黎,那个高冷矜贵的姐姐,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大,谁都惹不得。
她的琴也是子黎姐姐教的。
子黎姐姐,应该是出嫁了吧,毕竟都是二十七岁了。
楚菱安的手落在琴上,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弹了,琴弦有些松,她稍微紧了一些琴弦,琴弦却啪的一声断开了。
险些打在她的脸上,楚菱安吓了一跳,讪讪的从矮凳上站起来,有些没兴致了。
总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迹象。
楚菱安叹了口气,看着那小宫女面生,她也不熟悉,她吩咐道:“去把琴送进宫修好再拿回来,内务府有修琴的师傅,你直接给他便是。”
好好的,琴弦怎么断了。
楚菱安因为这琴弦断了的事情这半天都有些抑郁。
直到青柠自己回来,“公主,奴婢去那些首饰铺子里去看了,都是些宫外的俗物,手艺不行,他们店里摆的那些金镶玉镯子比公主您那只差多了,店铺的老板也说了,买玉不买金镶玉,除非做工师傅手艺精湛能将这两样贵重之物结合起来,否则强镶嵌到一起会很突兀的。”
楚菱安便又拿着自己那只金镶玉的镯子打量。
这只镯子用作金镶玉,多半是为了掩饰镯子上的机关,来藏里面的一纸先帝遗诏。
这只镯子是先帝送给皇祖母的,含义深重,做工也是一等一的精致,金镶玉的位置镶嵌自然,玉兰花也是活灵活现。
楚菱安叹了口气,要是想一比一还原做个相似的,确实是有些困难。
“好不容易有个新奇的东西,你再找找看看吧,皇祖母的那个桌子里可以藏遗诏,那我给母后准备的这个,里面可以装些菊花香精,这样镯子戴在手上便带着一股子菊花味。”
“公主的想法是不错,不如您问问宋公子闻少爷他们有没有认识上好的玉师傅,让他们帮您寻一下,凭奴婢的本事,确实找不到好师傅,害怕糟蹋了公主您那些好玉。”
公主的玉镯子多的是了,全是皇上赏赐的,有的怕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主子就算不喜欢,她还害怕那些好玉都被凡人给糟蹋了呢。
“罢了,等下次我问平甫哥哥吧。”她因为母后生辰礼物这件事情愁了好久了。
大概便是十岁之后,每年都要愁一次的,每次还都不能重样的。
楚菱安坐在凤榻上想了一会儿,无聊透了,便吩咐青柠,“去用午膳,用完午膳咱们出去玩,老天保佑,咱们今天谁也不要碰见才好。”
“我们公主桃花运真是特别多,每次都能碰见那些公子们,奈何啊,咱们公主的心比思念里的姑子还静,对谁都不动心。”
青柠调皮打趣的说完,便被楚菱安打了一下后背,“你再打趣我就把你送到寺庙里当姑子去!看你还多嘴!”
“奴婢才不去,奴婢走了谁伺候公主啊!”
“哼!”
楚菱安用了午膳,又想起昨天平甫哥哥给买的零食,昨天剥好的栗子还没吃,她又央着青柠给她拿了栗子出来。
还有山楂蜜饯,无花果干。
青柠看着他们公主,暗自揣摩,她家主子每天零食吃的那么多,怎么就是不长肉呢。
但琢磨了一会儿她便明白了,他们公主只贪吃零食不好好吃饭,嘴还馋还要挑食,能长胖才怪了。
这一顿吃下来,楚菱安新换的衣裳上都粘上了零食渣渣和糖渣渣,只能又换了衣裳才出门。
王府的侍卫远远的跟在她后面,即不让主子出门受到影响,又让主子能在受保护的安全范围内。
楚菱安是真的贪吃,明明是吃饱了出来的,可见到街边的时,又要走不动路了。
她央着青柠去拿银子买。
青柠便去给她买了,让主子多吃点糖多长几斤肉也是可以的。
~
楚羲和禁足出来的第二天便被自己父皇压着去太学复课。
且还叮嘱了太学祭酒要好好盯着这小丫头,改改她的性子,让她不能再调皮了。
太学祭酒汗颜,皇上皇后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如何能做到,再说这可是二公主,又调皮脾气又大,谁敢随便招惹。
楚羲和在太学自然是惹事的主。
她入学的第一天,只因为刘尚书家的小孙女,在家也是被人宠惯坏了的,别的女孩都去巴结楚羲和,她自然不想跟这些人一起同流合污,所以离得他们远远的,自己玩自己的。
楚羲和岂容别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般挑衅。
她便故意去招惹刘家的小孙女刘璃,故意把人家在桌子上的书撞到地上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见到本公主你也这般无礼,你不怕本公主派人教训你吗?”
刘璃轻轻放下手里的书,八岁的小姑娘举止优雅,她才不跟楚羲和一般见识,她道:“太傅说过了,太学里的学子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人人平等,公主如此拉帮结派,违背太学条律。”
太学条律?
皇上皇后定的规矩楚羲和都不放在眼里,会在乎一个太学条律吗?
