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爸回到吉普车的时候,就发现董冬冬已经窝在了副驾,似是在等他回来。
轻声叹息,董爸拿出钥匙开了车门,恰巧董冬冬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还没睡?”董爸语气很轻,尽可能的安抚着董冬冬的情绪。
董冬冬抿了抿嘴,最后也只是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董爸没说话,只是坐在了驾驶位,无声的陪着董冬冬。
董冬冬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倾诉了起来,“爸,你说我妈为什么那么偏着梁娇还有她儿子?我们的家都被他们给占了,你都被赶来睡车座儿了!”
“而且梁娇他们还很没礼貌,随便动我们家东西,你都不知道!房车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
“整天什么事儿都不干,净躺在房车里让别人养着他们,他们凭什么?这是鸠占鹊巢!”
“你都不生气的吗?”
董冬冬一打开话匣子,便止也止不住的倒苦水,董爸认真听着,就这样听了董冬冬说了半个小时。董冬冬越说越委屈,董爸除了给董冬冬递水润嗓子,还时不时的得给董冬冬递纸巾擦眼泪。
见董冬冬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了,董爸才出声儿。“都说出来了?心里还郁闷吗?”
“我就是想不通!”董冬冬憋屈。
董爸却是轻笑出声,笑她还是小孩子脾气,并没有纠正董冬冬对梁娇的称呼,而是顺着她的称呼和她无形之中统一了战线。“有什么想不通的。梁娇是你妈妈的亲妹妹,你外婆家,现在也只剩下你妈妈和梁娇两人了。她心中有愧,也有对你外婆他们的思念。”
道理董冬冬都懂,可她就是别扭,“那也得客随主便啊!他们哪里有客人的样子?而且我妈在梁娇和我们之间,偏向了梁娇。我就是不乐意。”
董爸不想媳妇儿和女儿心生嫌隙,想了想,发了个比方。“你妈妈怎么会向着梁娇呢?作为主人家的,肯定要优待客人的。就像你小时候,同学来我们家玩儿,妈妈会尽力招待一样。你不也会把最喜欢的零食给同学吗?当时都舍不得让爸妈吃一口的。”董爸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竟然也含满了委屈。
“那不一样!”董冬冬总觉得哪里不对,“善待是相互的。他们对我好,我才会对他们好。我无条件爱你和妈妈,也是因为你们真的很爱我。”
“可我们却是毫无理由的爱你。无论你怎么样。”董爸接到。
不知话题为什么被扯淡了这里,但董冬冬却是被说的感动了。
董爸继续加把劲儿,表明立场,“放心,你爸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董冬冬心情好多了,语气也傲娇了起来,尾音上扬。“若是梁娇他们把我们家败光了,怎么办?”
董爸真的被董冬冬担心的事儿给逗笑了,“先不说我们败不光,养你一个小米虫,以前也养过。真要败光了,那不还有我呢?”
“我才不乐意让我爸累着呢。”董冬冬心情好多了,又跟董爸聊了很多避难所最近的情况,董爸也想通过闲聊分散董冬冬的注意力,说了不少新鲜事儿,其中就包括飞涨的物价,水资源的匮乏和粮食的紧缺。
知道了想知道的事儿,董冬冬终于安心的抱着毯子睡着了。她爸说了,爸妈最终总会向着自己闺女的。所以现在就让粱娇再蹦跶两天,不就是一车东西吗?用一车东西换董妈浪子回头,也是值得的。
因为实在不想看粱娇的脸色,董冬冬最终还是去了小树屋住,顶多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雪橇三傻放出来,总比在家强,自己还占老爹的位置,让老爹晚上也睡不好。
但还是让阿布好生招呼着家里,有阿布这个“眼线”在,她更安心一些。
白天的时候,她照常去董老那里报到,偶尔还能碰到董妈出门,董妈也憋着一股子劲儿,两人都选择了冷处理,无视了对方。
就这样,家给了别人,董冬冬先是找了王队,软磨硬泡的要他给自己一些热武器防身。因为大自然的惩罚,华夏最终出台了明确的指令,全民恢复环境,植树造林,停止一系列污染环境的工业制作。当然现在却是是被天灾强制性的停止了几乎所有的工作。
因为这条指令,熟知植被的董冬冬现在在避难所里分量也不低,再加上董冬冬之前贡献颇多,如今也是下足了保证,绝对不乱用武器,只在紧急时刻拿出来防身,王队实在磨不过董冬冬,便答应给她一批军队退下来的木仓支弹药。
“答应了就不能返回啊!还有这事儿最好别让我爸妈知道,这危险的东西我爸妈不让碰的。”董冬冬提醒到。
王队已经答应了最艰难的事儿,现在这么“小”的事儿也就是随口的事儿,“知道了!这事儿怎么能乱说,别人有样学样儿的,我可受不了。”
答应归答应,收费是一点都不手软。“先说好,这批东西可不便宜,你准备拿什么跟我换?”
