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部队尽可能多的提供了工作岗位,依旧有些人,不应聘,不干活,不出力,就偏是不信部队会真的不养他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但,他们低估了王队的狠劲儿。
近一万五的人,士兵只有不足五百人,其他所有士兵全在外面满世界的救援,能保住大头儿已是不错。
第一天,没有食物,有人闹事儿,直接让士兵赶出了避难所;第二天,仍然没有食物,两天没吃东西的人已经有点饿的发懵;第三天,妥协。
王队杀鸡儆猴,坚决不给偷奸耍滑的人一点儿机会。最后见大家妥协,又恩威并施了一番,“相信很多人都是饿的没办法,自发去县里求救的。所以你们比我更清楚,坐吃山空的可怕!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任何想要阻碍大家一起挺下去的人,我都有义务处理。但每一个努力为大家做贡献的人,避难所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如此,避难所才正式步入了正轨。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二月,这天儿却见天儿的冷了下去,如今已经跌破了零下十度,这是在Z省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更别提华夏最北端,往年最冷也就零下四十多度,如今已经跌破零下六十度,全国发洪水的时候,那里是漫天白雪,如今雪盖过了房顶,大批人一个月前就开始往南方迁移,顶着狂风,一路不知道折损了多少人。
其他地区如何也无能为力,避难所一天到晚的抢建防寒、保暖建筑,避难所外的帐篷加厚了一层又一层,几个有工作的人是见天儿的不见人影儿,董岳也加入了建造队伍,每天算是打打零工,多少赚一些贡献值,只有董妈插不手,一天到晚只有阿布陪她守家。
今天难得两家人聚的齐,大家热热闹闹的在董冬冬家房车餐厅吃饭,关车门,尽量不惹他人红眼。
毕竟现在吃饭都是吃大食堂,家里的吃食儿都不怎么动弹,偶尔董妈做顿肉打打牙祭,半个月过去了,两家人的吃食儿都没见减少,今天难得动用好东西,做了丰盛的一大桌,大家那叫一个大快朵颐。
“最近信号是越来越差了。”董妈如今整天就在家看新闻,博览天下实事,信号就是她的续命药,“国外也好多天灾,火山、地震、海啸,都不带重样儿的,怪吓人。”
“别说国外了,看看国内,高山树林都抵不住那大风肆虐,北方寒潮,东南海啸,反倒我们这正中间儿的,还算是安全。”偶尔清闲的董岳端着个碗也加入了话题。
“可是没粮的话也很危险啊。”董飞整天风里来风里去的,脸如今已经有了“高原红”,“物资不好找,风迷得人眼睛睁不开;再有,周边真没啥东西搜了,我们队长说,下次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要注意安全啊小飞,你每次出去都跟失联了似的,你妈都快担心死了。”董岳叮嘱。
薛凤不乐意了,“呸呸呸,好好说话。”
“没事儿,我前天半夜见有大批物资补充进来,想来是国家粮仓放的粮到了。”董冬冬夹了块儿红烧肉,吃的那叫一个香。“三更半夜的,估计是怕群众知道了哄抢,大家低调。”
“真的?哎呀那就放心多了。”薛凤可是最担心粮食不够的,她见天儿的看领队发愁食物,还真以为他们粮仓要见底儿了呢。
不过,如今确实只能吃老本儿了,外面风有时候大的百年老树都能被吹折,董冬冬出门都采不来药,本来在山坳背风处试着种了一些药草,如今是连芽儿都没见长出来。
得想想办法了,要不然以后从空间拿草药都拿的心虚。
又过了两天,办法还没想出来,坏消息倒是先传来了一个。
这天,董冬冬照例背着个背篓出了避难所,往山坳处去,还没到地儿,就见林子里猛的冲出来个什么东西,直朝着董冬冬飞扑过来。
“阿獒!”董冬冬紧急召唤出空间里的藏獒,眼瞅着它凶神恶煞的闷头就朝着那物咬,董冬冬急忙制止。
也好在阿牧机灵,直接一个翻滚避开了那一血盆大口。
没错,来的正是负责保护董飞的阿牧,如今它整只狗狼狈不堪,身的血迹早已干涸,爪子也全磨破了,看起来是不眠不休的连夜抄近路跑回来的,董冬冬第一反应就是:董飞出事儿了!