她推了一把刘璃的肩膀,“这天下呢,是我父皇的,本公主自然就算是这天下的半个主子,太学便是我家的,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说什么,什么便是太学条律。”
“哦。”刘璃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她合上手里的书本,起身,直接将手里的书本甩在楚羲和的脸上。
娘亲教过她,只要有人欺负她,她便欺负回去,不用忍让什么,如果不是她先犯错,那后面无论如何她都是占理的。
楚羲和何曾挨过父皇母后以外人的打,刘璃打她,她也断然不会忍着。
于是,两个小姑娘撕扯扭打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平日里巴结楚羲和的那些小朋友也不敢贸然上去拉架,都站在旁边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书桌什么的都被掀翻了过去,书也都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偏偏这日太学祭酒被唤去翰林院有事,副祭酒也有事在忙碌,等他听见消息赶过来时,两个小姑娘的脸上都带了花。
一个是皇帝的女儿,一个是他学生的女儿,他看着两个都凶狠狠的小丫头,两方为难。
楚羲和已经打疯了,哭的不成样子,要两个夫子给拉着才成,这一松开便又要冲着刘璃给扑过去了。
好在刘璃还是镇定的,她知道母亲和副祭酒的关系,加之确实不是自己先犯的错,不慌不忙,将地上撕坏掉页的书,捡起来,把落下来的页码再夹回去。
“还有心情收拾你的书,都跟着我来祭酒堂,这都才几岁便学着打架,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刘璃没解释,也不想多费口舌,是楚羲和先来挑衅她,也是楚羲和先动手推了她的。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楚羲和的公主脾气是真的大,哭着不肯罢休,在副祭酒面前也是一样撒野:“你今天若是不让这个刘璃休学,那我就告诉父皇让你退位!我可是公主,怎么能让她一个乡野丫头给欺负了,若是被窝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赵副祭酒也只能安慰她,“公主别气,臣这便让刘璃给您道歉,公主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璃,快给公主道歉,让公主原谅你。”小孩子打架,解决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就是有一方要退一步服软的道理。
要让二公主服软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敢指派刘璃。
刘璃稍微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可是赵祭酒,明明是楚羲和先挑衅我的啊,为什么是让我道歉。”
“你先道歉,否则这事如果闹大了,不光你不能继续呆在书院里,就连你的家人也要受连累,刘璃,你惹的可是公主。”
刘璃又摇了摇头,“是夫子们说的,太学里的学子人人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是公主,但她动手打了我,不应该与我道歉吗?”
赵副祭酒都快要被这刘璃给气死了,这丫头,就跟她母亲一样的坏脾气。
赵副祭酒看着身后站着两个打杂的小厮,“你们两个,一个进宫去将此事禀告皇上,一个去尚书府请把刘璃的父亲刘侍郎请过来。”
这两边,单看那边,他都得罪不起,干脆把人都叫来,让他们自己解决便是了。
刘璃的父亲没来,洛子黎亲自过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秉性,所以见到满身是灰尘的女儿,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她给女儿擦了擦脸上被抓伤出的血,也没有过问太多。
倒是赵副祭酒,看这母女俩都如此淡定,他有些坐不住了,“子黎,你快让你女儿给二公主道个歉,等二公主消气这事也就了了,否则这事最后,要得能屈能伸才行。”
洛子黎看着赵副祭酒,苦涩的笑了笑,“老师,刘璃可是做错了什么吗?”
赵副祭酒不答。
洛子黎便又道:“若不是刘璃的错,道歉肯定是不会的,赵副祭酒的心是不是偏了,到底是谁该道歉。”
她暼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楚羲和,“若无事,学生先带刘璃回去了,毕竟不是我们的错,老师若一定让我们认错,既有失公允,也败坏了老师的师德风尚。”
“刘璃,跟娘亲回家。”她拉着刘璃的手便要走,性子便是如此冷淡,丝毫不给人留什么余地的。
“子黎,皇上兴许过会儿便来,你别让老师为难,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那是天子的女儿,能让一步且让一步,你这样的性子,在当今,不合适。”
“如果不让老师为难的方式是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那子黎确实做不到,是非正恶自在老师您的心中,您又何必再为难子黎。”她拽了拽女儿的手,“刘璃,回家,若是你的错娘亲也不会包庇你,若不是你的错娘亲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皇上没来。
只让薛浩来把楚羲和接回宫。
楚羲和是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若是真是人家小姑娘先招惹了她,楚羲和这会子把人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楚尧并非直接便不闻不问给她的闺女定罪,一众大臣都在,打架的小姑娘刘璃的祖父都在,他忙的很,一旦处理不妥,皇帝的威严何在。
他是让薛浩在太学调查了是怎么回事,若真是自家女儿的错,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是了,不要再容着楚羲和放肆,把他这些年攒的民心都给耗费个干净了。
楚羲和都要委屈死了,她还等着爹爹去给她主持公道呢,结果爹爹连来都不来,直接让薛浩带着她回宫,连句护着她的话都不说。
爹爹就是偏心,若是大姐受了这样的委屈,恐怕爹爹早就暴跳如雷了!
楚羲和不高兴,一点也不高兴,于是她在马车上闹了一路,薛浩自然是不敢招惹这小祖宗,楚羲和得不到发泄,直接便想从马车里跳出去。
把薛浩给吓了一跳,若不是他手疾眼快的把人给抱住了,二公主这下从马车里跳出去若是摔倒了哪,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羲和冲着薛浩一通又抓又挠的,抱怨爹爹不疼她,娘亲不爱她。
到了勤政殿门口,薛浩想把人带进里面去见主子的,谁知道这二公主腿找地拔腿就跑,嘴里还嚷着:“人家刘璃的娘亲去了什么也不说,全是偏帮着自己女儿,我父皇一点也不疼我不爱我,我身为公主都要被人给打死了我父皇也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