董冬冬就知道会有这一出,早就想好了,“我贡献值有多少?全换了,一分不剩。”他们家大头儿的贡献值全是董冬冬赚的,董妈董爸两人一个月加起来就几百贡献值,但如今粮食紧缺,水资源更是珍贵。想要喝上一瓶纯净的水,吃上一顿稍微能填肚子的饭菜,都需要贡献值来换。
董爸董妈以往还在食堂吃饭,现在下了食堂,还必须在家里再加一顿,或者花贡献值再多换俩杂粮馒头,要不然实在是不管饱。
再说那水,一瓶也是直接五贡献值,穷一点儿的人家,真的渴极了,就买一瓶水,润着嗓子续命,一抗就是抗一个星期。
董爸董妈本来也不屑于用董冬冬的贡献值,除了车位费一直交给董冬冬处理,其他的他们也不知道董冬冬手里有多少存粮。平时补给和加餐什么的,都是用两人的“工资”来兑换。如今董冬冬不管了,又来了俩吃白饭还浪费粮食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家家底儿就会被造完了。
董冬冬等着自己家倾家荡产的那一天。
当董爸和董妈满足不了粱娇的富裕生活,他们还稀罕在自家呆着吗?她很期待。
清空了贡献值,董冬冬又去找了董飞。
董飞依旧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儿可算是逮到他一次,董冬冬开门见山。“董飞,说个事儿。”董冬冬也不绕弯子,两人什么脾气秉性都知道,“我家来了两尊大佛,你跟你爸妈说,千万!不能借给我家贡献值,只能请我爸妈吃饭,旁的啥忙也不能帮,知道吗?”
董飞长时间不在家,对董冬冬的疑惑发言很是不解,更觉得这任务极其艰巨,“这……咱两家那么好,我爸妈不帮忙也不可能啊,我要是阻止了,我妈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不管。”董冬冬不想自己家的破事儿影响了两家人的关系,“你最近就不要往家里带东西了,先放避难所库里存着也行;你们家那些吃的喝的,你该存库里存库里。扔了都比让那俩人吃了强!”
“不行的话,我在林子里有处小木屋,最近都在那儿住,你把东西放我那儿也行。”
“然后你们家贡献值,你想办法,全搞你手里,或者给花出去,囤点儿货比借给我妈强。”
董飞头大,但是董冬冬交代的事儿,一定有它的道理。他也不想自己家辛辛苦苦攒的积蓄,最终给别人做了嫁衣。
可跟他妈斗法吧……董飞表示,他没董冬冬的魄力,敢跟自家母上大人斗法,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选择坦白从宽,他自己说的好听,“我这是阳谋!”
显然,相比董飞,薛凤和董岳更了解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劝也劝了,董妈有她的立场,薛凤也不好再说下去。
如今董冬冬就一个意思,就是让他们家独善其身。
董岳合计,“干脆就按冬冬的来,要是大庆家真的家底儿败光了,我们好歹还能接济接济。”
“会不会太过了?”薛凤还是有些不放心,“英子姐要是困难了,我要是不帮,我这个心里啊,过意不去。”英子是董妈的名字,梁英。
董岳显然比薛凤更理智,“我们要帮,也是帮大庆家的,可不能帮那俩吸血鬼。英子看不清,咱们说不得,但也不能啥事儿也不做。”
于是第二天,董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薛凤就过来跟董妈唠嗑儿了,“英子姐,跟你说个好事儿。我儿子昨儿回来,给我带回来了一些干果儿,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儿。”
稀缺零嘴现在都异常的贵,若不是自家存粮,大部分人不会花这冤枉钱。因为不顶饿,困难一些的人不会花这钱;但因为手握资源的人不缺这点儿钱,就无所谓花钱满足下口腹之欲了。
董妈当然也知道这价格,“他哪儿来的钱啊?那些东西听着就不便宜。”
薛凤摆了摆手,“害!这有什么?我们家几个月贡献值,买一些零嘴还是付的起的。这次是他恰巧遇到一场拍卖会,我们把贡献值全换了。可遇不可求呢,我这些天啊,嘴里都快寡淡死了,当时就跟小飞说,一定要全拿下!”