把阿牧收回了空间,董冬冬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
董飞他们驱车百里寻找物资,路本就不好走,谁知还遇了塌方。当时董飞正在货舱末尾抱着阿牧取暖,不曾想一阵晃动,阿牧被从挡风布缝隙甩了出去,而军用货车的人,则是连带着货车一起被埋在了下面。
阿牧想把人挖出来,可这次塌方太严重了,它没有办法。
“再坚持下,晚点给你药好吗?你做的很棒了。”董冬冬给阿牧准备了些温和的吃食和水,又检查了它身其他几处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便往避难所跑。
她得找人帮忙,急救、挖土,她一个都不在行。
一回到避难所,董冬冬抱出阿牧直接找到了王队,“王队,董飞他们出事儿了!”
王队见来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忙前看情况,又见她怀里抱着一只犬,这犬他认识,跟着董飞一起搜集物资的那只。“就它回来了?”见到阿牧的样子,就无需董冬冬多说什么了。“你稍等,我这就召集人去救援。”
“我也去。”董冬冬眼神坚定,“我让阿牧配合着带路。”
正准备去叫人的王队看了一眼董冬冬,“十分钟后,避难所门口集合。”
董冬冬点头,她得把这事儿告诉董妈,让她招呼着点儿凤姨。
门口很快聚集了5位救援人员,里面还有一位军医。董冬冬等了等,见没有人再出来,疑惑到:“王队,要不再找几个人?”
“抽不出来人了,就这些,出发吧!”王队眉头紧锁,他不能跟着一起去,毕竟避难所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事物需要他处理,更不能让群众去冒险。
董冬冬只得点头车,刚走没多远,便收到了董岳的电话。
“冬冬,叉路口等我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电话那头,董岳声音因为信号缘故支离破碎的,但董冬冬还是听清了,还不待她做回复,就见军用越野后面跟了一辆民用越野。
还用说吗?董岳把他们的越野车开出来了,车还放了一车来不及卸下来的物资。
董冬冬不再说什么,董飞毕竟是董岳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她若是阻止就太不是人了。
坐在副驾,还不等董冬冬指方向,驾驶员就出发了。“不瞒董小姐,我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跟1队失联了,本以为是信号不好。”若是今天还联系不,他们本打算明天出动救援。
1队就是董飞所在的物资收集小队。
董冬冬了然,终于有时间拿出药膏给阿牧处理伤情,阿牧很乖,身子疼的发抖,硬是一声也没吭。
一路,除了偶尔确认下位置,车里再没其他声音。终于,在灰蒙蒙的天彻底黑透之际,他们到了那处塌方。
塌方面积很大,这条公路在半山腰,安全起见,建造时很是宽敞,路面并排走两辆货车都绰绰有余,然,此时这路,却是像不曾被打通过一般,层土坡直接连接了下层的土坡,如此延伸了数十米。
“这……”士兵犯了难,救援队加董冬冬和董岳才七个人,这如何救?
正犹豫间,董岳直接冲向了那处塌方,无从下手,便从眼前入手。他手握铁锹,嘴已经抿成了一条线,明明看起来很冷静,但若撞见他眼中的执念,就另当别论了。
董冬冬拉住董岳,“岳叔等等,阿牧知道埋在哪里了。”说着便放下阿牧。
阿牧身有伤,自从放松之后,痛感就更是钻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但如今,它还是毫不犹豫的往塌方处走,踩着那山坡滑下来的碎石土粒往塌方最中心去,直到停在那掩埋最深处。
“那里!”追随着灯光,董岳见阿牧停了下来,开始用双抓拼命的挖着,就知道它确定了位置。不待多说,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往那里爬。
董冬冬也跟了去。
只见那里又是土,又是巨石,又是树根树枝,清理起来很是困难。然而,无论如何,他们都一定要把人挖出来。
无论,是死是活。
夜深了,风又吹的更大了些,支起来的灯架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众人却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迹象。
“若是没了空气,就全完了,大家速度!”士兵为大家加油鼓劲儿,连军医也在和别人一起努力的运着石头。
董冬冬则是如梦初醒。空气……对!得有空气!
夜黑,大家又全身心的投入在挖掘中,没人见董冬冬放了几只地鼠出来。“不求人能出来,至少把空气送进去,要快!”董冬冬吩咐,她多么希望快点传出一些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